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两个选择，忘情一引
第390章两个选择，忘情一引两行字题罢，汐陌将笔放下，重新看向汐阡，说道：“哥，我今晚过来正是为了这件事。我真的希望能得到你的同意，否则我不会离开九曲山庄。”
汐阡的唇角缓缓勾起，看着汐陌的目光染了一圈暗色，却是遮住了他内心的想法。他走到桌边，在汐陌方才的位置坐下，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方才他的话你也听到了，西岳与你，他未必会选择你。”
“我知道，这也正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汐陌笑了笑，眼中多了几丝柔和：“他有责任有信仰，丢不下那些担子并非因为他贪恋那个位子，这一点，不也证明了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吗？他有理智，我也是，不会因为感情而冲昏了头脑，在一定程度上，他与我，是同一种人。”
“理智？”汐阡皱了皱眉，细细思量着她的话，然后看着她，问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在你心里比孟凌恒重要？”
汐陌愣了愣，也走了过去，在汐阡对面而坐：“若我的理智多一点，你比他重要。”
汐阡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却又听她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如父母一般。我将他看作我自己一样，在我自己和父母之间，不用思考，我都会选择后者。”
“原来如此！”汐阡的眼神又倏地暗下，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和，笑容不变：“我说过，只要是你的意愿，我都会尊重。你们的事情我同意了，但是你要知道，你若是与他在一起，便是要入宫，除非你真的让他退位。”
听到‘入宫’两个字，汐陌的脸色还是不由自主地一变，心中也不禁生出了几许凉意，漫过她的身体，从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是啊，我怎么可能让他退位呢？入宫便入宫吧。”
汐阡看着她，他明白她心里的感受，尽管他们相爱，可那些外在因素，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消失。他收起了笑意，认真地看着她：“陌儿，若是孟辰曜还活着，你打算如何？”
汐陌一怔，苦涩的笑意僵在了唇角，不知该如何回答。汐阡说的问题，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可偏偏就不能不面对。如果孟辰曜还活着，他定不会轻易罢手，必定会再次想法子去绸缪一切。更何况她一直觉得孟辰曜失踪一事，背后像是有高手在操控，孟辰曜对付孟凌恒很难，可若是利用她，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你打算如何面对。”汐阡又道。
汐陌抬眼，疑惑地看着他。
汐阡皱了皱眉，眼中露出了不忍，说道：“孟淇奥，那个孩子。如今孟辰曜不是孟氏皇族，但孟凌恒却给那个孩子依旧留着皇子之位。我不知道你嫁过去以后，如何面对那个孩子。”
汐陌只觉得一颗心似乎揪了一下，很疼很疼。从她痊愈之时，便一直逃避着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她甚至不敢去打听孟凌恒对于那个孩子的处置。如今汐阡主动提出来，她还如何逃避？孟凌恒留着那个孩子，难道不是因为她吗？当孟淇奥长大以后，他必然会知道其父的死，到时候他又如何面对她这个不知该以何种身份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她若是没有记忆便罢了，若是不知情也好，那样也就不用纠结了。此时，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孟辰曜为何在得知她的身份时却依然选择隐瞒这件事。
汐陌慢慢地垂下了目光，扯了扯嘴角，可扯不出一丝笑意：“哥哥，我该怎么办？”
汐阡看着面露痛苦的她，心中也跟着痛了起来。他不是非要戳伤她的心，他所说的这些，并不是不存在，只是被她掩在了内心深处，不愿触及罢了。他只是帮她将那些潜在的，不得不面对的事情搬到台面上来，在未曾深深陷入的时候看清一切，做好心理准备，否则又如何能收获真正的幸福？
“陌儿，你回去想想吧，但你要记住，顺从自己的心。”汐阡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想起什么，又说道：“我会将孟淇奥接到山庄，和虎儿一起教导，若你有空，可以帮我。”
汐陌定定地看着汐阡，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为什么？”明知她无法面对，又为何偏偏要接孟淇奥过来？
汐阡神色凝重，语重心长的目光带着淡淡的无奈，叹息一声，道：“陌儿，我给你两个选择。”
汐陌沉默地看着他。
“一，将过去彻底放下，去面对孟淇奥，以汐陌的身份。”
汐陌依旧没说话，面露寒色。
汐阡神色坚定，一字一句道：“二，我来杀了孟淇奥，并且给你服下忘情引，封闭你的记忆，从此以后，你只是汐陌。”
汐陌面上的寒色愈发深刻，她看着汐阡的目光逐渐变得陌生，沉默半晌，嘲弄一笑：“为何不早点给我服用忘情引？”若是从她换心之后，便服用忘情引，岂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因为那个时候我需要你去与朝廷周旋，我以为你会成为我前路的一个帮助。”汐阡直言不讳，目光也是毫不躲闪，甚至在那里面，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后悔。
想起汐阡的野心，汐陌唇角的嘲笑加深，多了一抹冰冷的讥讽：“那么现在呢？”
“现在我累了，不想那么多了，只想要看到你幸福。”汐阡说着也讽刺一笑，但是他的笑容，满是自嘲。
汐陌站起身，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汐陌迈着虚浮的步子离开他的视线，汐阡轻轻一笑，回到桌案前，望着画中的人出神。不管陌儿选择什么，对她来说都会是好事，只看她是否勇敢了。
若她勇敢，便会选择第一个，面对过去，跨过这条时间与两个身份的鸿沟，走出自己新的人生。若她选择了第二条路，迎接她的，将会是充满阳光的日子，如过去的十八年一样，活在美丽毫无阴谋的天空下。
汐阡凝视着画中娇笑回眸的女子，一时间恍了心神：“陌儿，你会选择哪一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