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遵循本心，顺其自然
第116章遵循本心，顺其自然汐阡忽然坐到她的床边，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灼灼的目光凝视着她的水眸，情急道：“陌儿，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当我得知你在画舫遇刺时，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若是你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我怎么办？”
汐阡的反常令汐陌大感困惑，呆愣在原地，木讷地回视着他的目光，完全不知所措。汐阡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连忙松开手，可视线却没有移开半分。
兄妹间的关系瞬间变得微妙了起来，不知为何，汐陌的脑海里恍惚闪过什么念头，可速度太快，她根本没有捕捉到。
汐陌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索性别开了视线，看向窗外的锦簇繁花，碧草悠悠：“哥，我知道错了。”
她一认错，汐阡的心就软了，之前的怒气也烟消云散的差不多了，深吸一口气，恢复笑意，可眼底难掩那一丝落寞：“方才是我心急了，还不是你这死丫头，一天到晚折腾。我答应过爹娘，要护你一世周全，如今却三番两次让你身陷险地……”
“你做的很好，是我不能安分守己的生活，才会惹出这些事。”汐陌打断了他的话，也是满眼的黯然无光，仿佛连那一院的绚烂斑斓的花草也失去了最基本的光彩：“不过我不会停止。”
她的声音不低，也一字不漏地飘进汐阡的耳里，然而他却没有说出什么阻止的话，只道：“魍七已经受伤了，也无法保护你了，我再给你派两个人吧。”
“他伤的如何？”魍七的誓死保护，她亲眼看到了，从醒来到现在，她都没有见到魍七，可见他的伤势不轻。
汐阡淡淡道：“堪堪保住性命，这辈子恐怕无法再提剑了。”
汐陌震惊地看着他，不禁惋惜，叹道：“是我害了他。”
“是你救了他才对。”汐阡慢慢摇头，认真且淡漠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幽冷的声音传来：“作为一个影卫，他已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汐陌琢磨着汐阡话里的意思，倏忽间，她被他眼底的冰冷无情所震撼，再想到他一怒之下灭了紫峰山的狠辣手段。这样的他，是她不曾见过的。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是温润的笑意，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是否有着另外一面？
汐陌平静心绪，问道：“你会留下他吗？”一个影卫，失去了用处，等待他的往往只有一条路。
汐阡忽而一笑，眼中柔情婉转：“他是你的人，生死自然只有你能决定。”
汐陌不由得松口气，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魍七为她差点丢了性命，即使是不能再拿剑，她也不会丢弃这个人。
“希望哥哥安排人照顾他。”
汐阡点了点头，余光悄然瞥了眼院外，话锋一转：“孟凌恒数次救你性命，你欠他很多。”
汐陌微怔之后，缓缓笑道：“我知道，可有什么办法？在错的时间即便遇到了对的人，也只能叹一声有缘无份吧。”
“陌儿，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可有些事却要遵循本心，何不顺其自然？”
汐陌心底一沉，为何在听到汐阡的这句话时，心有触动？遵循本心，她的本心不就是报仇，让那些害她之人通通付出应有的代价么？
汐阡的目光看向外面，缓声叹道：“作为你的哥哥，我真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但同时更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汐阡无条件的支持，是汐陌复仇路上最不可或缺的力量。她庆幸自己能在绝望之境中遇到他，更庆幸他对他妹妹的宠爱。失去任何一个，她都无法走得如此顺利。
“离王来了，怎么不进来呢？”汐阡突然出声，笑看着门口。
孟凌恒面色无波，缓步走进，看着汐阡意味深长道：“汐庄主好耳力，本王佩服。”他已是小心轻巧的脚步，却仍是被汐阡发觉，不由对他的武功修为更加好奇。
汐阡缓缓勾唇，看了眼汐陌，然后恭谨地朝着孟凌恒作揖：“离王对小妹的救命之恩，汐阡感激不尽，请受汐阡一拜。”
孟凌恒伸出手阻止了汐阡的动作，漠然道：“汐庄主言重了，她的事便是本王的事。”
汐阡也没有真正要下跪的意思，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汐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人将这出戏在她的面前演完，然后才道：“哥哥你先去忙吧，陌儿有话想跟离王说。”
汐阡点头，叮嘱了两句多休息之类的话便离开了。
此时房间里的两个人，彼此对望，同样是清冷的目光，气氛却渐渐暧昧，然而谁也没有先避开视线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孟凌恒先一步打破了微妙的沉默。他走到床边，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说的那么淡漠：“你感觉如何？”
汐陌笑着点头，指着旁边的凳子：“多谢王爷关心，我很好。”
因她的客气，孟凌恒的眉间闪过一丝不悦，他扶袍而坐，道：“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不知王爷对画舫那边的事有什么看法？”
孟凌恒就猜到了她会过问，自己差点死了关心的却是别人的情况。孟凌恒淡淡瞥了她一眼，道：“那个刺客自杀了，如今死无对证，没办法指控蔺真真，皇帝只是将她软禁在昭华宫。”
“你真的认定是她做的了？”以孟凌恒的精明，为何会这么肯定？更何况蔺真真与他之间，也非寻常啊。
孟凌恒看向她，目光深邃却认真无比：“她恨你，有动机，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害你了。”
汐陌轻笑：“一个她最在意的人竟是如此看待于她，不知此时的她，会不会寒心呢？”
孟凌恒一愣，困惑地看着她。想到方才在宫里，蔺真真看他的神情，难道他真的冤枉她了？
见孟凌恒深思，汐陌继续道：“单凭这次的事情来看，她除了见死不救，并无什么过错。”
“见死不救就够了，若你真的死了，我不会放过她。”孟凌恒的眸子冷冷一缩，一抹狠决从他的眼中掠过，所到之处，凝结成冰。
汐陌的心随着他的话而触动，忽想起汐阡口中的“遵循本心”四个字，彻底乱了一池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