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皇恩浩荡，大义灭亲
第268章皇恩浩荡，大义灭亲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蔺真真身上，蔺真真神色从容，淡淡地看着黎婉言：“皇后娘娘，臣妾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连昭华宫也甚少出来，怎么会加害你？若娘娘认定是臣妾之罪，请拿出证据。”
黎婉言心中满是恐慌，目光一一扫过殿中的人，她们虽然神色浅淡，可眼中的那抹讽刺与幸灾乐祸，却毫无掩饰。她落得如此下场，这些人的心里定然是等着看笑话，都眼巴巴地盯着她的后位。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只要把李海拖下去严刑拷问，他一定会招出幕后主使！”黎婉言此时早已失去了主意，她茫然且无助地看着孟辰曜，希望他念及一丝夫妻之情，相信她一次，至少下旨彻查，对那个李海严刑逼供。
“阿言……”李海一听，瞪大双眼，满是悲怆的目光深深凝视了黎婉言一眼，然后看向孟辰曜，坚定说道：“陛下，一切都是小的一个人之错，与娘娘无关！”
一声亲昵的称呼，一句为黎婉言辩解的话语，令众人后脊发麻，还没反应，就听得一声因撞击而骨裂的声音。几个嫔妃惊恐地别开了头，不去看那个血污的画面。
柒染快步走到李海的旁边，淡漠地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弯腰探了下他的鼻息，转身对孟辰曜道：“陛下，李海撞铜炉而死。”说罢招手示意禁军把李海拖了下去。
孟辰曜冷冷地盯着黎婉言，沉声道：“皇后德行有亏，秽乱宫闱……”
“太后娘娘驾到——”拖长的尾音从殿外传了进来，打断了孟辰曜的处置，众人起身行礼，恭迎着这个皇宫最尊贵之人的母亲。
“儿臣参见母后。”孟辰曜弯腰行礼，目光落在黎玖芸的华贵裙摆上，低眉敛目，无人瞧见那眼底的恨意。
“都平身吧。”黎玖芸坐上凤座，看似祥和却凌厉的目光一扫众人，最后定在面色颓然绝望的黎婉言身上，淡淡道：“皇帝打算如何处理今晚这件事？”
孟辰曜正色道：“皇后德行有失，不能再为一国之母。”
黎玖芸看向孟辰曜，不紧不慢的声音说道：“皇帝说的是，不管是否陷害，她的确丢了皇家的脸。”
“黎氏有辱国体，德行败坏，即日起，废除黎氏皇后之位，念及育有太子，迁入静思苑，免其死罪。”黎玖芸说完，目光一扫众妃，道：“哀家如此处置，你们可有异议？”
众妃互看一眼，又望了眼孟辰曜，恭谨齐声道：“太后英明。”事情发展至此，无论过程如何，黎婉言德行有失已成了事实，如此处置也是合情合理。
孟辰曜没有说话，方才对于黎玖芸的到来，他以为会袒护黎婉言，可完全跟他猜的不一样。黎玖芸不但没有袒护，甚至连查都没查，还亲自处置了黎婉言，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黎婉言已经对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可说到底，也是她的亲侄女……
坤央宫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皇宫，也传到了汐陌的耳里。
“皇上本去探望生病的皇后，可进去片刻，皇上就勃然大怒了，还召集了四妃，都惊动了从不过问后宫之事的黎太后呢。”
“小姐您不知道，其实是皇后与他人的私情被撞破，皇上盛怒，最后是黎太后亲自将皇后废除，打入了冷宫。”杜衡细数家珍般给汐陌说了一遍，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绘声绘色，如亲眼所见。
汐陌面色无波的听完，淡淡道：“黎玖芸可真是厉害，竟然大义灭亲，我倒是低估了她。”
杜衡不太能听懂汐陌的话，半知半解道：“现在整个后宫都传开了，都在说黎皇后……不，是废后，都在说废后做出这等事，留其性命已是皇恩浩荡，根本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汐陌冷笑：“世人只会锦上添花，又有几人能够雪中送炭？更何况在人赃并获的情况下，世人只会站在道德的最高处，去批判甚至落井下石。”
杜衡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很认真地点头：“小姐说的没错，废后的旨意已经昭告天下了。”
汐陌道：“如今后位空悬，后宫恐怕又要掀起一番波澜了。”
玉黎从外面走进来，对汐陌说：“小姐，奴婢已经去了趟御书房，并向柒总管禀达了小姐要出宫的事。公子的马车已在宫门口等候，只要皇帝允准，小姐就可以出宫了。”
汐陌点点头，走到窗边，目光看向外面被雪覆盖的景致，深吸一口气，带着淡淡的梅花香的冷空气吸入鼻尖，漫入心扉，只觉一阵轻松。
黎婉言被废这件事，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出乎意料的是黎玖芸，她竟然选择了大义灭亲，那可是黎家唯一的亲族了。
黎婉言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吧？冷宫？她以为这就是结束了么？
孟辰曜得知了汐陌要离宫的消息，命柒染前来传意，说下午会过来看她。
汐陌烹好了热茶，备好了点心，等着孟辰曜过来，也在心里揣测了一些可能要面对的问题。
下午，雪花飘落，洋洋洒洒，飞舞如蝶。
孟辰曜披着雪花来到汐陌的院子，一进门就闻到满屋子的梨花清香，这种味道太熟悉，熟悉到令他恍惚，更令他怀念。
“你也喜欢梨花？”孟辰曜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记忆中这种味道已然模糊，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此时此刻，他仍是清晰地想起某人梨花树下舞剑的情形。
汐陌看着孟辰曜沉醉的表情，心下冷笑：“梨花洁白高雅，味道清新浅淡，我一直都很喜欢。”
孟辰曜慢慢睁开眼，盯着汐陌的眼睛：“梨花开在春天，你是如何保存这种味道的？”
汐陌微微一笑，从袖笼里取出一个香囊，说道：“我在山庄闲暇无事，就喜欢制些香囊荷包，其实不止梨花的味道，什么味道都有。”
孟辰曜的目光定在那个绣着梨花的香囊上，眼神飘渺，思绪纷杂，半晌，他道：“可否赠我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