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顺应天命,尘埃落定
第378章顺应天命,尘埃落定星云棋布,夜色萧萧,弦月摇曳。
同样的景致随着人的心境而变化,换种心情再看曾经觉得满目疮痍的风景,只觉锦绣华裳,百花香芬,处处一片春意盎然。
自那日阡陌楼倒下之后,汐陌便一直昏迷了三天,醒来后得知自己在离王府,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这三天中发生的事。
孟辰曜被抓,如今软禁在皇宫之中。皇帝被软禁,京城动乱不堪,朝堂纷乱,孟凌恒以铁腕镇压,斩杀了数名孟辰曜的余党,一时间,京城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玉碎居被飓风接管,黄叶武功被废,被卓奕带走。汐陌忽然想起,那日卓奕以紫毒的解药换取黄叶一命,可想而知最后汐阡答应了,只是废了黄叶的武功。玉碎居根基庞大,少了两个主心骨,如今散沙一盘,想要重新休整凝聚,非一朝一夕之功。
自从孟辰曜遭软禁,那些誓死效忠的死士未曾死心,一波波的刺杀营救,可在汐阡的布防之下,有来无回。
对于孟辰曜非皇室子弟一说,那日一战,多数百姓在场亲耳所闻,可即便如此,然而多数人却不相信,认为这是离王为他谋反的行为找的理由。悠悠众口,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真相如何,留待后世评说。
大势所趋,如今的西岳,掌权人无疑是孟凌恒,孟景苏与楚叶潇成了朝中最得力的支柱,即使百官有人心有不服,却也不敢表现丝毫,毕竟惧怕孟凌恒的手段。
今日一早,孟凌恒手持先皇传给他的凤佩,将孟辰曜的帝位废除,满朝哗然,却忌惮于孟凌恒的威严与魄力,无人敢置喙半个字。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孟景苏带百官上书请求孟凌恒登位,美其名曰,应天命,顺万民!
对于这样的请求,按照寻常套路发展,孟凌恒会推辞再三,然后以西岳基业为己任,迫不得已地登上那个万人敬仰的宝座。可孟凌恒却没有做出那么多虚的,直接准了百官所请,定于五月二十行登基大典。
尘埃落定!
事情走到走一步,她的仇似是已经报了,一切都按照她的期望在发展,也达成了她的目标。可是为何无法解脱呢?为何仍是摆脱不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呢?
“为何叹气?”清润明朗的声音传来,带着融雪化冰的温度,轻轻缓缓的,如绸缎一般抚过心灵,带起丝丝的涟漪。
站在窗前的汐陌陡然回神,看向门口。青袍缓带,容颜如玉,眉目如画,独特卓然的气质在这样的夜晚,多了几分晃人心神的诱惑,真实又虚幻。
孟凌恒见她愣在那儿,薄唇轻轻一扬,缓步走进去,拉起她的手,熟稔的动作,不知做了多少次。触碰到她冰凉的手心,俊眉无征兆的蹙起:“手这样凉还站在窗口,快进来。”
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却满是关心,落在她的耳里,温暖的,深情的。
看着他关窗的动作,汐陌微微一笑:“已经夏日了,哪里冷啊。”
听杜衡说,这三天,除了每日的早朝之外,剩下的时间孟凌恒都在离王府陪着她,给昏迷的她说话,至于说了什么,怕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你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我在意,好不容易盼了你醒过来,自然要处处小心。”
原本出自真心的话,可此时说来,却是别有一番无力感。她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恐惧,或许这一次醒来,也是一次奇迹吧。殇榆说过,接下来的每一次昏迷,都将有可能是永远,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其实她知道,这一次支撑着她醒来的不是孟凌恒,更不是汐阡,而是孟辰曜,她在没有亲眼看到他的下场之前,又怎么可能任由自己永坠黑暗呢?
孟凌恒见她的表情从感动到落寞,再到此时的黯然与嘲讽,每一个表情都深深牵动着他的心。她在想什么?是他吗?
“陌儿,上次我之所以瞒着你……”
“没关系,我都理解,只要你没事就好。”汐陌轻飘飘打断了他的话,低落的容颜溢满笑意,她想在他的面前呈现一种轻松欣然的姿态。他和汐阡之间的暗谋,她虽不是完全知道,如今却也清晰了大半,重点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他和汐阡都没有事,她在意的那些朋友也好好的,这就够了。
两两对视,烛火摇曳。他盼她醒来,可真当她醒来之后,却似乎无话可说了。
“陌儿……”
“我……”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是同一时间住口,空气中的不自然四处飘散,充斥了两人的心胸。在看似彼此无障碍的情况下,却不知如何将关系更进一步。
“你先说。”孟凌恒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和自然,心中却恼恨自己。他早就想好了,待她醒来之后将心中所有话全部告诉她,不管她还剩下多少时间,他都要给她一个名分,陪她走完后面的路。可是面对她时,却是开不了口,他是怕她拒绝吗?
汐陌淡淡笑了笑,说道:“我听说你要登基了,想要恭喜你一声。”
“嗯。”孟凌恒也勾起一抹笑容,垂下眼道:“半个月以后。”
“真好,你会是好皇帝的。”汐陌发自内心的赞叹,笑容也自然而然的舒展:“或许开始会有一些阻力,但我相信你的能力!”
孟凌恒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他抬起头,深邃的凤眸溢满了光华,有一种期待在眼底深处跳跃,大有破茧而出的迹象。
“还记得我初次跟你提过夺位的事情吗?那个时候你拒绝的是多么干脆,如今想来,恍如隔世。”汐陌轻轻一笑,眼中显出了几分回忆。她几乎能感觉到他想要说什么了,在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情况下,只有阻止他问出口。
孟凌恒目光瞬间暗了暗,思绪顺着她的话飘出天际,倒退如梭,道:“是啊,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我便怀疑你居心不纯,果然。可是我很庆幸,那时虽对你怀疑,却从未真正想过要对你怎样,只是派人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