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八章王谢堂前燕

白无常和女子在夜色掩护下得以逃脱，二胖和家丁们将镇虎背回庄园。一连几日镇虎饭茶不思，二胖知道他心中仍思念福美，一日旁边无人，二胖在镇虎身边弯腰献媚：

“公子，小的有一计，保证能让公子赢取福美芳心，不知该不该讲！”“讲！”

镇虎一听能赢取福美芳心，双眼一亮顿时来了精神。二胖俯在镇虎耳边低语一番，镇虎几天来一直紧锁的眉宇忽然舒展开来，激动得冷不丁当胸掏二胖一拳：

“妈的，早该讲了！事成以后，重重有赏！”

这日阳光明媚天空缓缓飘着几朵白云，青山绿水间回荡开几声雁鸣，一行大雁排成人字形缓缓朝南飞去。福王爷抱把青草正在喂红马，抬头望下远飞的大雁禁不住喟然长叹：

“世事沧桑啊！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不远处喂食两头白猪的福王娘娘抬头望一眼大雁，以为老伴经历岁月风霜越来越糊涂，哗一声将食料倒进猪槽大声提醒：

“那是大雁，不是飞燕！”

“我不知大雁啊？雁和燕有啥区别，同属飞禽类……”

福王爷转头瞪一眼老伴，抓一把青草朝红马嘴中塞去。红马是福美早先骑的宝马，由于她轻功日益长进，骑马在崇山峻岭间穿行反感不便，将马交给老父喂养健身。

当年福王爷驰骋疆场也曾威风八面，每每抚摸红马，眼前常浮现起金戈铁马场景。福王娘娘喂着白猪毫不相让，突然拍下猪臀反唇相讥：

“那么猪和马同属走兽类，你来骑猪啊！”

白猪是准备养肥后过年宰杀，福美平时难得回来，逢年过节才回来看望二位老人。

有时黑白飞侠和小玲一起过来看望，肥猪一部分用来招待客人，一部分腌制成蜡肉平时改善伙食。

福王娘娘絮絮叨叨一边讥讽一边打扫猪圈，想到昔日在福美府衣食无忧吆三喝六何等风光，现在在猪圈内挥帚清扫臭味扑鼻，眼睛一酸竟涌上泪花。

忽然一声马啸从外面荡来，得得得一阵马蹄声由近向远。抬头扫看气得拄着脏兮兮扫帚浑身颤抖，看到老头骑着女儿那匹红马正朝远冲，随风还荡来一声不服输的豪迈：

“哼哼，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想当年老子横刀跃马，敌人闻风丧胆……”

“呸——，一把老骨头了，还老骥伏枥呢，笑掉大牙……”

福王娘娘望着老头纵马在山坡边驰骋，挥下扫帚嗤之以鼻。红马是匹宝马，四蹄生风迅疾如风。福王爷受到老伴讥讽重重拍下马臀，红马长啸一声朝山坡远处穿去。

“喂，喂——，疯啦，今天疯啦？回来，快回来！”

福王娘娘大惊失色赶忙跨到猪圈外，朝纵马穿向山坡远处的福王爷高声叫喊。福王爷骑着红马恍惚又回到当年驰骋疆场，耳边风声嗖嗖似乎统率着千军万马冲锋陷阵，血脉贲张禁不住振臂高呼：

“冲啊！”

突然，前方出现一条横亘河流，红马四蹄如风疾朝河流冲去。福王爷猛地一惊坠回现实，昔日自己追打冀王爷，后来冀王爷又被大石养的黄狼追得如丧家之犬，慌张中正是坠入面前这条河中，卡在河中对峙的岩石间动弹不得。

一声长啸红马穿到河边，福王爷急忙抖动缰绳想勒住狂奔红马，红马突然奋蹄朝对岸穿去，福王爷身子一歪，惊叫着坠入河水。

水花迸溅呛得福王爷仰面朝天拼命拍打四肢，冷水拍打下刚才过度发热晕胀的脑门迅速清醒，忍着水花拍打抬头高叫一声：

“夫人，快救我！”

福王娘娘挥着清扫猪圈的扫帚踉跄赶到河边，看到老头在河中翻滚大惊失色。河水虽然不深，但福王爷过度惊恐，被浪花冲得四肢拍打翻滚，福王娘娘赶忙下到河坡水面处，握着脏兮兮扫帚一端，弯腰朝老头拼命伸去：

“老头，抓住扫帚，抓住扫帚！”

恐慌中左腿一滑落进水中，福王娘娘跌坐在岸边疼得直哆嗦。左手揪住一把青草止住下滑，抖抖索索半晌才爬起，弯身又将扫帚朝水中扑腾的福王爷伸去。

岸边水花溅打得福王娘娘抓着扫帚的手臂一晃，帚尖上冷不下迸出一点沾着的猪粪，噗一下溅落到河中央福王爷脸上。

“臭死了，臭死了！”

福王爷伸手捋着脸庞直甩手臂，浪花迸溅转眼将沾的污秽冲掉。左脚踩到水中的福王娘娘身子一歪，冷不丁扑栽进水中。躬下身腰迅速爬起，发现河水并不很深。大胆朝前面涉走几步，扫帚一伸冷不丁戳到福王爷左肩。

一股臭味熏得福王爷打个喷噎，转头看到脏兮兮扫帚在肩边晃动，一阵恶心朝旁一闪又栽扑入水中。挣扎着抬起抹下脸上水花，转身朝岸边夫人吼了一声：

“用什么不好，偏偏用清理猪粪的扫帚！”

福王娘娘担心老头在河中央发生意外，强压怒火将沾着猪粪的扫帚一端在水中挥舞几下，河水中瞬间漂开黄乎乎东西。

“恶心死了，恶心死了！”

福王爷皱着眉头惊叫着闪避，噗通一声又在水中栽倒。幸好河水湍急，转眼将黄乎乎东西冲向下游远处。福王娘娘倒转扫帚将干净一端朝他递去，福王爷从水中抬起身子，抓住帚柄颤巍巍靠到岸边。

“老东西，还挑三拣四！我匆匆赶来救你命，抓倒什么是什么！没有扫帚你滚进深水喂鱼虾！”

见老头躺在岸边喘着粗气没大碍，福王娘娘强压着的怒火终于爆发，双眼圆瞪冲他挥下扫帚。

扫帚上沾的水花蹦溅开来，福王爷惊得在河坡上连连滚动，捂着头不住求饶：

“别甩，别甩！”

“还金戈铁马，横扫千军呢！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就落汤鸡一个！”

福王娘娘余怒未消，俩人身上衣服湿淋淋紧贴肌肤，瞪一眼老头又讥讽一声。

“落难凤凰不如鸡，好汉不提当年勇！”

瘫坐在岸边已无危险，福王爷撇下嘴角以牙还牙，气得福王娘娘挥下扫帚正要朝他背上抽去，一声马啸忽从对岸荡来。

抬头看到女儿福美心爱的宝马，在对岸欢快撒着四蹄，阳光下正象一团火焰窜动，福王娘娘指着红马转头又瞪一眼老头：

“有本事快将红马追回来啊，好继续纵马做你的春秋大梦！”

“咳，咳——-”

躺在岸坡上的福王爷望一眼对岸尥蹄长啸的红马长叹一声，身体猛一抽搐挥拳捶下岸坡，望着水花湍急的河水一脸无奈。

那是女儿心爱的红马，隔河相望见它撒蹄长啸，福王爷鼓足劲冲红马叫唤两声，红马摆尾撒蹄却毫不理睬，窜远几十米低头啃吃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