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不是时候，红袖添香
第419章不是时候，红袖添香
御书房中，孟凌恒一如每个清明的帝王那般，端坐在御案前，翻看着那永远没有尽头的奏折。眉头深锁，神色凝重，眉眼之间透着疲乏，似乎看上去，较之昨日清瘦了些。汐陌突然停住进去的脚步，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难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这几天，都是他出宫去看她，在她的面前，他轻笑温柔，满目神采，完全不是这样的状态。
文归示意汐陌进去，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关门声引起了孟凌恒的注意，他抬头看到门口的人时，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陌儿，你怎么来了？”
汐陌收敛心绪，笑着走过去：“文归说要带我去看新修的坤央宫，我想先过来看看你。”
孟凌恒面上露出欣喜，一扫眉宇间的疲惫，仿佛不曾出现过，只是她的错觉。他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朝着她伸出手来：“过来。”
汐陌走过来，把手放在他的手上，被他拉入怀里，坐在他的腿上，任他从后面轻轻地抱着。
“陌儿，留下来陪我好吗？”孟凌恒的头靠在她的肩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似乎真的是累极：“我不想做这个皇帝了，我想跟你离开这里，不再过问这些令人心烦之事。”
汐陌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疲惫，心中也满是不忍：“好，那就不做了，我陪着你，我们去哪儿比较好呢？去南边吧，那里风景如画，四季如春，该是一个好去处。”
“不行，欧阳尘寒在南楚，咱俩跑到他的地盘上逍遥，万一他眼红起来，又来夺你怎么办？”身后传来孟凌恒懒洋洋的声音。
汐陌闻言一笑，顺着他的话说道：“那我们就去东陵吧，那里的气候也不错，春花秋月，安个家也挺好的。”
“也不妥，东陵的老皇帝快死了，膝下几个儿子也不争气，估计短期内很难太平了。乱世之地，不适合安家。”孟凌恒的声音虽然低迷，逻辑却依旧清醒。
汐陌眸光一闪，想起了方才见过的百里枫。他也不争气吗？
“嗯？怎么不说话了？”孟凌恒察觉到身前之人的异样，抬起头，扳过汐陌的身子，睁眼看着她，挑眉：“在想什么？”
汐陌抬起眼眸，直视着孟凌恒的眼睛：“孟凌恒，我知道你很累，若你真的无意做这个皇帝，便退下来吧，景苏也可担当重任。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孟凌恒没说话，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如今四国威胁未除，两国玉玺被盗，冰璃更是不知所踪，连孟辰曜是死是活也不知，不是我们袖手天下之时。”汐陌顿了顿，看着孟凌恒闪动光芒的眼眸，缓声说道：“我知道你生来的责任是什么，也不是真的想要不管，你只是有点累，现在我进宫了，帮你分担可好？”
“你真的想要帮我分担？”孟凌恒笑问。
“我当然是愿意帮你啊，只是若被朝臣知道的话，女子干政，弹劾的折子估计要堆满整张御案了。”汐陌笑着想要从孟凌恒的怀里起身，却发现他并未要松手的意思，拿眼睛看着他。
“你说的对，那些老家伙可顽固了，一定不会任由女子干涉的。”孟凌恒极是赞同的笑笑，手臂却始终不松：“不过慢慢来，他们不让你帮我，我就撂挑子，你觉得如何？”
汐陌无奈一笑，这样的孟凌恒倒是像个小孩子了：“好了，说正经事。你见过那两个人了吧，觉得如何？可符合传言？”
孟凌恒也收起了几分玩味的笑容，恢复属于他的精明神色，挑眉反问：“传言可信？”
汐陌摇了摇头：“传言不可尽信，却也并非空穴来风。我见到那两个人了，尤其是云染，让人看不透。”
孟凌恒松开了汐陌，从桌上拿起一个小册子，递给她，说道：“看看夜阁与玉碎居的资料，不知与赤魅司是否不尽相同。”
汐陌接过这个黑色的小本子，翻开扫了眼，很快便看完了，道：“确实不尽相同，多了些关于各国对于云染的评价。也正是这些评价，让人觉得此人不简单。‘云端红裳绝风华，染尽天下佳颜色。’也算是对他客观的评价了。可是我不明白，他既然如此艳艳才华，为何不为北玄筹谋？甘愿看着北玄弱于三国？”
孟凌恒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妙的微光，一层疑惑也覆了上去：“这里面真正的缘由，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管如何，他此次来西岳，或许不单单是为了打探玉玺的事情。”
“还有能有什么事？”
“若是因为玉玺，为何将云染和九皇子派来了西岳？据我所知，前往南楚的两个人，远不及此二人。”孟凌恒道。
汐陌微微点头，笑道：“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目的总会露出来的，我们且等着吧！”
孟凌恒拉住汐陌的手，目光落在一桌子的奏折上，笑道：“所以让我们先来解决眼前的吧！红袖添香，我精神百倍！”
“好！”汐陌笑了笑，将那根朱笔递给他，然后走到桌前，研起了墨来。
孟凌恒满面笑容，先前的阴霾与疲惫早已烟消云散，覆上了满满的春光。
汐陌先将这些奏折先一步浏览一遍，再进行分开，急需处理的先给孟凌恒，不急的放在后面。
有了红袖侍墨在侧，往日又繁琐又杂的奏书仿佛多了一层特殊的改变，事半功倍，批复起来轻松无比。两个时辰不到，一桌子的奏折便批复完成，御案恢复清爽，不再是先前的凌乱无章。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正好大功告成！”汐陌看着孟凌恒，眨眨眼睛。
孟凌恒温柔一笑，长臂一圈，又将她捞进了怀里：“要奖励。”
“什么奖励？”
“今日因为你在旁边，我将需要处理一夜的折子提前完成了，难道不该奖励我吗？”孟凌恒极其认真，又煞有其事地看着她，一双深邃的眼眸多了一层别样的光彩，就这么凝视着眼前的人儿，极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