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偶遇
第219章偶遇
其实那婆子之所以这样问，就是陈妈妈特意交代过的——尽量把穆清婉等人带到安全而又封闭的地方去，少让她们出来逛。因而那婆子听了康静如的问话，忙不迭送地点头，道：“姑娘，奴婢知道这街上有条胡同，胡同里有栋酒楼，名唤仙客来，这仙客来里的厨子，都曾经是御厨，他们做的点心，精致无比，整个京城，再找不出第二家了，如果姑娘们愿意，我这就领你们去。”康静如自是一百个愿意，回头问过穆清婉的意见后，便让那婆子带路，朝着仙客来去了。
马车沿着大道向前，走着走着，突然拐进一条胡同里，胡同走到底，便见一栋三层高的酒楼，矗立在那里，酒楼看起来很气派，但门前却人迹稀少，根本没有什么生意。
这便是号称御厨掌勺的酒楼？康静如满腹狐疑。
但那婆子却道：“到这里来的，非富即贵，全是达官贵人，甚至有时候，还有宫里的贵人微服来吃……一般平民百姓，是到不了这地方的，所以客人看起来少些，姑娘勿要见怪……”
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康静如拉着穆清婉的手，踮脚看看店里的那些客人，果然个个绫罗绸缎加身，而且通身的气派。
对这样的地方，康静如自是满意极了，拉起穆清婉，抬脚就要朝里去，那婆子慌了，赶忙上前拦住，道：“两位姑娘，女客的门在那边，在那边！”
穆清婉顺着她所指一看，原来在酒楼侧面，另有一扇小门，开得极为隐蔽，要是不注意，还真看不见。
那婆子解释道：“酒楼分男门女门，女客自那扇门进去，里头有包间。”
在阳兴县，大酒楼也有这种设计，穆清婉和康静如并不觉得奇怪，顺从地转了方向。但就在此时，却有个声音自酒楼大门处传来：“九妹？清婉妹妹？”
康静如猛地回头，满面惊喜：“哥哥？！”
穆清婉回头一看，还真是康伯辉，有些日子不见，他清减了，也愈发白净的，穿着一身青袍站在那里，格外衬得面如冠玉。想起那日受邀私奔的事情，穆清婉很有些尴尬，但还是只能装作无事，跟着康静如上前，唤了声：“表哥。”
卫王府的那婆子，看起来极不情愿她们朝大门那边去，但人家这是亲哥哥，而且能到这种地方来的，身份都不会低到哪里去，所以她不大敢拦。
康伯辉和康静如一眼，满脸惊喜，只是目光移到穆清婉的身上时，显得很复杂。不过，碍着有卫王府的人在场，他也没敢朝穆清婉身上多看。
“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的？”康静如激动地奔过去，挂到了康伯辉的胳膊上。
“手放下来，这里是京城！”康伯辉小声地提醒着康静如，道，“我在京城，同白家大少爷住在一处，因这里的点心做得好，我们常到这里来吃早点，今儿特别巧，来的路上，碰见了同乡聂少爷，便约着他一起来了。”
“聂少爷？是聂泰安么？”穆清婉奇道。
“正是他。”康伯辉答道。
康静如附到穆清婉的耳朵旁，小声地道：“白家大公子在呢，幸亏月娘姐姐没来，不然见了面，得有多尴尬。”
的确是这样，幸亏李月娘没来，穆清婉抬头朝酒楼里看看，发现白雨松已是带着聂泰安，朝她们这边走过来了。
他们走到康伯辉旁边站定，白雨松拉着聂泰安，向她们行礼问好，笑道：“这可真是巧，我们几个阳兴县的同乡，在京城里相聚了。”
聂泰安盯着穆清婉，傻乎乎地笑，穆清婉也笑了起来，道：“我道你来京城寻亲，就再也见不着了呢，没想到我刚到京城，就又碰上了。你那亲戚，可曾寻着？”她为着李月娘的亲事，心里头生气，故意没理白雨松，虽然这举动，很有些小家子气。
聂泰安点了点头，道：“找到了，就住在亲戚家。”
“万仞呢？”穆清婉关心地道。
聂泰安转身指指酒楼，道：“白大哥给钱，叫他同白家小厮一起吃酒去了。”
穆清婉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道：“你可晓得，琥珀带着你娘，也朝京城方向来了？”
聂泰安点点头，道：“她们也来我亲戚家。”
原来是他们说好的事情，穆清婉放下心来。
康静如习惯性地，又想要去抱康伯辉的胳膊，被瞪了一眼后，方才吐吐舌头，收回了手，道：“哥哥，我们好容易碰到，不如一起吃早点？”
“这……”康伯辉显然对酒楼的规矩很熟悉，道，“这里男客和女客，是分开坐的。”
“什么破酒楼，那我们另换一家去！”康静如生起气来，拉起康伯辉就走。
康伯辉本来跟着走了两步，但突然发现跟随她们来的仆从里，有个面生的婆子，而且这婆子一脸的想要劝康静如而又不敢的表情。这肯定是卫王府的下人了，康伯辉马上小声地劝说康静如：“你也要为你表姐想想，她马上就要嫁人了，万一因为同我们吃早点，而被夫家诟病，可如何是好？”
“咱们又不是外人，一起吃个早点怎么了？”康静如不高兴地嘟起嘴，瞪大了眼睛。
“你呀！”康伯辉对于这个妹妹，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得道，“怎么没有外人了，那白家大公子和聂少爷，难道不是外人？你想要同哥哥吃早点，等你表姐成了亲，我去接你出来吃便是，何必急于这一时？”
康静如看看白雨松，这才松了口，道：“你说得是，我才不要和白家大公子一起吃早点！”
行行行，不管她是因为什么理由，反正听劝就行。康伯辉松了口气，将康静如送回了穆清婉身边。
穆清婉冲他们点点头，道：“那我们先进去了，改日有机会再聚。”
“表妹慢走。”康伯辉显然很替她着想，自动把昔日的“清婉妹妹”，换成了中规中矩的“表妹”。
为着他这份体贴和善解人意，穆清婉心里好一阵感动，上苍真是不公，这样的好男人，为什么非让他是她的亲表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