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救援行动（一）
第180章救援行动（一）“当然是真的，我骗您作什么，您赶紧把粥喝了，我马上就去。”穆清婉一面说着，一面把调羹喂到康氏嘴边。
康氏听说有了希望，顿时来了精神，接过粥碗，三两下吃完，道：“清婉，都是娘没用，居然要你来操心这种事情，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穆清婉摇了摇头，道：“娘，不用了，您就在家安心歇息，我去就行……”
正说着，小翠儿掀帘进来，道：“太太，三姑娘，施掌柜来了。”
话音未落，便见施天赐神色匆匆地进来，慌里慌张地道：“太太，三姑娘，休怪我无礼，实在是事出紧急，衙门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我们老爷多日未能给出个答复，所以将要流放边疆！”
什么？流放？！康氏听得最后这两个字，直觉得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穆清婉连忙扶她到榻上躺好，让小翠儿过来照料，又带着些责备的口吻对施天赐道：“多谢施掌柜前来告知，不过我娘身子不好，你有什么事，随我到这边来说吧。”说着，就把施天赐引到了外面厅里。
施天赐连连道歉：“我只想着赶紧回来，把这消息告诉你们，却没想到吓着了太太。”
这都还没人叫他进来呢，他就自己冲进来了，能不吓着人？穆清婉脸色微沉，不过没有说什么，只道：“多谢施掌柜特意跑这一趟，只不知我爹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施天赐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唉，三姑娘，老爷确是要被流放了，这是我刚送我家娘子去梁知县家做客，才得到的消息，您要是不信，就赶紧派林文去探一探。”
自然是要派林文去一趟的，穆清婉也不怕他有想法，当着他的面，就让锦玉去了。
施天赐见穆清婉沉静如斯，更加急了，道：“三姑娘，您大概还不知道，流放是个多大的罪名，这一去边疆，起码好几年不得回家，而边塞寒苦，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老爷哪里受得了那个罪，您赶紧想办法呀。”
是得想办法，她马上就去找覃姨娘。不过，穆清婉嘴上还是道：“这都多少天了，办法都想尽了，如果实在是没辙，我也就只能随我爹一起去了。”
“三姑娘这说得是什么话！”施天赐急得直跺脚，“今儿我已经让我家娘子，在覃姨娘面前替老爷多多美言了，这会儿她们还在一处聊着呢，要不三姑娘和四姑娘陪着太太一起也过去，好教覃姨娘看见咱们的诚意？”
施天赐竟也建议她去见覃姨娘？这倒是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施天赐这人行事，向来没什么好的，既然是他的建议，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穆清婉朝施天赐看去一眼，仔细想了一会儿，道：“我到底是个姑娘家，没见过大阵仗，一遇到这种事情，就没辙了，幸亏施表兄指点迷津，我这就让我娘收拾停当，带着我们上覃姨娘那里去。”
施天赐见她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很是高兴，忙帮着她们准备车驾去了。穆清婉回到房内，把施天赐的意思跟康氏讲了，康氏听说如此方能有救穆长光的一线希望，哪有不同意的，连忙在小翠儿的搀扶下起身，换了出门的衣裳，重新梳了头，又把穆清莲叫过来，带着她和穆清婉，一齐上梁知县家去了。
梁知县一家，就住在后衙，她们绕到后门口，经由一名衙役通传过后，便有个小丫鬟出来，将她们领了进去。梁知县的正室夫人，带着孩子们留守在老家，替他侍奉父母，一直跟随在任上的，就只有这个覃姨娘，梁知县私人生活上的大小事务，都由她打理，甚至一些必要的应酬，都由她代替正室出面，足见此人颇有手段，不过覃姨娘也有烦恼，成亲多年不见有喜，不然气焰只怕会更高涨。
阳兴县是个小地方，官府后衙自然也不大，她们跟着小丫鬟，穿过一道走廊，便到了覃姨娘所住的正房，一个妾，即便主母不在，住正房也是不合规矩的，但覃姨娘就是明目张胆地住了，可见她有多么地得宠。小丫鬟进去通报过后，出来对她们道：“我们姨娘和施太太在偏厅说话呢，说请康太太和两位姑娘进去。”
康氏道了谢，塞给她一块碎银子，那丫鬟定是接赏钱接惯了，神色如常地接过去，帮她们挑起帘子。
穆清婉跟在康氏后面朝里走，穆清莲突然低声唤她：“三姐——”
“怎么了？”穆清婉放慢了脚步，问她道。
穆清莲神色扭捏，甚至看起来有些复杂，但却什么又不说。穆清婉突然明白过来，她的身份，即将是施天赐的妾室，而今要见到的，正是将来的主母，自然会有些尴尬。不过事到如今，大难临头，谁还顾得上这些？穆清婉想了想，干脆直截了当地对她道：“四妹妹，你可晓得，今儿这一趟来，为何非要捎上你？”
穆清莲一愣，下意识地回答：“我不知道，三姐告诉我。”
穆清婉叹了口气，道：“你是我四妹，哪怕在家闹得再凶，出了门，却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知你能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虽说因为阴差阳错，你出阁之后，将要矮白家大姑娘一头，但这绝非是我想要看到的景象，你要知道，倘若我爹，你的大伯父，这次不能转危为安，你在施家，这辈子也抬不起来头。而你若想要有底气争一争，就只有今日低头服小，哄得白家大姑娘开心，使得她来帮我们一把，一起说服覃姨娘，从覃姨娘嘴里套出消息来。只有把我爹顺利救出来，你，我，咱们全家，才有希望。”
穆清莲听了这一大篇话，愣了半晌，突然有些了悟——她对这门亲事不甘心，白家大姑娘又何曾自在？她一样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想把她踩在脚下呢，更何况以前她们俩关系就不好。所以，她越是低头服小，白家大姑娘心里就会越舒坦，而只有她舒坦了，才会真正帮着穆家说话。
让她还没进门就低头服小！她实在是不甘心！但想想穆长光，想想她今后的靠山，好罢，算了，就牺牲这一回，且等顺利救出穆长光，再把场子找回来。穆清莲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对穆清婉道：“我听三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