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通房丫鬟（二）
第233章通房丫鬟（二）见穆清婉乖顺，卫王妃满意颔首，转身去了。
穆清婉没有就走，谨守礼仪，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穿堂那边，方才转身朝回走。走了几步，她才发现，窦妈妈竟没有跟着卫王妃一起回去，而是追着她过来了，但穆清婉并未因此停下脚步，只是走慢了些。
窦妈妈气喘吁吁地追上她，陪着她一起走，脸上倒是带着笑，问道：“大少奶奶这便要回屋了？”
废话，她才嫁进来，不回屋还能去哪儿，穆清婉怎么看她都不顺眼，但碍着她是卫王妃跟前的嬷嬷，还是挤出笑来接话：“窦妈妈怎么没随王妃回去？可是王妃有事情要交代给我？”
窦妈妈却摇摇头，露出一副咱们是自己人的神情来，道：“本来是要随王妃一起走的，只是挂牵大少奶奶，所以特意来同大少奶奶说几句话。”
她有这么好心？还是要使什么坏？穆清婉来了点兴趣，问道：“窦妈妈要同我说什么？”
窦妈妈没有立时作声，却朝后面直看。
这么神秘？穆清婉会意，叫随行的丫鬟们退后，离得远些。
窦妈妈看着丫鬟们离得远了，这才开口道：“想必大少奶奶也发现了，昨儿个成亲，礼俗却几乎没有，您心里一定怨着吧。”
哟，一开口就这么直截了当，没有绕来绕去，她喜欢！穆清婉想要赶紧听下面的话，于是便没有讲场面话，而是非常配合的把头垂了下去，露出委屈的模样来。
果然，窦妈妈见她如此，马上叹了口气，道：“虽说大少爷的婚礼，是由王妃操办的，但大少奶奶有所不知，这事儿还真不能怨王妃——想必大少奶奶也已经发现了，我们大少爷，虽说生得高大俊朗，但却心智未开，至今还跟个孩子似的，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耐心。昨儿的婚礼，若是程序多了，他一定会不耐烦，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来的，若真那样，反而更不好看了，王妃正是因为担心这个，才无可奈何地削减了婚礼的程序。”
窦妈妈讲起大少爷是傻子的事情来，一点儿抱歉愧疚的语气都没有，看来大家都想得一样，就凭她一介民女的身份，能嫁进卫王府，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即便大少爷是傻子，配她也绰绰有余了。大概是心中固有的平等思想作祟，穆清婉很有些不高兴，因此没有出声。
不过，窦妈妈好像也没指望她有什么回应，自顾自地又朝下说了：“奴婢特意赶来告诉大少奶奶这个，是怕大少奶奶不了解情况，反将王妃给恨上了……那样王妃就太冤了……”
穆清婉赶忙表态：“我怎会怨恨王妃……”
窦妈妈见她是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了这句话，十分满意，笑道：“久了大少奶奶就知道了，王妃是真心疼爱大少奶奶，不然也不会力排众议，执意要为大少爷娶您进门了。倒是……”窦妈妈说着说着，压低了声音：“倒是大少爷因为心智未开，有些难伺候，倘若一语不合，他是要打人的，大少奶奶一定要当心了……不过大少奶奶也不用担心，倘若大少爷打了您，您就告诉王妃去，王妃一定会为您作主的……”
啊？卫帆会打人？看着不像啊。不过，就算这是真的，话从窦妈妈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让人觉得她的目的不单纯呢？是为了吓唬她？但吓唬她，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了解的？穆清婉想着想着，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窦妈妈在渲染过卫帆的喜怒无常和坏脾气后，朝来时的路看看，道：“奴婢离开得久了，只怕王妃会找，就先走了，大少奶奶以后若是有难处，尽管来找王妃，若是不方便同王妃说的，找奴婢也行，奴婢只要能帮得上忙，一定帮。”
别帮倒忙才好，穆清婉暗嗤一声，出声谢她。
窦妈妈躬了躬，沿着来时的路，去追赶卫王妃，但她年纪大了，腿脚慢，等到她气喘吁吁地到达荣福堂暖阁时，卫王妃早就已经回来了，正躺在榻上，让个丫鬟捧书，念诗给她听。
“王妃听诗呢？”窦妈妈放轻了脚步，走上前去。
卫王妃自嘲笑道：“未出阁时，恨不得天天结诗社，不知多少雅兴，等到嫁了人，便成了家务缠身，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俗气透了。”
这嫁作人妇，哪能同在家做姑娘时比呢，窦妈妈暗叹一声，安慰她道：“王妃而今是王府主母，不知多少人羡慕着呢，您觉得打理家务是俗气，可还有许多人家，为了争夺一个当家权，打破头呢。”
卫王妃被她说得触动心思，挥手遣退左右，叫窦妈妈近前，叹道：“不过是现下好看罢了，等到大少爷被立了世子，这家里的俗务，也就轮不到我来操心了。”
窦妈妈继续安慰她：“就算大少爷立了世子，您也是他的嫡母，他还敢对您不敬不成？”
卫王妃瞪了她一眼，不高兴地道：“你是跟我的老人儿了，也来跟我说这个？”
窦妈妈忙正了神色，压低了声音，道：“王妃多虑了，大少爷虽说已经回来了，但却成了傻子，皇上怎会同意王爷立他为世子！”
卫王妃很满意她终于开始说正题，道：“虽说是傻子，但他也是王爷唯一的儿子了，不立他，还能立谁？难道从二房三房那边，过继一个来？那若是这样，还不如立大少爷呢，至少他傻，好摆布。”
窦妈妈笑道：“大少爷是王爷唯一的儿子？这还真说不准！王妃您忘了，秋姨娘这几日闹幺蛾子，只怕是已经怀上了。”
“我怎么把这茬事儿给忘了。”卫王妃眼睛一亮，“顾姨娘可曾请了郎中去瞧了？”
窦妈妈忙走到门口，打发丫鬟去探听，不一时，那丫鬟便回来回话：“顾姨娘才刚请了郎中来，说秋姨娘是有喜了，她这会儿正忙着请郎中写安胎方子，待会儿再过来向王妃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