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出人意表
第109章出人意表
穆清莲在心里盘算着明日的计划，也迈了步子，回了西角院。小梳子正靠在门边嗑瓜子，见她回来，连忙背起手，问道：“四姑娘和施少爷讲了这么久？”她和施天赐讲多久，轮得到她来管？！穆清莲火冒三丈，却又不好在院门口动手，只得强压火气，道：“我同他说开店的事呢。”她一面朝里走，一面在心里想，这样的丫鬟，哪怕再漂亮，也是不能带到婆家去的了，得想个什么法子，把她们给打发了呢？
她回到屋里坐下，见桌上没有茶，正要骂小镜子，就见小梳子从外头跑了进来，叫道：“四姑娘，田三娘有孕了！”
“有孕了就有孕了，慌慌张张作什么？！”穆清莲张口斥道。
田三娘有孕，不该慌张么？小梳子愣了愣，这事儿虽然看起来同穆清莲没多大关系，但田三娘怀孕，就意味着罗姨娘输了呀，罗姨娘输了，会不会影响穆清莲在家里的地位呢？若穆清莲在家里的地位，由此而降低，那会不会影响到她们这些丫鬟们的待遇呢？小梳子转瞬间想了许多，冒着再次被骂的危险，试探着问：“四姑娘，您不过去看看？大家伙儿都在正房厅里呢。”
“看，当然要看。”穆清莲的唇角，浮出一丝笑意来，抬腿朝正房去了。
正房厅里，家里人都在，康氏端坐在上首，眼角眉梢都是喜意；田三娘得了殊荣，紧挨着她坐；罗姨娘站在一边，脸上表情晦涩不明；穆清婉坐在右手边的第一张椅子上，端着一盏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清莲走进去，给康氏行礼：“恭喜大伯母。”
康氏笑得合不拢嘴，叫她到穆清婉旁边坐了，又叫小翠儿：“赶紧给老爷送信去！”
小翠儿应了一声，忙不迭送地去了。
康氏拉起田三娘的手，笑呵呵地道：“从现在起，你什么也不要做了，针也不许再拿，我每个月，多给你二两银子，你只管吃了睡，睡了吃，好好调养身子，等过了头三个月，再出来走动。”
多了二两银子，她自然不用再做针线活贴补家里了，田三娘喜不自禁，连忙起身谢康氏。
康氏见她起来，慌得更什么似的，一把扶住她，将她按回凳子上，道：“你现在是双身子，行礼作什么，且稳当坐着。”
田三娘前面几次受雇于人，都是生了儿子的，所以倒不如康氏这么谨慎，笑道：“太太放心，我心里有数，一定顺顺利利地替您把儿子生下来。”
“好，好。”康氏此时深深觉得，雇个有经验的妾，就是好，比罗姨娘强多了，多亏那时穆清婉出的好主意。
很快，穆长光就赶了回来，不顾穆清婉和穆清莲还在场，就拉着田三娘，盯着她的肚子直看。穆清婉和穆清莲连忙起身，退出去了。
穆清婉回到西厢，锦玉紧随其后，一进屋，就把门给关上了，窗外还留了灵秀守着。
穆清婉坐到书案前，手无意识地翻着时间轴，问道：“刚才你去田三娘屋里，情形如何？”今日这事儿，实在是太让她意外了，她原本想着，罗姨娘是要痛下黑手，却怎么也没料到，钟郎中居然诊出田三娘怀孕了！
锦玉显然也觉得很意外，答道：“我一心提防着钟郎中，生怕他给田三娘开什么方子呢，却没想到，他才诊完脉，就说田三娘有喜了。”
穆清婉想了想，问道：“那他有没有说，已经几个月了？”
穆清婉不是未嫁的大姑娘么，怎么懂得问这个？锦玉愣了愣，方才答道：“说是才刚一个月，寻常郎中是诊不出来的，亏得钟郎中医术高超，这才诊出来了。”
才一个月就诊断出来了？果真是医术高超啊……就算在现代，怀孕才刚一个月，有时候用验孕棒都测不出来，还得验血才行呢，这钟郎中的医术，还真是出神入化……只是，怀孕会有很多变化，月事就是其中最明显的一项，田三娘又不是新手，就算钟郎中是随口胡说，又怎能骗过她？
这其中的蹊跷，究竟在哪里呢？穆清婉轻轻地拍着时间轴，道：“这事儿先放放，等晚上，我去看看田三娘。”
锦玉听了，便走去柜子那里，帮她备晚上恭贺田三娘的礼，等她忙完，回转过身来时，却见穆清婉已经伏在书案上，奋笔疾书了，她连忙走去帮着磨墨，好奇问道：“三姑娘，您这是练字？”
穆清婉摇头道：“写信。”说着，信已收尾。
锦玉忙取了信封来，帮着她把信纸叠好，塞了进去，然后问道：“三姑娘，这信要送给谁？”
穆清婉朝二门外看了看，道：“聂泰安呢？你去把信给他，让他送到白家大公子手里去。”
让聂泰安去送信？他能行吗？锦玉表示很怀疑，就犹豫着没有动身。
穆清婉笑道：“去吧，送封信而已，他能行。再说，白家大公子不是他朋友么，他去比较方便。”以前她没少让聂泰安帮着给万仞捎口信，他从来没失过误，想来送信对于他来说，就更是小菜一碟了。
锦玉把信塞进怀里，应着去了。
——
白家，二门内一座独立的小院子里，白雨松当着聂泰安的面，拆开信封，一眼看完，问道：“这是穆家三姑娘写给我的？”
聂泰安点了点头。
白雨松拍拍聂泰安的肩膀，颔首道：“我知道了，小事一桩，我这便去帮她办。”
聂泰安又点点头，转身欲走。
白雨松却搭住他的肩，问道：“那个……李小姐还好吧？”李小姐住在内院呢，他怎么知道，聂泰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道：“你自己去看。”
白雨松苦笑道：“因为刺客的事，我家仍忙乱着呢，我娘抽不出空去探望她，我也就不好单独前去……算了，待会儿我让柳叶再走一趟吧。”
聂泰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点点头，转身走了。
墙边的翘头案上，黄铜香炉里，几缕白烟正袅袅升起，白雨松走过去，掀开镂空的盖子，把聂泰安带来的信丢了进去，看着它化为一堆灰烬。
柳叶捧了水来，白雨松净了手，拿手巾擦了擦，道：“去黄姨娘那里，就说我有朋友要开店，问问她滴水巷里的那间同儒书店租不租。”
“是。”柳叶把水盆递给小丫鬟，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