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男人间的爱与性
第20章男人间的爱与性“我第一次热恋时,已经快17岁了,那种强而深的感觉淹没了我。当时我在一个大型超级市场当出纳员,我相当喜欢那份工作,也喜欢和人们密切接触,尤其是超市里的同事。我们下班之后经常聚在一起,去打保龄球或是撞球。其中有一个家伙特别吸引我,我们常常一起约女孩子出去玩。”
“有一次我们和两个女孩一起约会时,我对他产生性幻想。他和其中一位女孩在后座做爱,我在前座亲吻另一个女孩,那时我开始想他,想象和他做爱会是什么滋味。约会完后,我邀他在我家过夜,他接受了。我知道发生了一些事,但我不确定是什么。当他睡着之后,我就起身穿衣,走到附近的一家教堂。”
“我跪在那儿祈祷,请上帝指引。我哭了,泪干之后就回家睡觉。我生命中最奇怪最长久的关系就此展开了。当他在性方面回应我的时候,我觉得很惊讶,我终于知道和他亲吻是什么滋味。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坠入爱河时,我对自己的境遇感到惊讶!”
“我们两个都很有罪恶感,在这样的关系中挣扎不已。我们不再一起约女孩子,并且像逃避瘟疫般地躲着对方。有一两次我会到他常去的地方,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偷看他。在克制了一阵子之后,有一天晚上我们又在一起了。虽然以往的那种感觉还在,但是我比较能自制,所以我们只是爱抚和亲吻对方而已。之后的几年,我们每隔一两个月就会聚一次,但是并没有碰触对方。我永远记得当他和我在一起时,他的肉体对我的莫大的吸引力。”
对同性恋的态度
自古以来,人们对同性恋的态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改变呢?虽然从大家的答案上来看,仍然有很多人对同性恋持着恐惧的看法,不过也有许多人开始理解:这种看法只不过是一种偏见,而且每个个体都有权利选择自己在性上的偏好。
人们对于同性恋的中伤由来已久,金赛对此曾作过相当完整的整理:
在我们文化传统中对于同性恋的责难,可以明显地追溯出一连串的历史背景,而这些背景和对于个体的保护以及社会组织的保全,是丝毫没有关系的。
在西台、迦勒底以及早期的犹太法典中,对于社会关系中特别是有血缘关系或一些特别情形,尤其是牵涉到暴力胁迫的同性恋行为,设有处罚的规定,但是对于同性恋并没有断然的谴责。在巴比伦和被放逐的犹太历史中,有对同性恋关系的一般性谴责。口交以及同性恋行为原本和某些宗教仪式相关,大部分亚洲民族的宗教也都有这样的仪式,世界各地区的许多文化也都一样。
对于民族性很强的犹太人而言,他们始终想要通过打破一些固有的习俗,来把自己和其他邻近的民族区分开来,而这些习俗原先是他们所共有的。许多犹太法典上谴责同性恋,理由在于这种行为是属于异教徒的,他们因为崇拜偶像而加以责难,而不是性罪恶。在整个中古世纪中,同性恋始终和异端息息相关。这种习俗上的改革,很快就转换成道德上的问题,终于演变成一种犯罪法上所讨论的行为了。
金赛也是一位生物学家,他还告诉我们:“动物经常也会出现同性恋的关系”:
把人类及哺乳动物归类为异性恋的印象,是对于事实的扭曲,它的根据是人为的哲学,而不是对哺乳动物行为的观察。接受以繁殖为性的唯一功能的生物学家和心理学家,根本就忽略了不以繁殖为目的的性行为的存在。
他们已经假设:异性恋的反应是动物天性的一部分,一种本能的技术,而其他形态的性行为,只是代表一种道德本能上的变态。然而这项解释的神秘色彩极浓,这种看法并不是来自我们对于性的生理知识,而且只有当我们假设性机能和控制动物身体机能的生理过程是分开的时候才能成立。也许对绝大多数的物种而言,异性性行为比同性性行为多得多,但却很难证明:动物的异性性行为是基于道德上的理由,而同性性行为则是由于不道德所引起的。
事实上,就连异性性行为(以异性性行为当做性的唯一自然形式)是家族形成的基础的理由,从历史上的观点来看也值得质疑。就我们所知,最早的异性家庭的家人并不是核心制的,而是结合母亲、兄弟姊妹、阿姨、舅舅等亲戚,以一种松散的方式所形成的族群。其中并不包括父亲的角色,而且母亲和子女之间的关系,也不如我们今天所认为的那么密切。事实上,有时候子女、母亲和姊妹之间的关系也会混淆不清,搞不清楚谁是谁的小孩。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因为每个小孩都会得到来自族群中不同分子的养育,或者某些分子会对某些小孩特别有感情而抚育他们。不过千真万确的是:在早期一段很长的时间里,到底是谁通过性交而使女人怀孕,是不可知的。差不多在公元前8000~前5000年这段长远的世代中,家族的社会组织,因为父权制度和子女转移归属于男方,才随之消灭。
然而,即使最近常出现正视同性恋者权利的宣传,仍然存在着许多偏见,使得多数同性恋者必须隐藏他们的感情。在这一章里,我们将要审视一下,一般人对于同性恋者,以及对他们私生活和性生活的看法。
“在这个社会里,你可以在战争中杀死一个男人,但是如果你被逮到和男人上床你就完了,只有老天能救得了你。”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自己有同性恋倾向,一直到我真的和一个男人谈了一阵子恋爱之后,我才不再担心。就是这样,我并不是真的同性恋者,也不是可笑的人妖,只是我和某人相爱,而他刚好是个男性。”
