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通房丫鬟（一）
第232章通房丫鬟（一）窦妈妈应了，走到卫帆跟前，请他出去。卫帆恋恋不舍地看了穆清婉一眼，极不想动身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在窦妈妈的催促下，跟着出去了。
这才刚过了一晚上，就开始如胶似漆了？卫王妃抬眼看了看穆清婉，模样还算周正，但远称不上闭月羞花，居然就入了卫帆那个傻子的眼了。不过到底卫帆不是他亲生的，穆清婉跟他感情好也罢，感情不好也罢，她无甚感觉。
穆清婉察觉到卫王妃在打量她，她也同样，在偷眼打量着对方，虽说卫王爷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但卫王妃却显得很年轻，看上去至多也就三十出头，而且包养得非常好，皮肤粉嫩粉嫩，怎么看都是位美人。
卫王妃指了下首右边的头一张椅子，叫她坐了，开始问她一路上累不累，在卫王府习惯不习惯，轻声细语，实在很难把她和恶婆婆的形象联系在一起，甚至让穆清婉生出错觉——先前窦妈妈去给她下马威，莫非只是她个人的行为，其实同卫王妃无关？
两人说着阳兴县的风土人情，气氛融洽，直到卫王府的其他人陆续来给卫王妃请安，方才打住了话头。
率先进来的，是卫王爷的一众妾室，年长的得有四十来岁，最年轻的却看起来比穆清婉还小，真是让人叹为观止。紧接着，是卫王府的一群小姐，大的看起来十五六岁，最小的还不会走路，由奶娘抱在怀中。
穆清婉怎么看都觉得，卫王爷最年轻的那个妾室，比他最大的女儿年纪还小些，真不知他怎么下得去手。
在这群莺莺燕燕中，穆清婉认出几个熟面孔，妾室里头，年纪最大的顾姨娘，还有小姐里头的七小姐卫敏，十一小姐卫真，都是去过阳兴县，且还在穆家暂住过的。
卫敏看起来很友善，头一个冲她点头微笑，其他几位小姐，也都表现得很友善，除了卫真，只斜眼看了她一下，就自去同卫王妃说笑了，而卫王妃也并未斥责她无礼。
其他人显然都是人精，个个察觉出卫真对穆清婉的敌意，以及卫王妃的纵容，于是开始收敛起笑容，绝少有人开口同穆清婉讲话。
穆清婉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位卫王妃，是个人物呢，自己对她表现得无比友好，却拿着别人当枪使，看来她以后，得千万小心，可别着了她的道。
众人坐了一会儿，卫王妃抬头四顾，脸色微沉：“秋姨娘呢，又没来？”
几个姨娘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回答，最后还是顾姨娘开口道：“说是身上不舒服，告一天的假，还要请王妃请个郎中去瞧瞧呢。”
身上不舒服？年纪轻轻的，总身上不舒服？卫王妃立时就要发作，却突然留意到顾姨娘的眼色，这才猛地会过意来——秋姨娘只怕是怀上了，她们当着众位小姐的面，才没好开口。
但凡妾室怀孕，就没几个正室会开心的，卫王妃也不例外，但她当然不会表现出来，只是对顾姨娘道：“既是不舒服，那你待会儿就使人去请个郎中，替她瞧瞧吧。”顾姨娘是她多年的心腹了，她办事，她放心。
顾姨娘欠身领命，卫王妃便站起身来，示意穆清婉上前来扶着她，笑着道：“我领你去见老太君。”
此话一出，姨娘们纷纷告退，只留下了小姐们，原来在卫王府，妾室都是没有资格去给老太君请安的。穆清婉恭顺地扶着卫王妃的手，随着她走出门去，一众小姐跟在后面，四周围着各自的丫鬟，队伍看起来颇为壮观。
老太君住的地方，离正堂不远，出穿堂，再沿着一条甬道走到底，便到了。老太君信佛，屋内常年焚香，烟雾缭绕，在后面院子，甚至还专门设了个佛堂，方便她礼佛。
老太君见了穆清婉，倒是显得挺高兴，拉着她端详半天，笃定地道：“这孩子是个有福的。”接着，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问她年纪，家中有些什么人，可曾识字等语。
穆清婉一一作答，态度恭敬，声音不大不小，让老太君称赞连连：“是个大方孩子，并没有小家子气，我本来还以为她会怕生呢。”
她都多大的人了，还怕生？穆清婉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惹来老太君的一阵赞誉：“这孩子爱笑，喜庆。”
见老太君把穆清婉赞了又赞，卫真不高兴了，马上上前，歪在老太君旁边，说起笑话来，把老太君的注意力转了过来去。是个会争宠的孩子呢，穆清婉无所谓地笑了笑，跟着一起听起笑话来。
卫真见穆清婉始终没什么反应，倒觉得无趣了，讲了两个笑话，便任由其他姐妹接上，自己坐到旁边去了。
说了会子话，老太君面露疲态，卫王妃带头起身告退，穆清婉也就随一众小姐们一起退了出来。大家原路返回，走到穿堂处时，小姐们集体向卫王妃行礼告退，各自回屋，卫真照旧看也不看穆清婉，仰着脸走了，卫敏却是落在最后，欲言又止地看了穆清婉好几眼，方才转身离去。
“你也回去罢，我这里不用立规矩。”卫王妃和颜悦色地对穆清婉道，怎么看都是个慈祥和蔼的好婆婆。
这时候若干脆地回答好，便是傻了，穆清婉忙俯身道：“伺候王妃是应该的，就让我留下陪您罢。”
卫王妃摇摇头，笑道：“你回去，事情还多着呢，有得你忙，留在我这里作什么。”
“那我便把事情忙完了，再来陪王妃。”穆清婉俯身行礼。
卫王妃微微颔首，许她离去，但就在穆清婉将转身未转身之时，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你屋里的红蕊和柳絮，都是服侍大少爷的老人儿了，任劳任怨，功劳不小，虽说你刚进门，但大少爷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了，他跟前能多一个人服侍，你身上的担子也就减轻一分。”
这是在暗示她，赶紧给红蕊和柳絮一个名分么？真是的，哪有新媳妇头一回拜见公婆，就让她给丈夫收通房丫鬟的，穆清婉满心不悦，但因卫王妃未把话点明，她也就不好反驳，只能先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