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只为伊人，付诸东流
第328章只为伊人，付诸东流汐陌笑了一下，拿起他的手，扳开他有些僵硬的手指，那手心里竟然也有一块玉，只是比起她手里的两块，看上去更加冰凉，是因为染上了这夜色的凉意吗？
那是一块接近冰色的玉质，很通透，雕刻着两个人，细看之下，她才发现，这并非是一块玉，而是两块半圆形拼成的圆形玉佩。
她看着他的手心，然后只是淡淡一笑，将赤、碧两块玉佩也放在了他的手里。她将他的手合上，然后握住他的手，道：“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道谢或者致歉的话，可除了这些我不知跟你说什么，放下一段感情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别让我对你愧疚更深，好吗？”
似乎到了此刻，孟凌恒仍是有些不愿接受，可事实很清楚的摆在他的面前。她不需要再做汐陌了，她不想再跟他有瓜葛了，她曾经的一切表现，只是一种表演，一场完美无缺的表演！
孟凌恒感受不到手心里温润玉质的温度，仿佛抓住了什么，也似乎什么也没有握住，就像她说的，满眼空花，终究是一片虚幻。她的梦已醒，他还执意不愿醒来么？
“很好，我会如你所愿！”孟凌恒说完，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毫不留恋地离去，带着两人心中的苦涩，还有那数月来的情愫，很快消失在了这样一片本该雪月风花的茫茫夜色中。
汐陌轻轻地笑了，似乎是释然的，又仿佛是瑟落的，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了。
风渐渐有些大了，汐陌感到一阵冷意，她转身，正看见不远处站着殇悦，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似乎是有事？
“悦姐姐，我们回去吧。”汐陌走过去，径自越过她的身边，却见她仍是立在那儿，望着孟凌恒离开的方向，似在犹豫什么决定。汐陌朝着她的方向也看了眼，疑惑不解地问：“悦姐姐在看什么？”
“你把玉牌和凤佩还给离王了？”
汐陌愣了一下：“是啊！”
殇悦眉头猛地皱起，眼中突然翻滚着一抹狠厉，什么也没说就打算离开，汐陌一把拉住她的手，警觉追问：“怎么回事？”
“孟凌恒不能离开山庄！”殇悦目光冷冷，在她的眼里，汐陌看到了杀意。
“说清楚。”汐陌也冷下了脸庞，她早就知道一切都不正常，汐阡到底在筹划什么？
殇悦看了她一眼，急切说道：“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我要去安排人劫下孟凌恒，阻止他下山！”
说罢挣开了汐陌的手，急步就去追。几乎是下意识，汐陌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匕首，横在自己的颈间，不冷不燥的声音穿过充满萧杀的空气，落入殇悦的耳里。
“我不知汐阡在谋划什么，但如果是要杀他，我绝不同意。”
殇悦立时停住了脚步，然后朝着汐陌走了几步，试图去抢夺她的匕首。公子交代，如果遇到特殊情况，不论死活，今晚不允许任何人下山，如果她现在不去安排，孟凌恒就会下山，一切计划将付诸东流！
看到殇悦靠近，汐陌依然是神色淡然的立在原地，只是将颈间的匕首更贴近了几分皮肤，她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冰凉和疼痛。
“让他走吧！”低沉清幽的声音缓缓响起，虽然听上去是没有波澜的，可平静的底下，又是做了怎样大的激烈斗争？
汐陌没有回头，唇角溢出一丝微苦的笑意，地上拉长的身影渐渐走近，直到来到她的身侧，向她伸出手，她看到的，依然是那副宠溺无害的笑容。
汐陌的手慢慢松开，将匕首放在了他的手里。殇悦见状，立刻掉头离开，而汐陌只是平静地看着汐阡，没有催促，更没有质疑。
“回来。”
“公子！”殇悦满是不甘地叫道，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汐阡说话：“不能心软啊！”
“走吧，起风了。”汐阡淡淡一笑，仿佛没听到殇悦的话，细致的将自己的大裘披在了汐陌的身上，然后跟她并肩往回走。心软？他只是更在意她罢了。
殇悦站在原地，风越来越大，仿佛迷了她的眼睛，她觉得双颊有什么湿凉流下。忽然，她微微笑了，不再纠缠，不再寄望，也不会再心痛了……
回去的一路，两人一句话也没说，汐陌走在他的身边，感受不到他身上的任何怒意，甚至连一丝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她知道自己打乱了他的计划，甚至是破坏了他的计划，因为从殇悦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了。可是他到底在筹划什么呢？今晚他打算干什么？
心中诸多疑问，她却不知如何开口，或许是不敢问吧，她怕听到什么无法接受的答案。结合先前汐阡的反应和态度，还有他想要问她袖子里的东西，其实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呼之欲出。
汐陌忽然停下步子，没有看他，只是认真镇定地道：“今晚我要杀了孟辰曜。”
她如此郑重的下了这个决定，却换来了他轻描淡写的“好”，她不知该怎么将这个话题接下去。
“皇帝死在九曲山庄，朝廷不会放过你，还有……孟凌恒。”这一刻，她才知道孟凌恒的离去是多么的危险，毕竟弑君等同谋逆，依孟凌恒的性子，绝不会纵容放任。
汐阡侧头看着她，微微笑了笑：“与你无关，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汐陌转头对上他温柔宠溺的目光，心中划过某种奇怪的念头，可一闪而逝的速度，她浑然不察。
夜风拂过她的发端，轻轻贴在了她的脸颊，汐阡缓缓伸手替她拢至耳后，然后笑着说：“傻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心里至关重要的人。”
汐陌心中一暖，像是流淌过了一条温泉，拂过心尖，漫上四肢百骸。
“别感动了，客人还在等我们呢！”汐阡忽然轻声一笑，打破了这样一个微妙怪异的氛围，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
大厅里，因为有殇榆的作陪，气氛丝毫不见低迷，反倒是个个喝得有些昏昏欲睡。
孟辰曜双颊泛红，目光迷离，在看到汐陌走进来的一霎那，笑意直达眼底，他对她招手，说：“阿默，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