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 荆棘毒妃:满级绿茶的恣意人生 - 一晌贪欢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27章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第227章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他们可有应对的方子?”旻儿在心中痛骂穿越局不做人,为什么把白桦匹配了这么个糟心的人物。但转念一想自己的际遇还比不上他呢,顿时又泄了气。就听棠七叹了口气,道:“我离开时他们仍在商议,但看他们的神色恐怕……”

离魂症属于脑部出了问题,不管是脑子里有淤血还是海马体出现病变,都不是东晟目前的医学水平能够解决的了的。

旻儿一瞬间体会到什么叫心如死灰,如果杨宥临把他们相处那段日子的事都忘了,那她执意要他认祖归宗又有何意义?可她又忍不住抱有一丝骐骥,希望他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皇上怎么说,肯放他回府了吗?”

棠七表示尚不清楚,只能等明日再探。

旻儿把黄珑送到杨府,嘱咐他若杨宥临一旦回府,定然要好生给他诊治,确认失忆的程度。黄珑对离魂症毫无把握,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打算先看看再说。

天刚蒙蒙亮,杨宥临经由宫中一辆大马车送回杨府,因为人还十分虚弱,是被架在软轿里抬进去的。黄珑赶走下人,与他独自待在房中,仔仔细细给检查身体,却是连连叹气,满脸忧色。

杨宥临神情木讷,双目无神,听话倒是听得懂的,但却反应极慢,也不认得黄珑是谁,还当他只是个普通大夫,要他无需白费功夫。

“既然御医都无计可施,那便算了吧。”

黄珑急道:“如何能算了呢?!你这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身子,必须要好好将养,半点马虎不得……”

“您也说我半只脚踏进棺材了,即便小心将养,只怕也无力回天。”此时的杨宥临浑身充斥着沉甸甸的死气,与前几日判若两人。

黄珑心道定然是因为离魂症的缘故,并未把他这番消极言论放在心上,反而耐心劝慰,给了用针灸调理气息与血脉,又开了个药浴的方子,打算先把他身上残留的毒给逼出来。

杨宥临犹如木偶那般由着他摆弄,脸上全然没点笑模样,看着格外阴沉渗人。

旻儿早已偷偷潜入,正躲在窗后注视着他。见他这般消沉颓靡,心头就像笼罩上了一层厚重的黑纱,透不过气来。

待到他要脱了衣服入木桶里泡药浴,她才随着棠七离去。

正巧这时严若惜坐着一顶小轿从对面行过,让她看了个正着,心中正嘀咕着她来做什么,就见她指派那轿夫把一盒子不知道何物送到了杨府护卫的手上。

严若惜着迷地盯着杨府的牌匾瞧了良久,垂下头低声咳嗽了两声,便又缩回轿子里,折返回去了。

旻儿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檀木盒子,棠七立即心领神会,悄悄地跟了上去。

杨宥临泡了不到半个时辰的药浴便不大受得住,擦干净身子躺到床上,听闻严若惜送来东西,露出一脸沉思却并不伸手去接。

黄珑无奈,解释了几句,“你已把婚事宣扬出去,即便是忘了也得有个决断与说法,免得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杨宥临沉思良久,哑声道:“一诺千金,怎好反悔。待我身子好些,就请人挑选良辰吉日与她完婚,也不必请皇上赐婚了。”

黄珑点点头,心道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贵重的品格仍在,就还是那个值得他们敬重的重光君。

“那这匣子……”

“只管放在书案上。”杨宥临只掀开眼皮瞟了一眼,就不再过问。

“你好生歇着吧,能睡就多睡些时辰,我明日再来。”黄珑不放心,临走还叮嘱小厮和婆子夜里要注意门户,窗户不可开的大了也不能完全闭上,屋里得通风,却又不能让他受凉。

杨宥临闭上眼,脑海里便出现了那幅令他无法释怀的场景。

旻儿浑身扎满了血窟窿,满眼怨恨地瞧着他,直看得他遍体生寒,痛不欲生。不消片刻,她的脸就好像融化了那般,整张面皮都化为了一滩污水,徒留骨头与残缺的血肉挂在上面,眼睛却仍旧盯着他,充满了恨意。

他睁开眼喘了口气,被这番痛苦折磨得无法言语,连呼吸都疼。

为什么他会梦到如此惨烈的场景?难道是老天爷在提醒他,决不可害了旻儿吗?可他已经与旻儿尽量疏远,还要他怎样做才够?

杨宥临硬撑着不敢再合上眼,只能呆滞又迷茫地望向窗外,数着那院里长出了花苞的粉白薮春,盼望这胆战心惊的日子能快些过去。

过了会儿他又想,离开神光城的三年他都没再梦见过那日在皇陵撞鬼般撞见的“景象”,却没想到才回来这短短时日,他的梦魇就又出现了。

他曾怀疑自己是否中了邪,也找道士与和尚看过,但都没瞧出任何端倪来,如今他中了毒再次从地狱门前走一遭,这梦魇竟变得更为可怕了。

离魂症倒是没有的,却因为眼神迟钝,无力开口让御医们误会了去。不过这样也好,今后便更有理由远离旻儿。等他与若惜成婚后,他再寻个由头离开神光城,终年在外征战去,应当就能彻底杜绝祸事的发生。

如此想着,杨宥临压抑的心绪稍有缓解,但心底的痛苦却被山峦似的忧愁压到极致,分毫未减,反而变得越来越重了。

说到底,如若杨宥临是个自私自利又贪恋一时欢愉的男人,喜欢就喜欢,爱便爱了,管他们什么过去将来,只要此刻顺遂了就不问后事,又岂会这般痛苦?

他自诩君子,也实实在在是个真君子,所以才把自己如同困兽似的禁锢了,找不到出路。

棠七远远瞧着他满脸的死寂,不忍再看,翻墙而出,回去禀告旻儿。

旻儿听闻他并未在意严若惜送来的东西,心气稍顺,总算用了些吃食,没再熬着身子。

翌日,杨宥临的脸色好歹有了丝颜色,被黄珑压着又泡了一次药浴,便试着起身在院子里走动,想尽快恢复些气力。他还想试着舞弄刀剑,都被黄珑严厉制止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命了?这几日,皇上等闲不会再让你率兵出城了,不好好修养,你还想作甚?”

杨宥临微微喘着气停下脚步,“那也不可整日躺在床上。骨头都懒了,以后还怎么上阵杀敌?”

黄珑拿他没有办法,更担心他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自己偷偷跑到院子里习武,当即往幽王府送信,把旻儿请了来。

旻儿与杨宥临面对面站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杨宥临目光清冷地打量她,半晌摇了摇头,“抱歉。”

旻儿舌根发苦,幽幽地望着他,却又无法说出“我曾是妹妹,如今却是你妻”的话来。一颗心犹如在火上烹,因为备受煎熬,不停地翻来翻去。

“唉,你以为这样瞅着他他就能想起你来了?”黄珑在一边急的原地转圈,“你倒是跟他多说话啊,他以前最疼的就是你……”

旻儿垂眸莞尔,语调却很是凄凉:“可那又怎样呢,如今不也全忘了?”

她心尖胀痛难当,光是瞧见杨宥临用好像陌生人的目光看着自己,她都快要难受的无法呼吸,更别说却思索其他,于是错过了低头那一瞬间,杨宥临眸里的那一闪而逝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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