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酒楼会面
第104章酒楼会面
康氏得知穆长光有意正式认下李月娘做干女儿，亦是欢喜不已，忙忙盘算着，要请琥珀来家，为她再做两身新衣裳——穆长光都开口了，她再怎么偏着李月娘，也没人敢说二话了。穆清婉吃过饭，放下碗筷，趁着康氏高兴，央求她道：“娘，待会儿我想出去转转，中午就在外头吃了，好不好？”
“去吧，去吧，记得天黑前回来。”康氏毫不犹豫地就允了。
瞧，这就是生在小门小户的好处，基本上没有门禁，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当然，这也和穆长光是衙门吏员有很大关系，谁会这么不长眼，来欺负他家的闺女呢。
穆清婉谢过康氏，起身告退，高高兴兴地回西厢陪李月娘说话，她几番想把穆长光的用意，讲给李月娘听，但又怕万一穆长光搞不定白家人，反而惹了李月娘失望，因此犹豫再三，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告诉她：“我爹要正式认你做干女儿，这下你可放心了，往后在我家，你就是正经小姐，谁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爹去。”
李月娘却仍是为穆清婉担着心：“我迟早是要走的，就算受了委屈也没什么，倒是妹妹你，须得处处提防，时时小心，千万别让人暗算了去。”
穆清婉重重点头：“我会小心的。”
两人说了小半天，灵心端上药来，李月娘吃了要歇息，穆清婉便退出门去，回到西屋，重新梳洗打扮，准备乘车到聚景楼去。
因是一个人外出，她特意挑了件不打眼的朴素衣裳穿了，头上也只插了根银钗。其实满阳兴县的人，彼此之间都认得，而且又有聂泰安跟着，能有什么危险？锦玉正想劝穆清婉多戴两件首饰，却见穆清莲的身影从窗前晃过，她马上警觉了起来，告诉穆清婉：“四姑娘来了！”
穆清莲来了？她来做什么？她这人，可是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穆清婉疑惑着，坐直了身子，不一会儿，果见穆清莲穿着一套出门的衣裳，带着杏红走了进来。
“四妹妹可是稀客。”这里没外人，穆清婉连装都懒得装，坐着没动。
穆清莲扶了扶头上的金簪，丝毫没在意她的态度，笑道：“听大伯母说，三姐姐要出门，不如让我陪着你去？”
她也想去？这得多碍事？她约见来旺媳妇的事，可不能让她知道。穆清婉在心里直皱眉头，但脸上却一派云淡风轻，甚至都没有拒绝她，只是问旁边捧着首饰匣子的锦玉：“我听说施掌柜今儿要来？”
锦玉点头道：“是，听说施掌柜租好了店铺，今儿要来向老爷报价呢。”
穆清婉迟疑着道：“那要不四妹妹自己出门去逛，我留下来等施掌柜？那店毕竟我也有股份，可得好好听听。”
就在她和锦玉一对一答的时间里，穆清莲的心思已经转过了好几道弯，闻言忙道：“我也有股份呢，那我不去了，留在家里听消息，三姐，你放心地去吧，等你回来，我告诉你。”
穆清婉犹豫了一下，才道：“那好吧，就留你在家里等施掌柜，反正那店你也占股份，料你也耍不出花样。”
穆清莲不高兴地道：“瞧三姐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耍过花样。”
穆清婉本来就是要诓她，哪会去同她理论这些，看看身上已经收拾停当，便留灵秀看屋，带着锦玉出门去了。
大门口，聂泰安已经躺在车辕上等她们了，锦玉扶着穆清婉上去坐好，命车夫直接朝着聚景楼去。路上，锦玉的一双手，绞过来，绞过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三姑娘，施掌柜是明天来，不是今天来。”
“我当然知道。”穆清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锦玉的手指头，紧紧地绞在一起，紧张地道：“等四姑娘知道我们是骗了她，那还得了？”
“怎么又怕起来了？”穆清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早上我去东角院，你也是吓得跟什么似的，可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骗四姑娘这事儿，就更好解决了，只消回答她，我们记错了，不就行了？难不成她还能因为我们的记性，和我们闹一场不成？”
“这倒也是……”锦玉想了想道，“只是我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您说这四姑娘，怎么好好的，要跟着我们出门呢？”
