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扑朔迷离
第118章扑朔迷离
穆清婉看看聂泰安，再回头看看穆清莲，怎么感觉这两人若站在一起，也挺像有奸情的样子呢？瞧这事儿乱的！她揉揉突突发胀的太阳穴，开口问聂泰安：“刚才两位太太进来时，你在哪里？”聂泰安犹豫了一下，方才回答她道：“我一直在这里。”
一直在这里？一个傻子，居然也会犹豫？其中一定有鬼！穆清婉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具有亲和力，带着笑继续问他：“那四姑娘也在这里？”
聂泰安点了点头。
穆清婉又问：“只有你们俩？”
聂泰安又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这事儿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穆清婉的心情，立时黯了几分，但脸上还是带着笑，继续问聂泰安：“那你们是一起进来的，还是有先有后？”
聂泰安朝穆清莲那边望了一眼，道：“是四姑娘叫我进来的。”
他这话声音并不大，但穆清莲还是听到了，立时尖叫起来：“你胡说！我吃错了药，才会叫你进来！”
聂泰安的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来。
每每他听不懂话，就是这副样子，穆清婉再熟悉不过，只得看向穆清莲，却见穆清莲满脸恨意，咬牙切齿，似要把聂泰安生吞活剥一般。他们刚才不是一起待在这石壁之内么，怎么看上去却跟有仇似的？穆清婉带着疑惑，重新走到穆清莲跟前，道：“四妹妹，既然你认为聂泰安是在说谎，那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你告诉我呀。”
穆清莲的嘴唇动了几下，但最终却是忿忿地别过脸去，什么也不说了。
穆清婉无法，只得道：“既然你不申辩，那我可当聂泰安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了。”
“去问，你去问，我倒要看看，他敢怎样！”穆清莲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她可真够竭斯底里的，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穆清婉望向何氏和康氏，只见她们脸上亦是疑惑，可见也弄不清事实究竟如何。再看康伯辉，他却是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康静如似被穆清莲给吓着了，躲去了何氏背后，只露出半边脸，冲着穆清婉直眨眼，示意她赶紧继续去问聂泰安。
穆清婉只得重返聂泰安跟前，道：“你不用理会四姑娘的话，回答我的问题便是。”
聂泰安似很高兴，可以不用费神去猜穆清莲所说的话的意思，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穆清婉便接着先前的话问：“四姑娘叫你来做什么？”
聂泰安摇了摇头，道：“你说怕四姑娘摔了，叫我跟着四姑娘，四姑娘看见我，就叫我跟她进来。”
穆清婉紧紧追问：“你进来时，四姑娘就是这副模样？还有你身上的衣裳，怎么皱巴巴的？”
聂泰安又犹豫了一下，朝穆清莲看了好几眼，方低着头道：“我进来时，四姑娘衣裳没穿好，我叫她穿好，她生气打我，我不敢还手，身上的衣裳就皱了……再然后，两位太太就进来了……”
这逻辑，似乎说得通……唯一不通的，只是穆清莲的动机而已，不过看看她的反应，再想想先前杏红所禀报的话，好像也不难猜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穆清婉的目光从穆清莲和康伯辉身上扫过，回到何氏和康氏面前，道：“舅妈，娘，聂泰安刚才说的话……”
“我们都听见了。”何氏没等她说完，便道：“辛苦你了，快让九妹带你回去歇歇吧。”
这还真是只叫她过来问话啊，穆清婉有点不放心，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舅妈，我知道，这事儿不该我过问，我只是想知道，我的随身护卫，会如何处置。”
何氏看看康氏，道：“既然都是你们家的人，那就由你娘定夺吧。”
康氏泪痕未干，看看穆清莲，再看看聂泰安，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哭了起来。
