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并不了解，似曾相识
第437章并不了解，似曾相识聚拢了一整个白日的乌云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化作了一场雨，洋洋洒洒从天而降。从起初的小雨淅沥到此时的大雨滂沱，伴随着轰隆雷声，炸开了一个个的火亮的线形闪电，照亮了因阴雨暗沉的天空。
百里枫向孟凌恒辞行之后，孟凌恒本留他明日再离开，可百里枫连谢婉拒，称其母妃病情危急，刻不容缓，当即便离开了西岳。他以为东陵调兵的消息一旦传入西岳，他再无安然回国的机会，才急忙忙地请辞，冒着风雨也要启程。
果然如孟凌恒所料，东陵皇膝下并无争气的皇子，就连传言的九皇子，也不过是一个胆生怕死之人。
东陵皇既能在天下分崩之际，占据一国之地，自然有其手段。东陵若就此下去，必会被其他三国侵犯欺压，甚至覆灭。这次与北玄同谋伐西岳，想必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亦或是为下一代国君，打开一个新的局面。
汐陌从云染那边出来，便进了自己的寝殿，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一直待到了晚上。
云染说的话，她相信是真的。虽然云染这人看不透，但至少表现出来的每一面，都是真实的。他从不隐藏自己的实力，也从不说出自己的目的，也许他留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看戏。
在云染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与她相似的某一面，例如他身上不符合年纪的成熟，眼底深处不符合模样的沧桑。
“玉黎！”
“属下在！”玉黎走进来，道：“小姐有何吩咐？可是想要用晚膳？”
“孟凌恒一直在御书房吗？哥哥可有消息传来？还没醒吗？”云染都醒了快一天了，汐阡内力虽然不及云染，但酒量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吧？
“小姐您真是想错了，其实公子的酒量很小的。”玉黎笑了笑，见汐陌迷茫地看着自己，便解释道：“这些年，公子怕喝酒误事，几乎滴酒不沾。后来小姐长大了，学会了酿酒，公子便只饮小姐酿的酒。可小姐酿的酒，比白水浓不了多少，公子才能喝好几坛啊！”
汐陌愣了愣，然后不自然地笑了起来：“看来我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哥哥。”
玉黎一怔，忙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
“我明白的。”汐陌打断她，笑容变得有些瑟落，道：“他最疼我了，对我也很了解，什么都以我的意愿为主，我却一点都不懂他。我这个妹妹，做的可真是失败。”
“小姐万不可这样说，公子若是知道，会难过的。”玉黎皱眉，公子若是知道小姐为他自责，定会比小姐更加自责。
“嗯，以后时日还长，我可以学着做一个听话又省心的妹妹！”汐陌展颜一笑，外面雨声未歇，噼里啪啦打在窗檐上，仿佛节奏明快，又仿佛凌乱无章。
玉黎想起汐陌方才的问题，说道：“陛下一直在御书房，召见了楚公子与景王，此时还未离开。”
“看来事情比我所知道的还要严重！”今日文归禀报的时候，神色匆匆。而孟凌恒的表现，却是淡然的，他定是怕她也跟着担心，才如此表现的。云染选择留在西岳，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他的态度，可是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这点是她不清楚的。
殿外，蜜儿没有情绪的声音传了进来：“汐小姐，云公子想见你。”
蜜儿是云染的贴身侍女，不仅容貌出挑，性情也特别。汐陌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少女，便知她不是一般的侍女。她从不对任何人行礼，就连云染，她都不假辞色，跟着一般人称呼他为“云公子”。
按照云染的说法，在这个侍女的身上，应该有着某个方面与他的故人极为相似。
“将蜜儿姑娘请进来坐坐。”汐陌对玉黎吩咐。
玉黎正要出去，却听蜜儿的声音再次冷冷地传来：“多谢汐小姐美意了，蜜儿无暇多坐。汐小姐是否愿意见云公子，蜜儿等着回话呢！”
汐陌不明地看了眼玉黎，她似乎从蜜儿的语气里听出了不耐与敌意，她何曾得罪过她？
“既如此，便请云公子前殿用膳吧！”汐陌扬声道。
“蜜儿告退！”
“去准备一下吧，我一会儿过去。”汐陌对玉黎道：“一会儿你派个人去御书房跟文归说一声，就说今晚我不等孟凌恒用晚膳了，让他早点休息。”
玉黎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姐，您与云公子用晚膳，还如此对陛下说，万一陛下误会……”
汐陌微微一笑：“放心吧，你按照我的话去传便是。”
“是！”玉黎不再多说，点了点头，走出房门。
汐陌看了眼旁边的铜镜，照出里面的人。又想起蜜儿的模样，与她自己完全不似，想必蜜儿与那故人的相像之处，不该是容貌。蜜儿性情淡漠，大抵是性子相近了。
这几日相处的人之中，确实是云染最多。想起玉黎的话，汐陌伸手从衣衫外面摸了下凤佩，淡淡一笑，不禁低喃：“他真的会误会？就算会的话，也没时间吧！”
前殿，云染在蜜儿传话之后便过去了。过去之后发现桌子空空如也，只有两个宫人守在门口，很显然是来早了。
“蜜儿，你不用履行与我的约定了，从今往后，你自由了！”云染突然出声，打破了这静谧的深宫之夜，雨声也在一霎那变得尤为清晰。
蜜儿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只是在云染开口的瞬间，她的脸色白了一下，在烛火的照耀下，并不太真切。她道：“三年没到，你却主动放我离开，倒是令人意外。”
云染皱了皱眉，谪仙般的脸庞染了几分烟火之气，却更加真实了：“不过还有半年而已，离开我的身边，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
“心愿？”蜜儿冷笑一声，直直地盯着云染的眼睛，目光中满是嘲讽：“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
“我……”
“你说的对，离开你是我的心愿！”蜜儿打断他，从不露笑意的唇角却展开了弧度，看上去叫人心痛：“当初愿赌服输，答应待在你身边三年。如今是你主动放我离开，并非是我不守信用。既然如此，你我也就互不相欠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