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庸人自扰，无可代替
第379章庸人自扰，无可代替“可越是知道你更多的事情，便越是觉得你身上有着太多的迷雾，想要解开这些迷雾，只有一步步地朝着你靠近。”孟凌恒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与她短短一年的接触，如今忆来，却是如此的刻骨铭心：“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改变了心意，也许是得知你要招亲那次，也许是乞巧节那晚，也可能是画舫落水那次即将失去你的痛心，也许……更早……早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汐陌静静地看着他，心绪微动，却没有开口。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在你第一次提出让我夺位的时候，立即起兵，那样便会省去许多麻烦，你也不至于心力交瘁。可是那样的话，少了这些经历，你我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当那日在往昔崖上，我得知那件事后，才恍然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那时，我除了心痛，没有别的感觉。后来，我不止一次在想，如果先遇到你的是我，你可会对他那般对我？”
汐陌依然没有说话，继续沉默。
孟凌恒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我又觉得自己太可笑了，我到底爱的是谁？是汐陌，还是肖默？而那个对我有情有意的又是谁？谁又能给我答案？其实我知道，我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因为这是一个死局，困住了你，也锁住了我。”
汐陌仍是没有开口，她面无表情，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他从未对她说过这么多的话，他说的没错，没人能给他答案，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在你昏迷的这三天内，我却想明白了。不管你带着谁的记忆与悲伤，你终究只是一个你罢了，无人可代替。”孟凌恒的脸上褪去了一切纷杂多变的表情，目光深邃而灼灼，迎着柔弱温暖的光芒，说不出的深情款款：“陌儿，若我为帝，你可愿做我的皇后？”
夜色绮丽，遥挂天空，勾勒出一抹清淡如雪的光华，肆意而淡薄的洒下。
汐陌轻轻一笑，转身走到门边，仰头望着那依旧光辉莹润的月亮，笑得很淡很淡。
孟凌恒走过来，从身后拥住了她，他的双手紧握住她的双手放在她的身前，微微低着头，下颌抵在她的后颈上，清雅淡然的馨香传入鼻尖，如三月白兰，幽远清新，毫无杂质。
“若我为帝，陌儿可愿做我的皇后？”他又轻轻地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还低，甚至是小心翼翼。
“好！”
孟凌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将她的身子扳正过来，抓住她的肩膀，紧张却又小心的再次问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好，你没听错！”汐陌抬起眼眸，笑得温柔而欣喜，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丽惊艳。外边月华似练，衬得她更是不可方物，也正是这样的她，令他感觉不够真实，生怕一个用力，她便化作了泡影，消失在他的眼前。
“要我说几遍你才会相信？”汐陌忽然笑了，只觉得这样的他真的好可爱，像一个孩子。她抬起手，伸到他的腰间，轻轻地抱住了他，头靠在他的肩上，温柔却肯定地道：“不管以后如何，后面的路，我愿意跟你一起走。”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却情真意切的抱他。孟凌恒只觉得身子一僵，仿佛连血液都在刹那间凝结，失去了一切的思考能力，只是出自本能的回拥住她。
她说的对，不管后面还有多长的时间，他们在一起就好……
夜，很静很静，夏蝉夜鸣，处处生机。
孟凌恒待到了半夜，直到看着她睡去才离开，然而他前脚刚走，她便睁开了眼睛，对着门外的杜衡说道：“把哥哥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是！”杜衡领命退下，房间里再次空荡荡一片。
汐陌披衣起身，看了眼外面。孟凌恒为了让她住得安心，撤去了这个院子里的一切隐卫，就连微星霁月，也回了夜阁。
孟凌恒自从收了玉碎居为己用，夜阁要处理的事情自然是更多，眼下用人之际，定然是忙得很。玉碎居作为皇帝的专属组织，不管是隐卫还是暗桩等，无一不是行业中翘楚，孟凌恒想要彻底收服，只怕也不是什么易事。
汐陌坐在桌边喝了半杯茶，便听得窗外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却没有隐藏，是汐阡。
“陌儿，这么晚了你找我？你该好好歇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便是了。”汐阡笑着走进，开口就是责备的话，可语气神情，却是再宠溺不过。
自从她昏迷到醒来，还没有见过汐阡，虽然他也会每天过来看她一次。她有些话不能问孟凌恒，汐阡是最好的人选。
“哥哥坐。”汐陌微微一笑，倒了一杯茶递给汐阡：“虽然夜色已深，可我睡不着，想找哥哥聊聊天。”
汐阡端起茶抿了一口，目光不抬，却笑问：“想知道什么？”
汐阡精明如狐，与他说话再轻松不过，不需要各种华丽的语言，也不需要斟酌用词，怎么想便怎么问。
“孟辰曜在哪里？”
汐阡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却依旧故作一副有些生气的样子：“你这么晚找我来就是问他？”
“我听杜衡说他被关了起来，有人说关在了皇宫，有人说囚禁在了地牢，至于究竟关在哪个地方，我不知道，所以想要问问你。”汐陌神色平和，看上去丝毫没有被牵动心绪的意思，她看着汐阡，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去问孟凌恒，如果你知道的话，便告诉我吧！”
汐阡皱了皱眉，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事已至此，你还想做什么？心软了？”
“不是！”汐陌立即否认了他的话，回视着他满是探究的眼睛：“他只能死在我的手里，只有这样，才可以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
汐阡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如鹰，似是在考量她的话。片刻后，他欣慰一笑：“我相信你。孟辰曜如今被关在御湖的湖心岛上，是我亲自安排人看守的。”
“谢谢！”汐陌展颜一笑，话锋一转，说道：“我也许久不回山庄了，明日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