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恍然十载火飘摇

沉默，死寂。唯有风声依旧，狂暴，肆虐。

带着冬夜独有的寒意。

半响，林梵终于开口，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面色苍白，呼吸急促。

恶灵之手的催发显然消耗了他太多的力量，强行收回又让他受到反噬。

“我本不想来，是秦广王蒋委托我前来搭救你。”钟馗看着林梵身上的彼岸花印记，心中五味杂陈，他愿意用自己的一起去换得这印记。

可结果只是徒然。

不会有任何一人愿意放弃彼岸花印记。

更何况钟馗现在拥有的一切，林梵都有。

至少曾经拥有。

“秦广王蒋？”林梵忽然觉得脊背一凉，汗毛根根立起。

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诡异。

突如其来的寒冷让林梵心中微颤，这秦广王蒋搭救自己是何意？这不得不惹人深思。

“他为何要救我。”林梵眯着眼，神情冷漠，连他自己都未注意到自己语言中的冰冷无情。

钟馗同样一惊，满脸猜疑，“你们不是朋友？”

林梵却笑了，笑容被冻结在寒风之中，“在地府我没有朋友。”

“这就怪了，我本以为你们是很好的朋友。”钟馗也在思索，他同样知道作为十殿阎罗之一的秦广王蒋的每个决定都是饱含深意。

既然不是朋友，为何会主动示好？

还是向一个修为只有化海境的修士……

“罢了罢了，这等事情便不是我可以随便猜忌的了。”钟馗摇了摇头，双眸闪烁着风雷驰电。他盯紧林梵，冷冷道，“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林梵瞥了一眼，淡淡道，“我说不知道，你信吗？”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钟馗仰天长叹，眸中竟有说不出的悲哀，缓缓收剑，龙吟长啸仍存。隐约间，林梵甚至还能看到一跃而起的升龙，“你既如此回答，我也不必多问。不过我要劝你，此等邪物会成为你未来的阻碍。”

林梵却摇头，他的目光如剑一般锋利，最锋利的剑！

“何为正，何为邪，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滚落。

轰然巨响好似开天辟地。

孙菁菁站在一旁，目光深沉，她专注地打量着偌大的安新村。

林梵忽的想起了什么，面如土色，嘴里含着说不出的惊恐。

“说得好！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钟馗的嘴角罕见的浮现起一抹笑意，却如流星般转瞬即逝，重新恢复凝重。

“秦广王蒋让我为你带一句话。”

“但说无妨。”

无论秦广王蒋何意，无论二人是朋友还是敌人。

他毕竟出手相救。

林梵没有理由不听。

“他说这只是一个个人请求。”钟馗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飘忽，似是在思索，“前些日子死有分消失不见，希望林梵小友能前来帮忙探查一二。”

林梵一愣，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但纵然胸有惊雷，仍面如平湖。

而黄忠则好似遭受了当头棒喝，说不出的震撼。

当初之事莫非已暴露？

主公该如何？

我该如何？

但黄忠毕竟是黄忠，这种惊慌失措只存在了一瞬。当钟馗看向黄忠时，他的面色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丝毫波动。

钟馗摇了摇头，似是感到失望。

林梵眉头紧皱，神情中有着说不出的担忧，“死有分也会消失？”随后，他居然笑出声来，而且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忍住的笑意。

“你笑什么？”钟馗忽然发觉自己仿佛氤氲在一片迷雾沼泽之中，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清。正是如此，所以他恨，所以他的声音异常冷漠。

“这难道不可笑吗？”

“哪里可笑？”钟馗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耳中似乎有魔鬼的呢喃，“杀了他……杀了他……”

“我简直看不出一个不可笑的地方！”林梵的确在笑，开怀大笑，无比畅快！不过他发觉钟馗的脸已经比冬夜还要冷了，所以他强行收敛了笑容，继续道，“我本以为死有分不会消失。”

钟馗冷冷道，“可他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