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七章踏浪
逃进树林的施飞和兵丁远远看到老道在水中时沉时浮危急万分，鼎千钧刚才被姑娘从水中冒出敲一记木棒，仰面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自身难保，更无力去救老道。水性好的几个兵丁见黑飞侠立在岸边，躲在林间不敢下水去救。老道被姑娘在水中耍得七晕八素，几番想挣扎着扑向姑娘扼住头颈致命一击，姑娘如浪里白跳忽左忽右神出鬼没，手中棍棒击得老道再也忍受不住，哇哇大叫哀求饶命。
“打，狠狠打，揍死这妖道喂鱼虾！”
远处传来渔翁高叫，坐在几十米外小船上朝老道这边不住挥舞拳头。先前被老道当枪使五脏六腑都快翻转过来，一直到现在还感到脑门嗡嗡作响，恼恨交加坐在小船上不住为姑娘加油。
突然，一个黑影在下游波浪中如履平地，黑色大氅被风浪吹得高高荡起，串串浪花在身前不住迸射，朝姑娘耍弄的老道这边疾驶而来。
林间几个水性好的兵丁见立在岸边的黑飞侠突然不见，在施飞吆喝下走到岸边。正要下水去救河中央命悬一线的老道，一个兵丁抬头看到下游疾驶而来的黑影，慌得一屁股跌坐在岸边，抬手指向黑影魂飞魄散：
“黑，黑飞侠！”
旁边几个兵丁也已发现，屁滚尿流爬上岸朝林间扎去。小船上渔翁须臾看清穿到下游几十米左右的黑飞侠，见他足踩一块散了架漂向下游的船板，如天兵神将踏波如飞，怀疑看错惊得揉下双眼。黑飞侠转眼足踏船板穿到一侧，老道又惊又羡失声赞叹：
“黑飞侠，黑飞侠，竟能踏波而飞，名不虚传啊！”
“老伯，救人一命，胜选七级浮屠！快叫你女儿饶老道一命！”
黑飞侠足下一点瞬间停在小船几米外，双拳抱起朝失声赞叹的渔翁行礼。渔翁一愣眼眶潮湿，先前老道把自己当枪使狠劲击向黑飞侠，必欲致黑飞侠于死地而后快。古话讲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想不到黑飞侠不计个人恩怨，足踏船板逆流而上，竟为了救老道一命。
“闺女，放了老道！”
渔翁受到感染，也不顾自己先前受老道耍弄身体尚未恢复，转头朝水中挥棍击打老道的姑娘叫一声。姑娘一愣停住棍棒，怀疑听错转过脸庞朝老父愣愣张望。
突然，姑娘脸飞红晕看到足踏波浪立在小船一侧的黑飞侠，惊得下意识冒出一声“天啊！”刚才只管击打老道没注意到黑飞侠，黑飞侠足下浪花迸溅遮挡船板，姑娘揉下眼睛看到船板仍惊叹不已：
“天啊，简直是飞人！”
“姑娘，请手下留情，放老道一命！”
黑飞侠抱拳冲姑娘行礼一笑，姑娘先前虽然被老道从舱中抱出受到惊吓羞辱，但见老父和黑飞侠皆为老道求情，刷一下将手中棍棒甩到几米外浪中。
“咦——”老道呢，难不成沉到水下了？”
突然，姑娘一愣不见身后老道，刚才挥棍揍打老道还忽沉忽浮，怎么转眼不见了踪影。故计他水性较差沉入水底，渔翁担心一命呜呼，忙催姑娘钻入水下搜找。
姑娘身腰一展蹦出水面，在黑飞侠眼前划道优美弧形刷一下扎进水中，水面上荡开道道涟漪。渔翁和黑飞侠几乎同时注视着姑娘扎入处，望着缓缓散开的涟漪有些焦急。
突然，小船一荡险些翻覆，渔翁身后船边瞬间出现一双枯柴般大手，伴着一股水花老道刷一下从船帮外冒出上身，双手摁着船帮大叫一声蹦上小船。
一旦脚下踏到硬物，水中一副熊样的老道顿时露出凶样。“哇——，你自己爬上船了！”渔翁看着浑身滚落水珠的老道冒出一声，老道忽然朝渔翁踢来，渔翁身子一晃倒翻进水中。
“嘿嘿，黑飞侠，你休得假仁假义搏取美名，看桨！”
