第248章遣散
第248章遣散
红蕊和柳絮见着灵心，好比见着了救命恩人，不顾腿脚僵硬，争先恐后地扑向她，红蕊甚至还因为动作太猛，跌了个酿跄。柳絮知道自己不该开口，但还是忍不住抱怨：“可真是难盼姐姐出来，这脚都快冻掉了。”
怕脚冻掉，怎么不先回去？灵心忍了又忍，才没呛声，清了清嗓子，道：“大少爷被吵醒，发了好一通脾气呢，说谁也不见，大少奶奶怜惜你们，劝了又劝，才使得大少爷稍稍松口，不过他只肯见一个人，你们看谁作代表，跟着我进去罢。”
见一个，跟见两个，有什么分别呢？为什么非得见一个？红蕊和柳絮皆是不解，开口相问。
灵心不作答，只冲着她们苦笑，这大少爷傻，她们又不是不知道，傻子做事，需要有逻辑么？反正他这会儿就只想见一个。
看来只能进去一个人了……柳絮斜瞥红蕊一眼，朝灵心那边走近一步，道：“既是如此，那姐姐便带我进去罢。”
红蕊生怕灵心应允，上前把柳絮朝后一拖，急道：“大少爷只说只见一个人，可没说到底是见谁，凭什么是你去，不是我去？”
柳絮讥讽她道：“大少爷本来就心情不佳，万一见着你这个摔碎大少奶奶镯子的人，岂不是会更恼火？所以自然是我去为妥。”
红蕊气得大叫：“你怎么好意思说这些的，镯子明明是你摔碎了栽赃给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既然没有证据，就别血口喷人！”柳絮不甘示弱，同她吵了起来。
灵心要的就是这效果，十分开心地听着她们吵，还时不时地添上一把火，好叫她们吵得更欢脱些，以便窦妈妈来时，正好看见这副场景。
她们的这计策，实施很成功，恰逢红蕊和柳絮正吵到高潮，撸起袖子准备掐架时，窦妈妈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踏进了院门。卫王妃亲自给卫帆挑选的通房丫鬟，居然跟两个泼妇似的，站在正房前头吵架！窦妈妈气得两眼发昏，还没等进去见穆清婉，就先叫跟来的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赶紧把她们送出二门去，该去哪儿去哪儿！”
红蕊和柳絮没听见这话，还以为窦妈妈是来给她们撑腰的，欲迎上前诉苦，求她做个裁判，但还没走到窦妈妈跟前，就让那两个婆子给扭住，拖向了院门。这是作什么？这两个婆子不是荣福堂的么，怎么却要拖她们走？红蕊一下子就懵了。柳絮稍微镇定点，冲窦妈妈大喊：“妈妈，你这是作什么？”
窦妈妈黑着脸，骂道：“再多嘴，一顿板子打了，全送到七里庄去！”
七里庄，据说远在大山深处，卫王府犯了错却又不好发卖的下人，都是送到那里去了，那地方，是个鸟不拉屎的山旮旯，就算死在那里，都无人知晓的……红蕊和柳絮齐齐打了个哆嗦，纵使心中仍有许多疑惑，也不敢再吭声了。
那两个押人的婆子，很满意她们不再挣扎，很快便把她们拖走了。
窦妈妈跺跺脚，朝着厅里去——今儿是有急事，事出有因，所以她正好有借口，是坐着春凳，让人抬着来的，所以这会儿精力尚足。
厅里并没有人，窦妈妈耐着性子等了半晌，才见穆清婉从里面出来。她上前行礼问安，故意问道：“大少奶奶才起来？昨夜睡得可好？”
穆清婉看她一眼，道：“她们吵得这样大声，我哪里睡得着，早就起来了，只不过要服侍大少爷穿衣洗漱，所以出来迟了，还望窦妈妈勿怪。”
嫁个傻子，服侍起来，够呛吧？窦妈妈很有些幸灾乐祸的快感，心里的不快便去了大半，对穆清婉道：“奴婢等大少奶奶，乃是理所应当，大少奶奶客气了。”说完，又摆了教训的口吻出来，道：“大少奶奶仁义敦厚，乃是好事，但有些时候，还是得拿出款来，不然就要被丫鬟骑到头上去了。好比方才，不过是两个丫鬟而已，居然就敢在大少奶奶的屋前吵架，您实该让人一顿嘴巴子打了，撵出府去。”
大嘴巴子伺候？只怕她一下命令，就会有人传她飞扬跋扈，连王妃送来的人都敢打吧？穆清婉暗自冷笑，面儿上却毕恭毕敬：“多谢妈妈教诲，我年轻，又是小地方来的，没经过什么事，一见她们吵架就懵了，这才特意命人去请窦妈妈过来，累得您跑腿辛苦了。”
穆清婉说着，便让锦玉拿出满满一盘子的赏封，不但赏了窦妈妈，连随行的丫鬟婆子都有份，一时间，屋里屋外，都是惊喜着要来谢恩的脸庞。
不就一封赏银么，都高兴个什么劲儿，真是眼皮子浅，哪里像卫王府的下人！窦妈妈恨不得立时把她们都拖下去大嘴巴，好好教训一顿。
锦玉将剩下的两个赏封，也交到窦妈妈手上，道：“刚才有两位妈妈，送红蕊和柳絮去了，这是给她们的赏银，劳烦妈妈转交罢。”
连这会儿并不在场的两个婆子都没有落下，还真够细心的，窦妈妈干笑着，把代她们把赏封收了下来。待得分赏完毕告退，一出院子门，窦妈妈就开始训随行的一众下人：“你们都不是才进卫王府，收过的赏银少么？居然在大少奶奶面前跟没见过银子似的，真是丢尽了荣福堂的脸！”
谁知丫鬟婆子们却纷纷辩解：“这府里爱赏人的主子不少，但像大少奶奶这般大方到连随行下人都赏的，还真不多见，我们本以为大少奶奶是小地方出来的，就一定会小气的，而今看来，并非如此，她竟比寻常高门大户的奶奶小姐都大气……”
给了几个臭钱，就叫大气了？窦妈妈气得直哆嗦。
一妈妈不解，问道：“你得的赏银最多，怎么还不高兴？莫非是还嫌少？”
她才不在乎那几个钱！窦妈妈待要骂她，却又怕真被人误会，只得挤出笑脸来，道：“那赏银，都快赶上咱们府的一等封了，我又怎会嫌少，我只是……只是……”罢了，她们只是荣福堂的普通下人，王妃的心思和打算，又怎好同她们讲，她还是赶紧回荣福堂，好好跟王妃说说她那干闺女的事吧，王妃指派的通房丫鬟，一下子全没了，她一定正着急呢，这是个绝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