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意外之喜
第103章意外之喜
“白家？”罗姨娘啧了两声，不屑地道，“咱们同白家，不是早就闹翻了么，你却还顾着白家，究竟是什么意思？”穆家和白家闹翻了？谁说的？就凭穆长光还和白采办在同一个衙门里办差，他们就不可能完全闹翻；更何况，他们还要共同接待贵人，有着一致的利益。所谓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即便穆长光因为白雨柏花柳病的事，很愿意和白家断交，但为了长久的利益，还是不得不把所有的罪责，都归结到黄姨娘一个人身上去，然后装作没事人似的，继续和白采办以及肖氏一派打交道，尽管这样看来，十分荒谬，但这就是现实，也是事实。
罗姨娘到底是个妾，没有经常参与家庭间的社交活动，对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理得不是很清楚。
她理得不是很清楚，穆长光心里却是有本谱的，略微沉吟片刻，就问穆清婉：“李小姐真是为救白家大公子才受伤的？白家对这事儿，是什么态度？”
穆清婉道：“确是为了救白家大公子，才挨了刺客一箭。至于白家的态度，昨晚肖太太派人来，送了好些补品，其中还有一根已成人形的老山参。”
“哦？”穆长光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居然笑了？不是该责骂穆清婉么？罗姨娘看不透他的心思，有些心慌。
穆长光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和颜悦色地对穆清婉道：“既然李小姐是救了白家大公子的功臣，那咱们可得好好安置她，她想吃什么，用什么，尽管买给她，不要吝啬，咱们家这点银子，还是供得起的。”
穆清婉笑看罗姨娘一眼，应了个是字。
穆长光又问：“我记得李小姐，是你娘认了干女儿的？”
穆清婉答道：“是，不过只是嘴上一说……”
“这怎么能是嘴上一说呢？”穆长光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咱们穆家人，都是一言九鼎，你娘既然认了干女儿，那这事儿就是准的了，我会亲自给李家去信，把这事儿定下来，你就不用管了。”
什么？这事态的发展，怎么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穆清婉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突然猜到了穆长光的意图，简直不敢相信——这绝对是意外之喜啊！只不知穆长光有没有这个本事。
穆清婉觉得事态的发展，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那罗姨娘就觉得，这事态的发展，简直和她想的是南辕北辙了！她可是指望穆长光能狠狠把穆清婉责罚一顿，为她出这口气的，怎么到头来，却成了李月娘享受高级待遇，而穆清婉也什么事都没有？这让她怎么心甘！
不过，穆长光都已经作出决定了，倘若这会儿她还继续撒娇卖痴，一定会招来厌恶，她跟了穆长光三年多，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因此尽管肺险些被气炸，还是强忍着，直到穆清婉迈着轻快的步伐，消失在东角院外，她这才发作起来，一把揪住穆长光的耳朵，大声地质问：“老爷，你昨晚是怎么答应我的？怎么转眼就变卦？”
谁知穆长光却一把打掉她的手，看起来比她还要生气：“李小姐是因为救白家大公子才受的伤，这事儿你怎么没告诉我？！”
罗姨娘一愣：“这又不是什么要紧事，我提它作甚？白家瞒着白雨柏的花柳病，险些害了我们家清莲，实在是欺人太甚，难道老爷还准备与他家深交不成？”
穆长光气得直拍桌子：“那照你的意思，咱们家就该和白家断绝来往，永不登门？”
难道不该是这样么？罗姨娘还是认为自己才是对的，辩驳道：“我知道，老爷要同白家一起接待贵人，所以才让太太和三姑娘继续和肖太太打交道，但两家人的关系，也就仅限于此了，不必再有深入吧？”
“糊涂！”穆长光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了扇罗姨娘一巴掌的冲动，“你以为白采办为何能当上采办？这个位置，是随随便便就能坐的么？他能有这个本事，自然是和权高位重着关系非凡，就为这个，我能同他断交？！我告诉你，为着白雨柏，两家人闹不愉快的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和白家，仍旧是关系最近的两家人，必须有来有往，亲亲热热！”
这话讲得再清楚不过了，饶是罗姨娘什么也不懂，也听了个明白，顿觉后悔，她要是早知道穆长光的这些计较，怎么也不会拿李月娘受伤的事，去招惹穆清婉啊。
穆长光说完，甩着袖子就走了，罗姨娘呆呆地坐在饭桌前，看着已经凉掉的点心，欲哭无泪。
不知什么时候，穆清莲从外面走进来，坐到她旁边，幽幽地叹了口气。罗姨娘抬头看她，咬牙切齿地道：“你三姐也太奸诈！”
穆清莲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本来不想刺激她，但听了这话，又实在忍不住，还是开口道：“她是奸诈不假，但这事儿我还真看不出她哪里奸诈了，李月娘是如何受伤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还非要拿这个去招惹她。”
罗姨娘委屈地道：“我是知道她受伤的原因，但哪里晓得，你大伯还是想和白家交好。”
穆清莲摇着头道：“他要是想和白家断交，就不会收下那些好处了，你连这都看不明白，拿什么和我三姐斗？”
什么意思？说她根本斗不过穆清婉？！罗姨娘怒视于她。
穆清莲却不慌不忙地道：“小姨，有些话，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咱们家的很多事情，你还没施天赐看得透彻呢。”
“施天赐？”罗姨娘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到他身上去了。
“小姨，你资本还是有的，只是少些法子……”
穆清莲说着说着，压低了声音，而罗姨娘听着听着，也把耳朵伸过去。
穆清婉坐在正房厅里吃着早饭，仍在为刚才穆长光的态度欣喜不已，她原本只想着不受罚，狠狠跌下罗姨娘的面子，却不曾想穆长光竟会想到那上头去，虽说他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毕竟也是能帮到李月娘的，真希望他能够快点成功，好让诸事不顺的李月娘，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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