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稳中求胜，自作聪明
第436章稳中求胜，自作聪明汐陌不去看云染的表情，拿起自己面前的牌，一眼扫过，简单整理了一下，便等着云染出牌了。
原本汐陌以为，将整副牌分成了三份，凭着手中的这十几张，虽不能立即判断出对方的牌，随着放出的牌，也能猜到七七八八。可云染的出牌方式，却是令她意外，甚至是完全与之前不同。
第一局下来，汐陌输了，只出了一张牌。
“问吧！”汐陌平静地看着云染，她这才明白云染之前的表现都是故意的，他故意给她能赢的希望，让她提出彩头，最后却是搭进了自己。
她忽然觉得，人生也是如此，在不知别人底牌的情况下，根本无法稳中求胜。更甚至，即便是知道了对方的底牌，也无必胜之事。
云染想了想，问道：“今日天气如何？”
汐陌一怔：“你就问这个？”
云染笑着点头，等着她的回答。
汐陌看了眼外面的天空：“乌云席卷，瞬息万变！”
“好一个‘瞬息万变’！”云染赞叹一笑，神色不动，看了眼玉黎，道：“继续发！”
汐陌朝着玉黎点了点头，玉黎才开始了第二轮的洗牌发牌。
连续数轮，都是云染赢，虽然胜的张数不多，却也胜了。按照规矩，汐陌回答了他几个问题，然而这些问题，全部都是没什么实际意义的，比如花草树木，爱好喜怒。
云染没有出老千，更没有利用他的武功或者什么特别的能力来赢，比她多的，仅仅是经验与运气罢了。越是如此，汐陌便越是不打算结束这场牌局。
第十把的时候，运气终于眷顾了汐陌，她拿到了一手好牌，也毫无悬念地赢了。
云染扔下手里的牌，见她半晌不开口，笑看着她：“好不容易赢一把，是不是觉得如果问题太犀利的话，对不住我方才的多番口下留情？”
“不会！我只是觉得机会难得，说不定下把你就不玩了，我的问题自然要斟酌再问。”汐陌理所当然地道，迎上他笑意满眼的凤目，顿了顿，说：“百里枫马上要离开西岳了，你留下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云染想也不想道：“看戏！”
“看什么戏？”
云染没说话，只是挑眉笑看着她，意思很明白：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不回答。
“继续！”汐陌道。
果然运气也是公平的，汐陌连胜几局，问出的问题也都是她很想知道的，可云染给出的答案，却是让她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违规，又得不到她想要的信息，实在是郁闷了！
“不玩了！”汐陌一把和了纸牌，起身就朝外走。她真是脑袋有问题了，才会跟云染玩牌，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能套他的话。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作聪明！
“这脾气，真是与她一模一样……”云染低低一笑，抬头看着汐陌快要走出门的身影，慢悠悠地说了句：“你的手里不是攥着我一个条件么？在我离开之前，你最好用了，否则自动失效！”
汐陌脚步一顿，目光看向外面阴恻恻的天空，迟迟不语。云染前面的一句话，虽然说得声音很低，但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是谁？
云染侧着身子，用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她，笑道：“想知道战事为何起得这么突然吗？想知道雪寒与我在打斗的过程中说了什么吗？又或者，想知道冰璃下一步的计划以及孟辰曜的下落么？”
汐陌很想就这么离开，因为和云染打交道，实在是太累了。他连问的几个问题，都是她想知道的，不仅是她，还有孟凌恒。
“你现在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根本无法确定我的目的，所以也就不知要如何跟我打交道。”
“没错，不仅是我看不透你，就连孟凌恒与汐阡，甚至是雪寒，怕是也看不透你吧！”汐陌突然回头，冷冷地盯着云染的眼睛，那双笼着一层不明黑纱的眼睛。
云染笑容依然简单的令人恍惚，可眸子里，却是多了一层回忆的伤感：“不知道你可曾听闻，我府中的人，不论男女，在他们的身上，总有那么一两样是比较特别的，也许是五官，也许是个性，亦或许……是习惯。”
尽管与云染隔着好几步的距离，但汐陌仍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怅然落寞的伤色。他的目光，似是在看着她，又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过，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云染悠悠一叹，眉宇间流露出了沧桑之色，仿佛经历了无数事情，根本不像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
汐陌依然站在原地，清寒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所以你强行带回府的人，都是因为在他们的身上，有着你故人的影子？那我可真是为你的那位故人感到可悲！”
云染挑眉，看着她的目光凉了几分。
“难道不是吗？你带回去的那些人，有着故人的影子，好似你是多么专情、多么念旧的人，可实际上呢？在天下人面前，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不需要我提醒。也许你会觉得，你完全不在乎名声，只要你心中清楚你的所作所为，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心里的那个人而已。”汐陌笑了笑，眸光讽刺：“本来我并不知道，可如今，你却自己说了。在我看来，这只是在你滥情的表面，镀了一层自欺欺人的华丽外衣罢了！”
“你说我自欺欺人？”云染唇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暗沉着脸。曾经嬉笑爽朗的一面碎成无数瓣，仿佛从未在这张脸上出现过。
“如果你方才说的话是真的，你难道不是自欺欺人吗？”汐陌背对着门外，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半张脸隐在阴影中，依然美如画：“若我是那个故人，是该喜还是该悲呢？”
话落，汐陌不再理他，转身出了大殿，转眼便消失在了院子里，空气中仍是残留着一抹冷冷的花香。
“是喜是悲？”云染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目光放远，透过云层看了很远很远，似要穿过时空与距离，声音也变得迷惘而飘散：“紫汐，说她像你，还真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