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过往云烟，水月镜花
第327章过往云烟，水月镜花当汐陌回到正厅的时候，殇悦已经领着三人去了饭厅，汐阡还在这里，似乎是在等她。
“陌儿，一会儿出来见一下客人。”汐阡淡淡的说，面上带着平和的笑意，看不出什么异常。
汐陌愣愣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睛里寻找什么，她不想和汐阡之间还要猜来猜去，索性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汐阡脸上的笑顿了一下，然后依旧是春风拂面：“你让人找我只是问这个？”说着将目光朝着她的袖间一瞥，不动声色。
“我觉得你今天不对劲。”
“那你呢？今天又打算做什么？”汐阡依稀是笑着的，可眼神中却是一片了然，仿佛早已洞悉她的意图。
“我……”汐陌不自然地垂下了目光，眸光闪烁不定，如她的心绪，摇摆不定。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动摇呢？按照她的计划，过了今晚，便不会有孟辰曜这个人了。
想到此，汐陌豁然抬头，坚定道：“我等不了了，今晚必须动手。”
汐阡笑意不减，甚至没有一丝丝的意外，他点了点头：“你我果然是心有灵犀，连这个都想到了一起。”
汐陌还在愣神，就听汐阡话锋突转道：“陌儿，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将你袖子里……”
“陌儿，汐兄！”楚叶潇的声音突然闯入，快步来到二人的身边，笑着说道：“都在等你们了，快过来吧。”
汐阡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他看了眼汐陌，又看向楚叶潇，笑道：“走吧！”说完又看了眼汐陌，目光不明，然后跟着楚叶潇走在前面。
汐陌只觉云里雾里，汐阡到底要跟她说什么？袖子？难道他知道她袖子有东西？就算知道，他又想要干什么呢？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汐陌入了席位。此时的饭厅里只有他们几个人，江湖的人多数放下贺礼坐一会儿就回去了，汐阡甚至都没有露面，一直是殇悦负责接待。
殇悦比她想象的要能干许多，不仅将山庄的事物处理得井井有条，江湖中的许多事情也都是要先经她手。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武林盟主有一个得力助手，那就是神医的妹妹，殇悦姑娘。
殇悦能干精明，长得也好，自然有不少武林世家的子弟想要追求，可那些拜帖，还没有送进山门，她就让人原封不动的带了回去。这样的事在汐陌看来，她很理解，那些世家子弟，看中的也未必是殇悦这个人吧？
思量间，那边已经三杯酒下肚了，殇悦走到汐陌的身边坐下，在她的耳边说道：“公子说如果不想待在这可以回去，我陪你回房吧。”
“没事，我坐一会儿。”她虽然有些无聊，可也不想就这么离开，她还有事情没做呢。
汐陌的位置并不如何的在中央，因为主要的位置都让那几个贵客给坐了。孟辰曜和汐阡很谈得来，这点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就连楚叶潇，也只是偶尔插上一句，更别提孟凌恒了。
孟凌恒自斟自饮，月白色的衣袂自然而然的垂在地上，似是流泻了一地霜华，灯光下的他肤色微白，紧抿的唇角绷成了一条线，隐着外人看不懂的忧思。许是察觉到了身上的目光，他豁然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万物，一下子就对上了那道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汐陌也懒得避开了，冲他从容一笑，端起面前的茶，遥敬一杯。
孟凌恒没动作，反倒是忽然站起了身，朝外走去，汐阡见状忙喊了两声，孟凌恒头也不回。
“陌儿，你做什么去？”汐阡突然出声拦住欲要追出去的汐陌，面色立刻变得不太自然：“这里还有客人，不得怠慢了。”
汐陌疑惑地看了汐阡一眼，然后道：“我去去就回。”说完不待汐阡同意，就提步追了出去。
孟辰曜将汐阡的反应看在眼底，扬眉笑问：“汐庄主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妥？”
汐阡笑容如初：“无事，我们继续！”说罢举起一杯酒仰头饮尽，喝酒的间隙给殇悦使了一个眼色，殇悦立刻会意追了出去。
弦月之下，夜幕中的星光格外明亮，风儿带起一丝花的香味，怡人清新。树下的男子负手而立，仰着头望向遥不可及的天空，似是在兴叹，也似是在等人。
汐陌从袖子里取出那两样东西，紧紧地握在手心，然后深吸一口气，慢步走过去。
同样手心里握着东西的人还有孟凌恒，他知道她已经跟出来了，而且正朝他走来。压着心中欣喜，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把之前斟酌了许多遍的话再一次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离王。”汐陌开口，他回头看她，带着温柔的笑容，似乎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你来了！”孟凌恒笑容温和，目光柔软，似是带着春意的棉花球，将她团团围住，纠缠着，包裹着。
四目相对，足足有好一会儿，直到天空划过一声夜莺的啼叫，汐陌才猛然回神，从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目光里逃出。她调整心绪，感受到手里的温润，她笑了笑：“我是来还王爷东西，这一次，王爷无论如何都要收回去。”
孟凌恒的笑意瞬间僵住了，他似乎已经猜到她下面的话了，为什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这两样东西，物归原主。”汐陌张开手，两块玉出现在掌心。光泽莹润，一块赤色，一块碧色，躺在她雪白的手心里，在月光的掩映下，她的手更显白皙修长，指尖如玉。
“我说过，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
汐陌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先前收下它们，是以汐陌的身份，可现在，已经不需要再掩饰了，更不想欺瞒你了。”
“你说过你只想做汐陌。”孟凌恒仍是没有动作，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心却已痛不能言。
“那是梦话，当不得真。”汐陌亦是一副平和温柔的笑意，看不出多余的表情，语调也如一泉湖水，风过无痕：“从你得知一切时，我们就已经结束了，过往云烟，终是水月镜花。我的梦，也该醒了！”
她说的是她的梦，那么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