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归心似箭，失去理智
第303章归心似箭，失去理智乌云突然飘来，遮挡了清明的月辉，黑沉沉一片，明明是寒冬初春，可空气里却仿佛夹杂着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闷，将整个岳城浓浓包裹住。
十月十九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汐阡夜探皇宫，无所收获，发现皇帝也不在宫里，不知去向。
楚叶潇待在府邸，不停地来回踱步，注意着外面一切动静，只希望能收到汐阡命人送来的好消息。
孟辰曜在木屋外，望着窗子上的剪影，数着时间，一点点地等着天亮。
而在距离京城百里外的近道上，一匹雪白色的快马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向前飞奔。
马蹄飞溅扬尘，两旁的景物急退，马上的人心焦如焚，归心似箭，就连这被他取名为闪电的战马，他也觉得太慢，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向京城。
这个在马上的人正是应该在数百里外率领大军前往紫翱关的孟凌恒，他要回到那个从离开就一直没放下过心的地方，因为那里面住着一个令他去哪儿都不可能放心的人。
“驾！”孟凌恒仰头望了一眼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奋力地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心中不断地祈祷。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害怕，他害怕自己去晚了，他害怕孟辰曜会伤害她。
他错了，他应该将她送回山庄再出发，否则又怎么会弄出这件事？
他不敢再往下想，只知道一下下挥舞着鞭子，踏着暗淡星光飞速前进。
城门的守城兵看到一匹白马疾速而来，赶忙列队叫人，可他们还没站稳，就见那匹马从他们的头顶跃过，冲进了城里。
马儿飞奔到阡陌楼的门口，孟凌恒甚至来不及停稳，就这样冲一般的奔了进去，大喊道：“汐阡！怎么回事？”
汐阡闻声从里面走出来，见是孟凌恒，微微一愣，随即道：“你怎么回来了？”
“陌儿呢？她在哪里？”孟凌恒一脸急色，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的衣袍染了几丝血红，是剧烈策马而再次裂开的伤口渗出来的，他却恍若未觉。
汐阡摇摇头，坐在了椅子上，沉声道：“没有查到，玉碎居清除了一切蛛丝马迹，孟辰曜也不在宫里。”
“玉碎居呢？有没有去查看？”
汐阡拧着眉头，道：“我亲自去的，黄叶也不在，倒是见到了卓奕，我想逼他说出陌儿的下落，可他的轻功太好，被他逃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再出去找！”
“你去哪里找？”汐阡冷声阻止了孟凌恒朝外走的步子，相比于情绪激动的孟凌恒，此刻的他还是比较冷静的，他说道：“该想的法子我全部想了，你应该知道玉碎居的实力，想要藏一个人，易如反掌。等着吧，应该会有消息。”
孟凌恒回头疑惑地看着他，只听汐阡又道：“孟辰曜抓了陌儿，换言之，就是与你和我作对，这样的后果，他心里清楚，除非……他想利用陌儿，来铲除你我。”
孟凌恒皱了皱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定，脑袋里恢复了几许清明：“如果是这样的话，陌儿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汐阡没说话，只是慢慢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不以为然。他同是男人，看得出来孟辰曜对她是怎样的一种心意。可像孟辰曜这种人，即使是挚爱，也无法与他的野心相提并论。放弃过一次的女子，未必不会放弃第二次……
彻夜未眠，窗外已经有了几许光亮。汐陌打开窗，冰冷又清新的山间空气瞬间扑来，夹杂着几滴露珠，湿湿凉凉。无情的山风呼啸，却冷不过她此刻的心。
木门被推开，又是那个她最不愿看到的人。
“马上要天亮了，去看看最后一次日出吧！”孟辰曜走过来，不由分说在她的肩上披上紫色华丽的大裘，然后揽着她的肩膀朝外走去：“别倔，一年前你逃不掉，今天依然逃不掉。如果你的心疾在此时发作，我是不会救你的，你也不会见到任何人！”
汐陌挣扎的动作立刻停住，转头面色平静地瞪着孟辰曜，清冷道：“你不会成功的！”孟凌恒和汐阡联手，又怎么可能败给玉碎居？
孟辰曜微微一笑，带着汐陌继续往前走。
山风又湿又冷，夹杂着风吹叶子的声音，发出簌簌声响。
东边的天际，一轮红日爬出山头，朝霞绚烂，如一块美丽多彩的丝绸，一直铺到天边，象征着无限的朝气。
山崖边的视野很开阔，没有多余的树木，一眼便能将整个山顶览尽，远处的山峰，在变化莫测的云层掩映下，时隐时现，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而脚下，却是不见底的悬崖，一个失足，便是万劫不复。
“我做梦也没想过你还会陪我看日出。”孟辰曜微微叹道，他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温柔淡然，眼底深处还有一丝丝的满足。他会把今天珍藏在心里，用来回忆一生。
“阿默，昨天晚上我在屋外守了你一整夜，蓝石见我如此折磨自己，建议我留下你，哪怕是囚禁。”
汐陌没有接话，更没有去看他，目光讷讷地望着远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不论他说什么，都牵动不了她的情绪，可事实呢？
“可是被我拒绝了，因为那样你不会快乐。”孟辰曜的声音亦是纯厚深沉，仿佛从深山远古传来，一字一字地砸在她的心里：“与其让你充满仇恨地活在我身边，又不给你报仇的希望，不如让你死去，你觉得呢？”
“你很了解我。”没错，如果让她绝望地活着，她宁愿死。下面是悬崖，跟他同归于尽行不行？
“不要向下看。”孟辰曜轻轻出声，扶着她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看着她道：“他们在来的路上了，你别着急，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七弟对你很好，还有楚叶潇，他也是一心一意的爱你，你喜欢哪一个？”
汐陌直视着眼前的人，只觉得莫名其妙。
“可是我知道，阿默谁也不喜欢对不对？”他的眼中刚才还满是笑意，一瞬间又阴鸷了起来：“阿默这一生，只爱我一个，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