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设计与反设计（一）
第127章设计与反设计（一）宁愿让穆清莲不高兴，也要留下聂泰安？！穆清婉不由自主地真朝天边的太阳望了望。不对，穆长光可不是会突发奇想的人，更非善良宽厚的人，他这样做，一定有原因，而且是会给他带来极大好处的原因。穆清婉想了想，先旁敲侧击地问：“爹，您这是和谁上酒楼去了？不用去衙门当差么？”
穆长光面露喜色，笑道：“不是外人，就是白采办和他家大公子，白雨松。”
“爹又去同白家人喝酒？”穆清婉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穆长光呵呵地笑着，道：“有事相商，自然就聚得勤些。”说着又问：“你义姊的伤，养得如何了？德安县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穆清婉见他问起李月娘，愈发坐实了心中的猜想，回答道：“月娘姐姐的伤已经好多了，再过两日应该就可以下地。您和娘正式认她做干女儿的事，他爹娘满口答应，只等您一句话了。”
“好，好！”穆长光红光满面，“你悉心照顾着你义姊，等她的伤一好，咱们就摆上几桌，热闹热闹，好叫人都晓得，我认了个干女儿。”
认干女儿而已，有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又不是过继儿子……一定是穆长光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然他不会这么高兴，更不会一反常态，继续留聂泰安在家里。穆清婉想到李月娘的心愿，隐隐地也有些高兴，郑重地冲穆长光点了点头。
穆长光夸了她几句，回衙门里去了。
穆清婉去了正房，把穆长光决定留下聂泰安的事情，告诉了康氏。康氏听后，惊讶得半晌没合拢嘴，还连声追问：“你没听错吧？”
“没听错，爹的的确确是这样吩咐的。”穆清婉道，“爹还说，等月娘的病一好，就要摆上几桌酒，正式认她为干女儿。”
穆长光一定是跟康氏说过什么，因为康氏听了这话，脸上马上露出了然的表情来，再不认为穆长光留下聂泰安，是很令人惊诧的事情了。
而今的康氏很忙碌，因为要一一备齐穆清莲嫁妆单子上的物事，穆清婉本欲帮忙，但想想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退了出来，回西厢去。
她走到西厢的屋檐下，回头朝东角院望了望，问灵秀道：“这两天没见着罗姨娘？”
灵秀点点头，道：“自从我偷了田三娘的安胎药，她就躲在屋里没出来过。”
哦？是在担心什么么？但她不露面，她这出计划该怎么进行呢？穆清婉回转过身，进到西屋，自书案底下的暗屉里，取出那半瓶安胎药，和万仞自邻县带回来的那张纸，对灵秀道：“我这儿清出几件旧衣裳，不知田三娘的小闺女穿不穿得，你去请她过来看看。”
旧衣裳？灵秀朝书案上扫了一眼，领命出去了。
一时锦玉进来，看见书案上的东西，问穆清婉道：“三姑娘，您准备什么时候去找方郎中算账？”
“找方郎中？”穆清婉显得有些惊讶，“找他又有什么用，他不过是受人收买而已，咱们得从根源上找毛病。”
从根源上找毛病？这是要同谁对上呢？锦玉疑惑地望向穆清婉。
穆清婉笑着卖关子：“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让她到外面守着去了。
过了一会儿，田三娘进来，穆清婉让灵秀搬来凳子，让她坐了。
田三娘还是头一回正正经经地上西厢来，留神四处打量，只见这屋子，竟和她以前雇主家的书房差不多了，墙边立的都是书柜，柜上满满的全是书，书案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叠一叠的纸和装订好的册子，笔筒里的毛笔，插得跟小树林似的。在书案旁边，是面大窗户，但此时却被遮上了一层布，咦，那块布，顶端似乎是固定在窗框上的呢……
穆清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道：“那是窗帘，遮起来，外面的人就看不清屋里的情形了。”
哦，一定是怕人知道她要赠旧衣，心生嫉妒，田三娘感激地道：“三姑娘真是好人，什么都惦记着我们。”
穆清婉微微一笑，挪开书案上的一架黑漆笔架。案上的一瓶安胎药，和一张写了字的纸，马上露了出来。田三娘虽然不识字，但那药是天天都吃的，故而一眼就认了出来，惊讶叫道：“三姑娘这儿怎么会有这个？！”
“别误会。”穆清婉怕她想歪了，忙道，“这就是你天天喝的东西，我只不过顺手拿了一瓶过来。”
顺手拿过来的？那瓶里还有一半的药水哪里去了？田三娘很是疑惑。
穆清婉拿起那张纸，让灵秀送到她面前，但田三娘摇摇头，道：“三姑娘，我不认得字。”
“那我念给你听，若是你不相信这纸上的内容，随便去街上找个替人写信的秀才，让他告诉你也行，只是得悄悄的，别让人知道了。”穆清婉让灵秀把纸又拿了回来。
她这话说得蹊跷，田三娘更疑惑了。
穆清婉展开纸，告诉她道：“这药的确是妇人所用，但却并非安胎之效，而是使人绝经而已。”说着，指了纸下的几个字给她看：“这是邻县最有威望的桂郎中的亲笔签名。”
田三娘满脸震惊，凑过来看了看那签名，喃喃地道：“还真是桂郎中的字……”
穆清婉奇道：“你认得他的字？”
田三娘维持着脸上的震惊神色，点了点头：“我以前有个雇主，就在邻县，有孕期间来为我开方子的，就是桂郎中，所以我虽然不认得字，却能辨出他的签名。”
如此说来，田三娘是信了这纸上的内容了？这就好办了。穆清婉把纸塞给她，道：“事情真相，我已经帮你查出来了，具体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田三娘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气急败坏地道：“我说怎么除了没来月事，什么感觉也没有，以往怀胎，头三个月，怎么也得犯犯恶心，外加小肚子一扯一扯地疼的。”说着又骂：“这个方郎中，真是黑了心了，之前我还没怀上时，调理身体的药也是他送来的，他一定就是从那时起，就开始给我服用绝经的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