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姨娘告状
第102章姨娘告状
事情说到这里，情形扭了个个儿，变成李月娘极力安慰起穆清婉来了。穆清婉一面领她的情，一面暗道，她的斗志足着呢，这可是一场生死较量，她绝不能输！
两人正说着，白府来人，送了许多补品来，其中一株老山参，几乎已成人形，看来肖氏对于“保护”了自家儿子性命的李月娘，还是很感激的。来送补品的人中，有个名叫柳叶的丫鬟，说是领了肖氏之命，要同李月娘讲话，穆清婉等人都很有眼里劲儿地退至门外，等她走了方才进去，就见李月娘眼角眉梢都是含着羞的喜意，也不知两人都说了些啥。穆清婉回到西屋，锦玉跟着进来伺候，悄悄地告诉她：“柳叶不是肖太太跟前的人，而是白家大公子屋里的丫鬟！”
穆清婉想起那个被白雨松要了回去的包袱，忽地一笑，把这事儿讲给了锦玉听，但讲着讲着，却又犯起愁来：“他们两人身份地位悬殊，就算白家大公子感念了她的情，也不一定娶她为妻啊，万一是纳她为妾呢？”
谁知锦玉却道：“这事儿三姑娘想得到，难道李小姐想不到？她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做偏房去的吧？毕竟杀猪佬家的闺女，能做阳兴县首富家少爷的偏房，也算不错的归宿了。”
啊？是这样？真的是这样？！穆清婉惊呆了，一时心中五味纷呈。
这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么，三姑娘怎么却惊讶成这样？锦玉十分不解，看了她好几眼。
正是锦玉的不解和理所当然，让穆清婉分外郁闷，她宁愿李月娘是报着为妻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愿意她是真如同锦玉所想，一心想去做妾的。不过，想想时代背景，就算她真这样想，好像也没有错，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资格去评论。
穆清婉满脑子里想着这件事情，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子才睡着。
夜里，穆长光醉醺醺地回来，被罗姨娘截住，扶到东角院去了，等到了第二天早上，便有小丫鬟来叫穆清婉，说穆长光让她到东角院里去一趟。
锦玉听说了这消息，万分惶恐：“三姑娘，这肯定是罗姨娘告了状了！”
穆清婉安慰她道：“怕什么，我既然敢让你打她，就一定有让我爹满意的说辞。”
但锦玉还是十分紧张：“其实罗姨娘这人，并没有什么手段，但就是会给老爷灌迷魂汤，老爷经她哄几句，就什么道理也听不进去了，三姑娘可得当心点，老爷生起气来，可是会打人的。”说着又问：“要不，我去知会太太？”
知会康氏？除了让她担心，还有什么功效？穆清婉忍不住笑了：“罗姨娘的本事，我们大家都知道，可自从我……自从我开窍，她什么时候又得逞过？”好险好险，差点一时口误，说成“自从我穿越”了。
锦玉仔细认真地想了想，好像这两个月以来，罗姨娘还真是连连败退，几乎没有胜过呢，怪不得她总朝乡下跑。她正想着，却听见穆清婉在唤灵秀：“你跟我到东角院去一趟。”
怎么，不带她去？锦玉一愣，忙道：“昨儿罗姨娘是我打的，我跟三姑娘去。”
穆清婉笑道：“就因为她是你打的，所以才不让你跟着。我这一去，是绝对不会让罗姨娘占着便宜的，到时她吃了亏，还不得拿着你出气？”
撼动不了主子，就拿丫鬟作伐，这是常有的事了，三姑娘是怕她受罚啊！锦玉感动不已，拉着穆清婉，翻来覆去地叮咛。
“好了，好了，我不会有事的，锦玉，你再这样下去，都快赶上灵心了。”穆清婉捂住耳朵，冲锦玉扮了个鬼脸。
她带着灵秀走出西厢，还在觉得好笑，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扮鬼脸，真是当穆清婉当久了，真拿自己当十五岁了，不对，她十五岁还没满呢，果然很青春年少……
她一面想着，一面乐呵着，等到踏进东角院时，脸上就是带着笑的，让那个来引路的小丫鬟，着实吓了一跳，直到领她进了厅门，还在悄悄地咂舌。
厅里摆着饭桌，罗姨娘紧紧地贴在穆长光身上，正在陪他吃早饭，她瞧见穆清婉进来，故意拿起一块蜜糕，喂到穆长光嘴里，还冲着穆清婉挑衅似的挑了挑眉毛。
怎么，是想证明她和穆长光的关系好，把他完全给哄住了么？拜托，她是他的闺女，又不是老婆，来这手有用么？穆清婉暗暗摇头，走上前去，给穆长光行礼问安，并不等他发话，就道：“谨院都收拾好了，只是有个难题尚未解决，我正要为此事去找爹商量呢，可巧爹就叫我来了。”