这意思，不言而喻，甭管是谁，甭管缘由如何，好好的大姑娘被人看了身子，还衣冠不整地同个成年男人同处一室，这不嫁也得嫁啊，不然传出去，整个家族都会蒙羞。至于事实真相究竟如何，等一床棉被盖过了丑闻，再来慢慢追究吧！
穆清莲显然也看懂了康氏的意思，厉声尖叫起来：“我才不要嫁给一个傻子！大伯母，你要是逼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石头上！”
康氏见她面目扭曲，被吓坏了，连声地道：“清莲，你别糊涂，咱们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看我是孤女，都来欺负我，我这就一头撞死，好叫你们担责任！”穆清莲披头散发，圆瞪双目，真把额头对准了石壁，行为已近疯狂。
康氏被吓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急得又哭了起来。
何氏忙着命人守住石壁缺口，不许任何人朝内窥视，又让人封锁了石林，不许闲杂人等靠近，免得这事儿传将出去，愈发不好收场。
康静如也被吓得不轻，跑到穆清婉旁边，紧紧地抱住她的胳膊，颤着嗓子道：“清婉姐姐，你快劝劝她呀，她要是真撞死在我家，你爹已经不会善罢甘休的……”
原来真相如何，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表象如此，穆清莲就得嫁给聂泰安，怪不得她刚才听了聂泰安的话，反应那么剧烈。也真是难为她，竟要嫁给一个傻子，不过她怎么觉得，如果这两人真的成亲，却是聂泰安吃了亏呢？
穆清婉看了穆清莲一眼，又朝康伯辉望去，只见他已经抬起了头，只是脸上的表情十分愤怒，且很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果然别有隐情，穆清婉轻叹一声，赶在康伯辉前面开了口：“四妹妹，其实我也觉得，你是被冤枉的，因为这事儿实在是说不通，但你始终不肯道明真相，让我们也束手无策呀。”
穆清莲张了张口，忿忿地别过了脸去，还是什么也不说。
穆清婉无法，只得改变了策略，好声好气地劝她：“四妹妹，看你这样子，是肯定不愿意嫁给聂泰安了，既然是如此，那你闹什么？这种事情，难道不是闹得越大，你越身不由己么？”
是呀，如果想偷偷地揭过去，就该悄悄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么？穆清莲心里，噌地升起了一丝希望，马上让额头远离了石壁，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裳，道：“三姐，这事儿我听你的。”
哟，倒拿她当主心骨了？这话怎么听起来，让人觉得挺讽刺呢？穆清婉不置可否，拿出帕子帮康氏把泪擦干，道：“娘，既然是家务事，咱们回去再说。”
“对，不能在你舅妈家丢人现眼。”康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接过帕子，迅速把泪擦干，道，“你去扶着你四妹妹，咱们赶紧回去。”
穆清婉应了，走过去盯着穆清莲整理衣裳——穆清莲名誉扫地无所谓，但可不能带累了她的。
康氏又对康伯辉和康静如道：“好孩子，今日这事，还得拜托你们保密。”
康伯辉看起来心思沉重，只点了点头；康静如郑重地保证：“姑妈，你放心，我谁也不告诉，就烂在肚子里。”不管今日之事真相如何，反正看起来都跟她哥哥没半分关系，所以她这会儿的心情还不错。
穆清莲整理好衣裳，重新拢好头发，主动道：“走吧。”
这得多强韧的神经，才做得到如此地步，穆清婉不禁暗暗有些“佩服”。
康氏看看她，又看看聂泰安，叹着气，率先朝外走去。穆清婉让穆清莲先走，自己落在后面，招呼了聂泰安一声，让他跟着来。
石壁缺口外面，何氏在亲自坐镇，除了小翠儿，灵秀和杏红，康家的下人一个都没有。她见到康氏等人出来，上前道：“你们放心，这事儿绝对不会从我家传出去。”
康家治家向来严厉，康氏最清楚，闻言冲何氏福下身去，哽咽着道：“竟要为这种事劳烦大嫂，真是，真是……”
何氏忙扶起她，道：“都是一家人，说这些作什么，你赶紧回家去，同你家老爷商讨此事是正经的。”说着又压低了声音：“我看你们四姑娘那人，心思重得很，你若是问不出实情来，就叫清婉去，她们是姊妹，总归可以说些悄悄话。”
果然，就连何氏都认为，这事儿还另有隐情。康氏含泪点了点头，谢过何氏，领着穆清婉和穆清莲，坐了何氏安排的小轿，直接到二门登车，朝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