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七章林遇贵人
镇虎诧异不已,目光朝脸庞惨白的汉子和旁边坐着的女子来回扫掠。女子被盯得脸庞通红,羞得翻身爬起捂脸朝远逃开。跑出几十米一脚绊到草梗,惊叫一声跌趴在地。男子赶忙上前将她扶起,俩人拉拉扯扯争执什么,女子渐渐显得激动提高嗓门:
“走不走,不走我去了!”
“你走吧,祝你一路好运!”
男子忽然丢下一句,撇下女子转过身去。女子一愣眼噙泪花,扑上前双手在男子后背上狠劲擂打:
“你不是东西,你不是东西!以为姑奶奶好欺啊!”
“乓——”突然,男子转身扇女子一记耳光,女子哇一声泪水涌出眼眶,冲男子又踢又骂:
“你这个不要脸的叫花子,当初巴结姑奶奶甜言蜜语,现在竟敢对姑奶奶这样,踢死你,踢死你!”
男子一声惨叫胯下挨了一脚,嘴唇哆嗦忍着疼痛,抬手将女子再次踢来的右腿朝上一拨,女子仰面后倒脑壳险些撞上身后树干,满地翻滚大声哭叫。
男子揉着腹部,撇下女子转身朝镇虎先前站的地方跑去。转头四扫不见镇虎,急得连连跺脚骂声不断:
“这个臭婆娘,这个臭婆娘,误了老子大事!”
男子原来是白无常,在何公子庄园被冀王爷喝令兵丁押走等候处置。谁知押运兵丁中有两人与白无常平时关系较好,押运途中白无常得以逃脱。
风餐露宿感叹命运多舛,一日晚上躺在林间正啃吃苦涩野果,忽然隐隐听到附近荡来阵阵啜泣。
“难不成也有人象老子一样四处流浪,形同乞丐!”
白无常停住咀嚼屏气静听,啜泣声时断时续,仔细一听是个女子。白无常心头一愣,甩脱啃成月牙形的野果,悄然起身朝啜泣声方向踱去。
枝叶扶疏间透进的月光照在一张女子脸庞上,衣衫不整却有几分姿色。白无常拨着枝叶悄悄窥看,咂巴嘴唇暗暗嘀咕:
“乖乖隆的冬,荒郊野外,想不到我白无常还有意外艳遇……”
过分激动手臂一抖,吱咯一声拨着的树叶冷不丁折断,女子抬头看到树叶间浮现一张白脸,惊叫一声“鬼啊!”扎出林间弯身窜逃。
双腿打颤没跑几米,噗通一声栽扑于地,脸庞冷不丁触压上一株野花。身腰一颤落上大手,扭头看到白脸朝自己俯下,咧开嘴唇绽露的白齿闪着寒光,女子吓得大喊救命。
“别叫,别叫!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须曾相识!”
白无常抬手抹去女子脸上沾的花瓣,身子一弯坐在女子身旁,拈着她刚才扑压的野花,望着云缝间游移的弯月长叹一声。
交谈中得知女子失去双亲受乡里恶少欺压,外出投靠远亲迷路,漂泊流浪孤苦无依,夜黑孤寂才在林间凄苦啜泣。
“别怕,以后我来照应你!”
月色映照着女子挂着泪珠脸庞,白无常见她容貌年轻长相甜美,拍下胸脯显出男子汉气慨。伸手抹去女子脸腮上泪花亲吻一下,自此带着她四处漂泊。
饥一顿饱一顿居无定所,女子几番想离去,都被白无常花言巧语留住。这晚在林间俩人正在亲热,不曾想被焦急追寻福美的镇虎无意碰到。
此刻白无常撇下女子转身想见镇虎,谁知镇虎却不知去向。昔日镇虎大闹冀王府白无常岂能不知,现在自己得罪冀王爷,四处漂泊逃命,遇见镇虎岂不是天赐东山在起良机。
镇虎先前站立处遗落着树棍,一根折断的嫩枝被夜风吹得在杂草上翻滚。白无常弯身捡起树棍,气得狠狠在周边杂草、树枝间泄愤挥打:
“奶奶个雄,要不是去扶那个死妮子,哪会失去这千载难逢好机会……”
暴怒中回身想去揍女子一顿,抬头扫看大惊失色,先前和他躲在林间亲热的女子也不见踪影。想到自己两头落空气得身子摇晃,倒退两步靠到一棵树干,顺着树干无力瘫坐于地一脸沮丧:
“咳,咳——,想不到我白无常如此倒霉,天理不公,天理不公啊!”
