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以死明志
第119章以死明志
“娘，不可！”穆清婉连忙阻拦，小声地劝，“娘，我们家还没人知道这事儿呢，您要是把聂泰安关起来，反而会引得许多人生疑。”康氏却道：“我也晓得这样不妥，但若不把他关起来，万一他畏罪潜逃，怎办？”
穆清婉想了想，道：“那我让他加班，日夜守在我们家，不许外出。”
“行，就照你说的办。”康氏觉得此举甚妥，同意了她的提议。
穆清婉便亲自去跟聂泰安说了，并领着他到前院管事跟前，让管事盯着他，不许他躲懒。等她办完此事，回到后院时，康氏已经带着穆清莲，上正房内室去了。她站在院儿里，停留了一会儿，见罗姨娘和田三娘那里都没有动静，想来并未觉出有什么异常，这才带着灵秀，回西厢去了。
正房内室里，康氏焦躁不安，反倒是穆清莲显得镇定些。过了一会儿，小翠儿叩门，进来禀报，称已经打发人上衙门请穆长光去了。康氏亲自走去把门重新关上，急急地对穆清莲道：“今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先跟我说说，不然等你大伯知道了发脾气，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穆清莲紧闭着嘴，一言不发，问得急了，也不过硬梆梆一句：“反正我不嫁给聂傻子，不然就一头撞死。”
康氏拿她没辙，只得抹着泪，等穆长光回来。
穆长光这几日，在约着白采办谈李月娘救白雨松的恩情，心情还不错，不一会儿，便带着笑意回到家，推开了内室的门。但屋里的气氛，却跟他的心情截然相反，康氏坐在桌前抹泪，穆清莲坐在另一边，面无表情。
“这是怎么了？”穆长光隐约觉得不对，开口时就先把脸色沉了下来。
康氏哭着道：“今儿在我娘家，大家伙儿正坐着吃茶，杏红却急吼吼地跑来禀报，说辉哥儿和清莲行了苟且之事；但等我们赶去，却发现不是辉哥儿，而是聂傻子！”
“聂傻子？这怎么可能？”穆长光和他们所有人一样，压根就不信。
康氏抹抹泪，道：“可不是，这本是大家都不相信的事，说开来，也就没什么了，但无奈清莲死活不开口，老爷，这可怎么办哪！”
穆长光到底是在衙门摸爬滚打好几年的人，闻言并没有立时发脾气，而是冷情地问康氏：“你们看到的情形如何？”
康氏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渐渐止了泪，回答道：“我们到时，清莲衣衫不整，聂泰安的衣裳也是皱巴巴的。”
“衣衫不整？！”穆长光开始用起了升调，可见已是满腹气恼，只是强压着。
穆清莲把头垂了下去。
康氏看了穆清莲一眼，道：“聂泰安非说是清莲叫他去的，清莲不承认，但却又不说出个所以然来。”
穆长光听到这里，已经是气的不晓得怎么样才好了，你说这穆清莲，要勾引人，倒也勾引个好的呀，勾引个傻子，算怎么回事？！他急怒之下，不及多想，脱口而出：“既然她拿不出解释来，那就嫁到聂家去吧，想来他们白捡个媳妇，就不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了！”
康氏急忙去捂穆长光的嘴，道：“老爷，别说气话了，清莲说，不嫁聂泰安呢，不然就去寻短见！”
穆清莲垂着头，一动不动，似在用沉默表达自己的坚持。
然而穆长光可不是康氏，他所接触过的流氓无赖，多了去了，岂会怕这点子威胁，当即便道：“以死明志，倒也不失为一条好路。”
说完，甩着袖子就走了。
真让她去死？！穆清莲马上傻了眼。
康氏也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安慰穆清莲：“你大伯是说气坏呢，咱们等他消了气，再去劝劝他。”
穆清莲还呈呆滞状态，康氏只好又道：“清莲，要不你就嫁到聂家去算了，除了你那三大箱金玉珠宝，我再给你陪嫁十只箱笼，你有了陪嫁傍身，娘家又近在眼前，绝对是吃不了亏的。”
再添十只箱笼！这样的陪嫁，在小小的阳兴县，绝对算是首屈一指了！这话若是放在平时，穆清莲一定会激动得跳起来，但而今要嫁的对象是聂泰安，她就除了沮丧，还是沮丧了。居然要她嫁给一个傻子！这让她以后怎么有脸见人！真不如死掉算了！
穆清莲一时心气儿上来，推开康氏，夺门而出，一气奔回自己房里，就要朝墙上撞，但无奈决心不坚定，力气又小了点，居然只撞出一个大包，连血都没流，但仅凭这个大包，就已经疼得她眼泪汪汪倒抽气了。她坐着揉了会儿，还是觉得嫁个傻子不甘心，又翻出一条白绫，想要上吊，但却被小梳子和小镜子合力拦了下来。
好吧，这是小梳子和小镜子拦的，不是她不想死，穆清莲扑到床上，嚎啕大哭起来，看得一众下人满头雾水。
——
西厢里，穆清婉坐在窗前，看着穆长光来了又走，诧异道：“老爷这才待了多大会儿，就说通四姑娘了？”
灵秀从外面进来，道：“我看是没说通，听小镜子说，四姑娘一回房，就寻死觅活呢。”
“又寻死觅活？可曾伤着哪里？”穆清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穆清莲，还真是不消停。
灵秀捂着嘴笑道：“没伤着哪儿，就是头上撞出一个大包，估计这两天是出不了门了。”
看来自杀也绝非易事啊，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就凭穆清莲那德行，也想要玩自杀？穆清婉嗤笑一声，又问灵秀：“老爷也让四姑娘嫁给聂泰安，所以她要寻短见？”
灵秀朝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听小翠儿说，老爷是让四姑娘嫁到聂家，但四姑娘抵死不从，老爷就说，就说——以死明志，倒也不失为一条好路。他说完就走了，四姑娘受了刺激，这才回房寻死觅活的。”
以死明志，倒也不失为一条好路？穆清婉想了想，实在没忍住，放声大笑，所谓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大抵就是这样吧，穆清莲做了丑事，还想耍无赖，可是遇上对手了。不过这事儿，可不光关乎她一个人，还牵连着聂泰安呢，若真让聂泰安娶了穆清莲，她怎么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呢？当然，若是聂泰安自己愿意娶，那又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