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息事宁人，虎视眈眈
第315章息事宁人，虎视眈眈夜，一如既往的深，月，依稀如旧的冷，任凭岁月无情的染过，和每一个寂静无人的时刻一样，拂动着人心的脆弱，一点一滴，愈发浓厚。
玉碎居的密探在主人的挥手示意下离开，隐入同色的夜里，无声无息。
烛火噼啪，龙涎香缭绕，一寸一寸弥漫了整个寝殿。冷风透过没有合上的窗户吹进来，拂起明黄色的帘幔，轻动飘舞，仿佛在那轻如蝉翼的帘幔后面，看到了那张午夜缠绕在心的容颜。
他和她回来了，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在京城的各大要道重点布下了严密的控制，到头来依然敌不过汐阡的赤魅司，最令他意外的是，夜阁竟然在孟凌恒下落不明的情况下，甘心听从汐阡的吩咐。
也好，既然没死，就好好的较量一番吧，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伪装的也够了！
风吹叶动，寝殿的门再一次悄无声息的被人推起，一个人影走了进来，伴随而来的是茫茫无际的奇冷夜风。
孟辰曜依旧坐在御案前，极其认真地翻看着一桌子的奏折，头也不抬说道：“你来了！”
乾未宫一个宫人也没有，并不代表没有侍卫和影卫，而能在重重哨岗之下不惊动任何人进入寝殿，绝非易事。而这个人，也是他意料之中的，烛火未熄，某种程度上，也是在等他。
“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吗？”冷冷的声音响起，初起的一瞬间，仿佛火苗也跟着跳动了一下，然后恢复平稳的燃烧。
孟辰曜微微一笑，从容的在面前的奏折上用朱笔划上一个叉，然后把这份奏折放到一旁，说道：“不知道，但很快就知道了，不是吗？”
孟凌恒一袭冷峭的青色长衫，冰冷的寒霜气息笼着他的全身，双眸里是辩不明愠怒的阴沉，他道：“我无意于皇位，你却猜忌日重，这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该利用她！”
“她？”孟辰曜嘴角上翘，笑意掩过了他眼中的情绪，不解地道：“七弟真是有意思，且不说她与你的关系，单说朕作为这个皇帝，天底下，有谁是不能利用的呢？况且，她骨子里究竟是谁，七弟应该知道了啊。”
孟凌恒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强自镇定地盯着孟辰曜满是自得的眼睛，一时间竟哑口无言。她是谁？如果说在崖顶的时候他还心存疑虑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而她也亲口承认了。只是当他问及她与孟辰曜的过去时，她不愿提及。
见孟凌恒踯躅无言，孟辰曜不冷不热的笑了，又道：“或许有一天，七弟可还要叫她一声皇嫂呢！”
孟凌恒脸色阴沉的可怕，仿佛天边最深重的一片雾霭压在了他的脸上，随时都会降下瓢泼大雨。不对，孟辰曜这是在试图激怒他，他不能冲动。
“皇嫂？那也得三哥这个皇帝继续做下去，你说对吗？”孟凌恒一改先前的低落，眉宇双峰之间满是冷嘲：“黎太后对我虽有养育之恩，可当年的事情真的当我什么也不知道吗？玉碎居也好，荣沐的大军也罢，你以为我会放在眼里？四国初定，一切变数太大，我只是不想西岳的基业有所动摇，你若是再逼我的话，我不介意坐一下这个皇位！”
孟辰曜脸上的笑意逐渐凝住，他冷冷地看着孟凌恒，眼中闪过无数光芒。然而那些光芒，都没有一个全身而退的十足把握。
烛火因为孟凌恒的离去而再一次发生剧烈的蹿高，险些熄灭了，风声划过耳边，依稀是那般的寒冷。
柒染急步走进来，面色也是同样的迫切，说道：“陛下，为何不下令缉拿？”
孟辰曜自嘲一笑，说：“如果他先动手，在他没有防范的情况下，或许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可是已经被他察觉了，你觉得在他有备的情况下，朕有几成胜算？亦或是激怒了他，你们有多少把握救朕于安然？”
柒染脸色有些难看，却也没说什么。他知道陛下顾虑的没错，孟凌恒武功高强，情急之下劫持皇帝，谁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至少现在，一切回到了原点！”孟辰曜深邃一笑，弯弯的眉眼在烛火中像是一只狐狸，狡猾多智。他之所以没有喊人，也因为孟凌恒的态度。他既然想息事宁人，他又为何要追着不放？更何况欧阳尘寒的大军还在紫翱关虎视眈眈。
“那边如何？”孟辰曜突然问道。
柒染神色肃穆，道：“朝中的多数太后旧臣已经决定弃暗投明，并且支持陛下的一切行动！”
“那帮老家伙还算有些自知者明。”孟辰曜点了点头，望着火苗的目光逐渐变得狠辣：“是时候该将古铭奇的身份透露出去了。”
“奴才明白！”
回到山庄的汐陌，以为等着她的是汐阡说不完的念叨或者责备，可结果却完全相反，汐阡什么也没问，见到她以后淡淡一笑，然后就让她回房休息了。
尽管如此，但她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安心，他一定是担心坏了吧。
或许是连日来的担忧和焦虑，回到家里的她莫名的感到安心，疲惫和无力袭上心头，倒在枕头上就睡着了，而且还一觉到天亮。
清晨，窗外传来声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叽叽喳喳，不知其名。
杜衡过来给汐陌梳洗，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偷瞄她的脸，然后还偷偷地笑。汐陌注意到这个小丫头的神情，不禁皱了皱眉，以为自己这一趟回来太憔悴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
杜衡突然又想到什么，一张娇俏的小脸又瞬间愁容遍布，她低下头，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来，还带着一丝哭腔，说：“小姐，您真的是吓坏奴婢了，奴婢以为您再也回不来了。”
汐陌微微笑了笑，看着镜子里的小丫头，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让你梳头吗？别伤心了，你小姐我命大着呢！”
杜衡重重地点头，笑中带泪，高兴地道：“就是，我家小姐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汐陌静静一笑，此时的杜衡又恢复了曾经爽朗简单的模样，如果没有经历那些事，人心总是最初的那一刻，这个世间会不会美好很多？
“小姐，您要不要去看一下公子？您才坠崖那天，他亲自带了人下了崖底，回来后好像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