老道瞬间操起小船木桨，大吼一声划桨朝几米外黑飞侠冲来。老道先前在水中虽被姑娘弄得七晕八素，但内功深厚迥异于常人，虽然有些脑门晕眩浑不当回事，急欲将足踏木板的黑飞侠击落水中。
“你——，你竟然这样不知好歹，人家渔翁和女儿救你性命，你竟痛下杀手将渔翁踢入水中！”
黑飞侠脚下一点船板刷一下冲出几米，避开老道劈来的木桨，转身指着他声色俱厉。老道感到先前和黑飞侠打斗中颜面尽失，落在水中又被一个弱女子当猴耍，岂能咽下这口恶气，不顾一切举桨踏船又朝黑飞侠劈来。
小船忽然打旋不听使唤，老道心中咯噔一下低头察看，大吃一惊发现小船朝一侧倾斜。先前渔船被渔翁和姑娘扣翻，将他掀入水中一幕在脑中瞬间掠过，一个激灵紧握木桨刷一下穿向半空。
几乎同时小船被姑娘和老父奋力掀翻，老道眨眼落到倒扣的船底上，举桨瞪着水中姑娘和渔翁嘿嘿冷笑：
“嘿嘿，你们以为我又会象在渔船上那样被掀入水中吗？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伴着冷笑举浆朝水中姑娘击来，姑娘身子一闪扎进水下。渔翁身子虚弱奋力划游几米，眼看下沉黑飞侠疾荡船板穿来，双脚一蹦腾空而起，船板刷一下横到渔翁面前。
“老伯，抓着船板，游到安全地带！”
腾上空中的黑飞侠荡来一声，渔翁抓住船板抬头仰望，嘭一下左侧几米外激起一股水花，黑飞侠在水面上一闪消失。
渔翁趴在船板上感激涕零，转头四扫不见黑飞侠浮出水面，泪水伴着浪花迷糊双眼拼命嘶喊：
“大侠，大侠啊——，你，你不要有事啊，不要有事啊！”
“你的大侠去喂鱼虾了，你也去喂吧！”
老道踏着倒扣水中的小船，哈哈笑站握浆划水朝渔翁冲来。岸上施飞和兵丁们见此一幕，高声欢叫为老道加油，纷纷跷起大拇指赞叹老道武功确实惊世骇俗。
“快，快将鼎千钧拉上岸！”
兵丁们当中有人发现水中一沉一浮的鼎千钧快漂到岸边，立马有几个兵丁到岸边弯身去拉。
“啊——”突然，河中央荡来老道一声惊叫，众人扭头望去大惊失色，老道足踏小船忽然一起飞向空中，幸好功力惊人脚下生跟紧紧定在船板上，否则准被掀离小船栽入水中，再演被姑娘耍弄打骂一幕。
小船和老道瞬间一起下落，施飞和兵丁们扫看小船下方水面，水面荡着涟漪并无他人，不解小船和老道为何突然飞向半空，面如土色一片惊恐：
“水怪，肯定是水怪掀风作浪！”
“什么水怪，是河神，在水中大动干戈得罪了河神！”
“嘭——”一声巨响水花迸溅巨浪滔天，小船瞬间落入水面。老道吓得面如土色直挺挺立在船底上，激起的巨浪掀得小船朝一侧荡起，眼看再次倾翻，老道心下发慌，脚下发力刷一下蹦向半空。
“乖乖隆的冬，如此险情尚能见机应变，确是一流高手！”
岸上兵丁中有人失声赞叹，老道从空中转眼下落，下方小船平稳许多，低头看一眼心头放松，双脚落到船板，手中仍紧握木桨。
抬头看到几十米外趴在船板上的渔翁和旁边姑娘，二人也一脸惊诧朝老道这边张望。老道估摸刚才水中大鱼经过湍流涌动，才将小船掀向半空，双脚立稳船板，朝远处姑娘瞪一眼大声叫骂：
“你这丫头片子，刚才险些被你弄死！看逃往哪里！”
老道拼命举桨划水，想靠近姑娘和渔翁一报心头之恨。突然，身子一晃随同倒扣的小般刷一下又穿向半空，远处姑娘一眼看到下方水中一个黑影闪晃一下没入水中，激动得伸手摇下趴在船板上的老父惊喜大叫：
“黑飞侠，爹爹，水下是黑飞侠，刚才我看清是他顶起小船……”
小船瞬间又朝水面落来，哗啦啦一声响亮，船板忽然开裂，老道噗通一声栽入河水。
老道情知不妙赶紧扑到一块船板上，拼命用力朝岸边划游。刚游几米右腿忽被什么一拽，身体刷一下随波荡后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