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知错后悔，手起刀落
第302章知错后悔，手起刀落听着孟辰曜沉静低迷却又充满哀伤的话语，汐陌极力想要保持着无动于衷的态度，可此情此景之下，她如何淡若处之？她终究还是高看了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心墙，在孟辰曜面前，似乎总是能一败涂地。
可她不甘心，她费尽心力走到这一步，怎么能功亏一篑？
袖中的匕首紧握，如果她现在跑过去刺杀他，会不会成功？孟辰曜的武功她知道，虽比不上汐阡与孟凌恒，可对付她，只是翻手覆手间。
孟辰曜突然转身，柔和的目光逐渐凌厉，瞥了眼她的左手，淡淡道：“你说得对，我无法自欺欺人，所有的一切已经发生，我也无法抹灭所做的一切。”
汐陌忽觉指尖的匕首一凉，从指尖一直传入心头。她定定地看着孟辰曜，冷笑道：“所以你今天是想做什么？重温旧地？还是良心不安想要获得几分原谅？”
孟辰曜慢慢摇头，朝着汐陌走近了几步，笑道：“我为什么要求你原谅？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也从不后悔。”
汐陌心头一愣，抬头看着面色平静的孟辰曜，不由得嘲讽一笑：“是啊，像你这种没有心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错后悔呢？”
“阿默，”孟辰曜坐在她的旁边，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右手，然后慢慢拉近了怀里，让她的头靠近自己的心脏，慢慢说道：“你听到了吗？我是有心的，而且只有在你的面前才会跳动。”
如他所说，他的心脏在她靠近的一瞬间跳动的速度加快，一下一下，强劲而有力，竟也牵动了她此刻胸腔里的死寂。一个念头突然跃进脑海，左手中的匕首也刹那变得滚烫。
如果现在用这把刀，扎进他的心口，会有机会吗？
“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次吗？其实我是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经常在那片山林里狩猎，为了能成功吸引你的注意，我特意练了三个月的箭术，只是不想在关键时刻被你看不起。后来你不但记住了我，还约我下次再比。那时我就知道，第一步我已经成功了。”
孟辰曜的头抵在她的发间，闻着那熟悉而迷恋的味道，思绪千回百折，顿了顿，继续道：“再后来，你遭到家里的反对，你父亲不愿帮我，我就想了个以退为进的法子。带你远走高飞，并且自导自演安排了一次追杀。结果也是如我所料，你毅然决定助我夺位，让我意外的是你的态度竟然比我还要坚决，手段与谋略更是令我折服。”
他怀里的汐陌，神色木讷地听着，思绪也随着他的话随波逐流。
“可是天意弄人，当我发现自己对你已经用情至深时，一切都来不及了。肖家灭门已是势在必行之举，夺权的脚步停不下来，我需要黎家的势，更需要一个冠冕堂皇，铲除一切异心势力的理由。可是我舍不下你，更舍不得我们的孩子，那时的你已经有孕了。”
汐陌的脑海里忆起那四个月的悲惨经历，那一切切的信任背后，那血肉模糊的亲人，她的情绪正在一点点积累，手中的匕首滚烫灼手。
孟辰曜的声音还在一点点的传来，渐渐变得低落压抑：“在肖家入狱那天，我以偷梁换柱之计将你从肖家带了回来，却只能将你安排在太子府的密室里，本以为会神不知鬼不觉，却被黎婉言得知了一切。她的性子你很清楚，她擅于人前人后两面，她怎么可能容下我们这个孩子……唔……”
话语未歇，却难以再说下去了。孟辰曜缓缓低头，看着胸膛上的那把匕首，鲜血顺着匕首汩汩流出，也在插入的一瞬间，溅了怀中人一脸。
汐陌慢慢直起身子，看着那把冰冷泛着血光的匕首，冷冷的笑了：“所以你就默许她对我那般折磨？你们真的好狠心，既然不需要了，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孟辰曜笑意不变，只是唇间隐着无数的悲凉，他抬头，看着已经误会的她，眼中充满了无尽哀绝。他多想告诉她奥儿其实是她的孩子，可是那样的话，她得知自己千方百计算计的一直都是她自己的孩子，又是怎样的一种残忍？
反正一切在明天都会结束了，就让她带着对他的恨，离开这个世界吧！
“你为什么不说话？”
“这一刀，便当是我还你的那一剑。”孟辰曜缓缓开口，唇边的血迹点点渗出。只见他眸光一冷，朝着汐陌逼近两步，他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带你来做什么吗？”
汐陌踉跄着倒退，直到身后碰到木桌子，才停了下来，强迫自己抬头，看着孟辰曜诡异的笑容，心底油然生起一种害怕。
“此时的孟凌恒，想必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原本就受伤的人又经过数百里的狂奔，你觉得等着他的是什么？”这一刻，孟辰曜的表情终于恢复了那种可怕阴恻的样子，如一头邪恶的狼，算计着一切猎物。
“你猜的没错，他是回来救你的。”孟辰曜阴冷的笑着，手指慢慢抚上她的脸颊：“我的阿默总是那么有魅力，吸引那么多男人，我真的有点舍不得你。”
“滚！”汐陌嫌恶地打开他的手，冰冷至极的目光瞪着他：“你不会成功的，绝对不会！”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吧！”孟辰曜说完，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大步踏出木屋，然后就听见外面传来他的沉喝声：“好好照顾汐姑娘，若是在明天之前少了一根头发，提头来见！”
话音刚落，木门再一次被打开，几个黑衣女子走进来，把一些锋利的东西通通收了出去，包括她头上的簪子。
汐陌没有感觉地看着她们出出进进，爬上床，封闭五识，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梨树下，孟辰曜立在寒冷的夜风中，望着亮着灯的木屋，心中亦是一片麻木。
蓝石看着风中的孟辰曜，那明明伟岸挺拔的身躯，此刻看上去竟满是孤寂与单薄，似乎随时都能倒下。他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低声道：“陛下，让属下给您处理一下伤口吧。”
孟辰曜低头看了眼胸口的伤，她虽然是阿默的心，可没有阿默的本事了。这一刀扎的太浅，如果再使些力，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