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有心无力，豁然开朗
第391章有心无力，豁然开朗从阡言阁出来，汐陌并未直接回陌语阁，而是放慢了回去的速度，吹着夜风，试图将脑海里的那些浑浊除去。
汐阡的话，对她来说虽然有些残忍，可哪句话不是事实？那一个个字，犹如一根根钢针，插在她的心上，令她痛得清晰，再也逃不过去。想要与孟凌恒在一起，就必定要面对那些她曾经熟悉的人和地方，难道真的要她去遗忘一切？
忘记了一切，也就忘记了孟凌恒，还有孟淇奥，难道真的默许汐阡杀了那个孩子吗？
可是面对的话，又是如何的艰难？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是这么的难以抉择？
汐陌一步步地往前走，杜衡被她遣在老远，她没有感觉的走着，仿佛一具躯壳。她以为再次醒来，获得了生机，可以为自己活一次，原来并不是。她感觉自己好像又陷入了一个死局，走不出去也打破不了。
前面不远处，一个身影坐在合欢树的树枝上，后背倚靠着树干，姿势慵懒随意，树影的掩映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正朝着自己这边看来。
汐陌犹豫了一下，定了定神，走了过去，在树前停了下来，仰头看他：“你不是打算要在皇宫住几日吗？怎么又来了？”
欧阳尘寒挑眉一笑，淡淡地看着她：“孟凌恒都跑这山庄来了，我一个人待在宫里做什么？再说后宫里一个嫔妃都没有，我待着也没劲！”
汐陌白了他一眼，只觉得他三句话就露了本性。后退一步，皱眉道：“你能不能下来，我仰着头很累。”
欧阳尘寒闻言笑得更开了，挑衅道：“听说你在跟汐阡学武功，他的功夫可是少见敌手，你连这么点高度也上不来？”
汐陌不理他，转身就走，谁知刚走了两步，便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凌空而起，再回神时已然在最高的树枝上坐着了。她没有掌握好平衡，想要抓住手边的树枝，却被欧阳尘寒紧紧揽住了腰肢。
“小心！”欧阳尘寒清雅带着随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淡淡的柔和，很轻，如月辉。
“嗯。”汐陌轻轻应了，不动声色推开了他的手，目光落在下面，换一个角度看底下的事物，似乎不一样。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瞎晃悠什么？”欧阳尘寒问道。
汐陌笑了笑，道：“天气有些闷，睡不着。”
欧阳尘寒偏头看了眼她的神色，眸光闪过一丝灰色，他想了想，笑道：“你是有什么心事？不如跟我说说，我最擅长的事情便是为女人解忧了！”
汐陌沉默，目光遥遥看向远处的天空，银霜铺满天际，朦胧似雾，仿佛将她的心笼罩，看不见一丝光亮。
欧阳尘寒本以为她会沉默到底，不会对他说什么心里话，正要寻找其他话题时，却听她忽然说道：“两个人之间若是隔了太多的阻碍，是否说明命运不让他们在一起？”
欧阳尘寒一怔，但很快便了解她口中的“两个人”是谁。他看着她的侧颜，尽管毫无表情，可他却仍是能感觉到了她心中的惆怅，即便是掩，也掩藏不住，不由得心口传来一阵揪疼。
他真的庆幸与她同种连命蛊的是他，雪域的蛊婆说过，他体内的蛊为主蛊，能在一定程度上感受到她的心意，而她却对他毫无感知。她此时的郁结痛心，或许别人感受不到，他却可以。
欧阳尘寒的唇角不禁露出了几丝笑意，原来她是遇到了难疏解的心结，而那结根之处，或许他能解。
“阿陌，我觉得你所说的并非是什么难题，如果两个人相爱，想在一起，便去克服那些所谓的阻碍，勇敢向前便是。”
汐陌摇了摇头，苦笑道：“曾经的曾经，我便是这般做的，经过了一世的沉淀与代价，早已有心无力。肖默就是不顾一切的去追求自己的感情，可到头来呢？伤过一次的心真的能修复到最初的模样吗？”
欧阳尘寒一愣，眉梢不自觉地蹙起，语气有些急切：“不试如何知道？”
“没有那么简单的。”汐陌想要扯起一丝笑意，可动了动嘴角，蔓延的却是苦涩：“你知道忘情引吗？”
欧阳尘寒一惊，忽然抓住她的手，紧皱眉头：“你要做什么？别傻了，那样你会忘记一切感情，不仅如此，也很难对一个人再次动心。说白了，你会变成一个冷心冷情的人！”
“冷心冷情……”汐陌低低重复了一遍，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她只要求汐阡留下孟淇奥的性命，然后永远待在这个山庄里，她相信以汐阡的手段，她可以见不到过去的任何人。
她脸上闪过的坚毅神色，令欧阳尘寒心中更急了，握住她的手也不自觉地用了力，声音也难以控制的提高：“汐陌，若你选择遗忘，那我们这些为你不可自拔的人怎么办？也跟着服用忘情引？”
汐陌一怔，手心的疼痛也拉回了她短暂的神游，看向欧阳尘寒焦急黯然的脸，皱眉说道：“你抓痛我了！”
“你也知道痛？”欧阳尘寒怒目瞪着她，不但没有放开她的手，反倒是又用力了几分：“你这点痛算什么？若你选择忘却一切，比这痛无数倍的心有多少颗，你可知道？”
汐陌的心一沉，抬眼看着欧阳尘寒，他眼中的焦急与痛色毫不掩饰，也直直地抨击着她的心。良久，汐陌冲他放心一笑：“我只是随便说说，不会服用忘情引的。”
欧阳尘寒的脸色依然不好看，但手却是松了，语气埋怨：“随便说也不行，大晚上的会被你吓死！”
汐陌浅浅一笑，吐出一口浊气，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我想通了，我选择第一条！”
欧阳尘寒不明所以：“什么第一条？”
汐陌笑道：“不告诉你！走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她说着就有往下跳的趋势，欧阳尘寒连忙拉住她，不放心地问道：“你真的没事了？”
汐陌展颜一笑，一双明眸绚烂过满天星光：“我没事了，也想通了，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