叫嚣一阵脑袋渐渐垂向胸前,一点一磕有些打盹。“怎么这样,怎么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猛地一怔又抬起脸庞,随风隐隐荡来轻微声。
怀疑盛怒过度产生幻觉,定心屏气静听片刻,轻微声顺风从南侧林间传来。“奶奶个雄,见鬼了!细声细气,难不成又是一个娘们!”白无常嘀咕着拄着树棍爬起,蹑步朝轻微声方向靠近。
拨开一簇枝叶大吃一惊,竟是先前那个女子蹲着身子,痛楚满面抹着泪花。白无常心头一动喟然长叹,暗想自己也是和眼前女子有缘,要不然刚刚分开怎又在林间相遇。
刚要钻进树丛安慰,陡地一惊止住脚步,女子身边竟躺着一人,只见她弯下身腰伸手按抚几下那人脑门,摇晃着肩膀焦虑不安:
“喂,喂,怎么了,怎么了——”
那人躺在女子身边任凭摇晃一动不动,女子急得抹下泪眼一脸无奈。突然,白无常惊诧不已一步穿进树丛,女子正弯腰再次摇晃男子双肩,猝不及防惊得哇一声大叫跌趴在男子身上,白无常上前一把将她拽起,哗一下搡到一旁。
“你这个臭流氓,挨你啥事啦?怎么突然冲来吓人一跳!”
女子靠到树干稳住身子,转头见到白无常气得扑上前扭打。白无常弯身焦急朝躺着的男子看去,被扑来的女子推得朝旁一掼,仰翻到躺着的男子身边,胳膊肘冷不丁在男子胸脯上顶一记。
“你这个臭婊子,看我怎样收拾你!”
白无常勃然大怒操起掉落于地的树棍,大吼一声朝女子抡下。突然腹前一震躺着的那人翻身坐起,脑袋顶在白无常腰间,将他和女子隔开。
“啊——”一声痛叫从白无常腹下迸出,翻坐起的男子哆嗦着揉着脑袋。白无常被顶得脚下失稳身腰前躬,惊得一个侧翻倒在男子旁边,顺势趴在男子脚边磕头如捣蒜:
“镇公子,小的白无常向大人请罪,小的白无常向公子请罪!”
“什么白无常,黑无常,滚,都给我滚!老子连睡个觉都不安稳……”
躺着的那人原来是镇虎,揉着被顶疼的脑袋大声吼骂。白无常慌得一连蹦出几个“是是是!”身子一滚钻到林外。
刚才在树丛外看到女子旁边躺着的那人很象镇虎,光线黯淡有些吃不准,急吼吼扑进树丛察看,和女子发生冲突将镇虎惊醒。
女子先前在白无常离开后,转过身边走边抹泪眼,走了一阵身子疲惫,钻在一处树丛想熬过一晚,明日再作计议。
迷迷糊糊中忽然感到附近传来叹息声,心中诧异抬头透过扶疏枝叶扫看。夜风中叹息声从南侧传来,女子惊诧不已起身溜去欲探个究竟。
“咳,咳——人说红颜命薄!可我的命比红颜还苦,还苦啊……”
快到林边一声叹息迎面荡来,紧走几步拨开枝叶,树丛间草地上躺着先前追打自己的那人,仰面朝天蠕动几下嘴角,脸庞朝旁一偏没了声音。
静观片刻见他一动不动,女子心下发慌上前摇晃唤叫,不曾想白无常听到声音摸了过来。
白无常滚到林外身子一翻,朝着树丛趴着不敢动弹。先前以为与镇虎失之交臂,谁知柳暗花明再次碰到,岂能让机会再从指缝间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