这些日，在穆长光心里头，接待贵人乃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因而一听这话，马上就被吸引了注意力，问道：“有什么难题，赶紧说。”
罗姨娘在一旁恨得直咬牙，这个穆清婉，真是狡猾得跟狐狸似的，居然抢着跟穆长光说这事儿，穆长光还能想得起别的？行，就让她说，就算接待贵人的事有天大，她也总有说完的时候吧？她昨晚使出平生本事，伺候了穆长光小半夜，她就不信没有成效！
穆清婉完全没有理会罗姨娘那似要吃人的目光，认认真真地和穆长光说正事：“前些天我才知道，原来卫老爷有个习惯，每逢八月十五，都要吃一天的素，而且只吃广西口味的素菜，但我问遍了家里的厨娘，也没谁会做广西菜……”
八月十五，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卫老爷却偏要吃素？这可真是个怪毛病。穆长光对穆清婉的细致赞赏不已：“还是女孩儿家心细，那册子我看了好几遍，都没发现卫老爷有这习惯。”他说完，苦思冥想了半晌，突然把大腿一拍：“广西菜不难，你去你舅母家找来旺媳妇，她会做！”
“来旺媳妇会做广西菜？老爷您是怎么知道的？”穆清婉尚未出声，罗姨娘先酸溜溜地接了一句，可见凡是女人，都是有第六感的。
因来旺媳妇是良家妇女，穆长光很不愿意有人探究这一点，不耐烦地道：“她是舅老爷家的厨娘，我吃过她做的广西菜，有什么稀奇？”
是不稀奇，只是连穆清婉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却知道？又或者，其实穆清婉是知道的，只是为了转移穆长光的注意力，所以故意找了件事情来说？罗姨娘的目光在穆长光和穆清婉身上来回打转，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战事尚未正式开始呢，她的脸色，怎么就没见好过？穆清婉暗笑一声，装出万分崇拜的眼神，望向穆长光：“还是爹记性好，我怎么就忘了她了。”
这话很能洗清穆长光和来旺媳妇有私情的嫌疑，穆长光十分满意，冲穆清婉挥挥手，和颜悦色地道：“去吃早饭吧，记得提早把来旺媳妇借来，让她熟悉熟悉情况。”
“是，还是爹想得周到。”穆清婉拍完最后一记马屁，躬身告退。
哎哎哎，怎么回事，正事儿还没说呢，怎么就让她走了？罗姨娘心一急，张嘴一声大喝：“你给我站住！”
穆清婉还真就站住了，回身诧异看她。
罗姨娘急急忙忙地抱住穆长光的胳膊，带着三分娇痴七分恼怒，道：“老爷，您之前怎么答应我的来着？”
穆长光这才想起叫穆清婉来的目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清婉，你屋里的丫鬟，昨儿打了罗姨娘了？”
穆清婉平静地道：“是我要打罗姨娘，只是怕疼了手，所以让丫鬟代劳。”
她居然嚣张至此！罗姨娘气得直想摔盘子，只是碍着穆长光在这里，才堪堪地忍了下来。
穆长光也觉得穆清婉的态度实在太过强硬，立时就要打她，但突然想起来，接待贵人的事，都是穆清婉和康氏在张罗，既然是要用她，就不能打她，不然打坏了，事情谁来做？于是他把已经抬起来的手，生生地收了回去，改为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罗姨娘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
长辈？又来了！穆清婉暗暗翻了个白眼，道：“爹，我什么都可以忍，但抹黑穆家声誉，害得穆家丢面子的事情，我绝忍不了，所以才让丫鬟打了她一掌，好叫她闭嘴。”
“我哪里抹黑穆家声誉了？我哪里害得穆家丢面子了？你倒是给我说说！”穆长光什么时候在意过穆家的面子了？穆清婉还是太不了解他。罗姨娘心里得意，肆无忌惮地大叫。
穆清婉没有理她，直到穆长光也发问，方才答道：“罗姨娘认为我们留李小姐养伤，花费了银子，划不来，所以跑到西厢，大喊大闹，那她这意思，是让我把李小姐扔到大街上去？李小姐可是为了救白家大公子，才受了伤，咱们看在白家的面子上，也不能赶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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