穆清婉笑了笑，道：“她这是嫁入豪门的希望落空，只好转变战略方针了呗，跟着我出门算什么，以后黏着我，哭着喊着要同我做闺蜜的时候都有的是呢。”
“啥？”什么是战略方针？什么又是闺蜜？锦玉听得一脑门子雾水。
穆清婉哈哈大笑，把她还绞在一起的手拉开，道：“简单来说，就是她失势了，想要巴着我，讨好我，等我放松了警惕，再一击毙之。”
锦玉吓得打了个哆嗦：“三姑娘，您这说的也太吓人了，什么毙之，虽说四姑娘是有些坏心眼，但也不至于这样吧，咱们防着些也就是了。”
她还真没吓人，至少在前一世，穆清莲就痛下了杀手，若是这一世又让她有机可乘，难保昔日惨剧不会重现。锦玉，还是太缺少危机意识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平常的人家，哪会没事就朝害人性命上想呢。穆清婉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就算不害命，毁了我的名声，也就等于杀了我了。”
锦玉下意识地要再次反驳，但突然想起先前穆清莲拿玉佩陷害穆清婉的事情来，就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穆清婉冲她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聚景楼到了。”
马车在侧门边停下，穆清婉让锦玉给了车夫一块碎银子，让他自行解决中饭，至于聂泰安，反正是个傻子，就带着上了二楼。很快，小二上来报菜单，穆清婉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就点了三菜一汤，先让聂泰安吃饱，再让他到门口守着去了。
穆清婉看着时候还早，便叫锦玉也坐了，陪她吃饭。锦玉斜着身子坐下，道：“三姑娘待聂少爷可真好，竟让他和您吃一个桌上的饭。”
吃一个桌上的饭算什么，他还不止一次，和她同吃一个锅里的饭呢，穆清婉在心里，冲着门外的聂泰安翻了翻白眼，对锦玉道：“出门在外，哪有这么多讲究，我接连两次在白家别院遇险，实在是怕了，还是让他贴身跟着吧。”
回想起那两次的情形，锦玉也觉得后怕，马上连连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她们吃完饭，又啜了几口小二端上来的香茶，才见聂泰安打开门，把来旺媳妇和她兄弟辛大领了进来。来旺媳妇一进门就道歉：“实在是有大新闻，我想着三姑娘大概也想听，所以留下听了一耳朵，这才来迟了。”
穆清婉抬头看看窗外，太阳还在正当中，于是笑道：“无妨，是我来早了。倒是有什么大新闻，竟让你舍不得走？”
来旺媳妇拍着巴掌道：“昨儿三姑娘去白家别院，不是遇险了么，我们太太正想要去穆家探望您，就听说那刺客抓着了。”
“抓着了？是谁？”果然是大新闻，而且她很想听，穆清婉不由自主地，朝前探出了身子。
来旺媳妇也朝前探了探身，神神秘秘地道：“那刺客到白家领赏，让埋伏已久的大公子给逮着了，几棍子下去，什么都招了，原来买凶杀人的，是他们家的钱姨娘。”
钱姨娘？穆清婉想了半天，才记起这个人来，大吃一惊：“那不是肖太太挑的人么，怎么会行刺大公子？”
“谁知道呢，这大概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吧。”来旺媳妇显然也不知道内情，摇了摇头。
穆清婉还是不相信，又问：“那钱姨娘招认了？”
“没有。这种事，她怎么会认。”来旺媳妇继续摇头。
只要没认，这事儿就有蹊跷，不过，连她都会怀疑的事情，肖氏和白雨松肯定也会怀疑，她就没必要替人瞎操心了。穆清婉暂将此事抛诸脑后，让锦玉把墙边的凳子搬来，让来旺媳妇和辛大坐了。
来旺媳妇指着辛大，对穆清婉道：“三姑娘，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兄弟。”
辛大马上离座，给穆清婉正式行礼。
穆清婉看了看他的相貌，再到本尊留下来的记忆里搜寻一番，发现他的确没有留下过什么劣迹，方才开口道：“咱们合伙开店那件事，想必来旺媳妇已经跟你说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辛大道：“不瞒三姑娘说，自从那店生意败落，我们一家子已经过不下去了，昨天乍一听说三姑娘能救我们，我高兴得连觉都睡不着了。三姑娘放心，我早些年，也曾在有钱人家做过事，规矩我懂，三姑娘不想让人知道您参股开店的事，我连自家媳妇都瞒着，绝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不错，有保密意识，穆清婉很满意，至于他以后会不会耍滑头，她自有办法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