“我实在不懂同性恋被视为禁忌的原因。但是像其他很多事情一样,它就是不能存在于这个我们生来就隶属的社会。我记得二战前,当时弱智小孩都会被大众隔离开来收容,到他们长大,会被送到疯人院,而且很多小孩被送进去之后,就没有人再看过他们了。同性恋者在以前,甚至被视为比弱智更严重。”
在我们社会里,仍然存在着很多反对同性恋,而且害怕成为同性恋的偏见。在回答“为什么同性恋是一种禁忌?你相信同性恋者的婚姻吗?如果你从来没有和另一个男人发生过肉体上的关系,你会想要吗”的问题时,此种情况屡见不鲜:
“同性恋是病态而且令人恶心的,它违背了大自然的法则。”
“它是不自然而且不洁净的。”
“同性恋者都是心理不正常的人,而且只有他们自己赞成,却被社会排斥。我反对同性恋婚姻、同性恋者当教师,反对这些怪胎公开地吹嘘他们的不正常,也不容许他们影响别人去接受同性恋的事。”
“这是违反大自然和上帝的法则,对于被赋予神圣使命的性器官而言,更是一种滥用。”
“它是两个同样性别的人之间的一种不自然的行为。大多数的同性恋者除了外貌之外,他们的动作也很低俗、恶心。”
“我是一个退休警员,以前我最喜欢对同性恋者做的事就是痛打他们。我不会,也不想去同情、了解或是容忍那些怪胎、娘娘腔和同性恋者,他们都是很变态而危险的人。”
“同性恋都是逃避者,就像酗酒的人一样,而这两者都是可以治疗的。了解同性恋和他们的经验,就能感受到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逃避现实的。我知道,因为我自己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在心理上逃避现实(酗酒),唯有同是天涯沦落人才能了解他们。”
“同性恋是一种禁忌,因为多数人都排斥他们。我同情同性恋者,就像同情其他有病的人一样,而且我觉得应该鼓励他们改变。要是谈到性的问题,他们对多数人来说仍然是可悲的。同性恋者的婚姻其实是个闹剧。”
有些男人用“如果是两个男人,那满恶心的;但如果是两个女人,那会让我很兴奋”来批评、取笑男同性恋者:
“同性恋根本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遗传缺陷,由于遗传性的同性恋,和靠后天学习而来或情况特殊的同性恋情况正好相反,因此在遗传工程真正实现之前,都会存在于社会之中。”
“同性恋一直被视为禁忌,因为它是一种心理上的偏差,这种偏差也威胁着家庭的生存。最近美国精神病学会宣称同性恋并不是缺陷,因而说明了今日精神病理学发展的状况。据我了解,这份声明是会内少数人为了他们的名声所做的决定,多数人想重新投票表决一次!”
“同性恋者都是怪人。男人不可能变成妈妈,扁平的胸部也不是乳房;搞屁股和玩女人的感觉更是不一样,他们应该去接受治疗。”
“同性恋和王国的衰退有密切而积极的关系,看看今天的美国就知道了。”
其他人表示他们对同性恋没有兴趣,同时为自己的“异性恋行为”辩护:
“老实说,我是完全的异性恋者。我连最轻微的同性恋的想法或倾向都没有,更不要谈经验了。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想要成为同性恋的念头。如果要由我来判断,我会说:‘同性恋是曾经在感情或是心理上被误导过的人’。”
“我认为自己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而且对有关性方面的看法相当开放。但是我觉得,造物主之所以给男人阴茎、给女人阴道,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性交,而男同性恋让我反胃。”
“我是一个百分之百爱女人的男人。如果有哪个男人胆敢碰我,我会揍他一顿!”
虽有许多人认为每个个体都有选择的权力,但仍觉得同性恋总是有些“不对劲”:
“我个人认为,同性恋是违反自然的,但是如果在一起的一群人都喜欢,不去强迫别人也得接受,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如果你喜欢同性恋,或者有这种倾向的话,那么同性恋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我觉得这两者好像不太容易分得清楚。”
“虽然我也蛮赞同每个人的权利,不管是他或是她,但是我从来就不是同性恋,以后大概也不会是。我甚至觉得,这种事在某种程度上有点违反自然,而且也不正常。听起来有点好笑,但我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在性方面的癖好而对她有所歧视。”
有些男同性恋者指出,部分自认为是异性恋者的男人,偶尔也会被其他男人所吸引,而且他们对这种感觉很害怕:
“我认为所有的男人,有时都会有同性恋的感觉,而他们被这种感觉吓坏了。在这个性欲横流的社会中,任何足以威胁到个人性事的事,好像不可避免地令人感到害怕。”
“想到两个男人发生性行为的念头,就教人觉得很恶心。我认为男人会对这种感觉心生恐惧,是因为他们怕自己会偷偷地产生这种念头。男人不应该彼此相爱,他们应该是对立的。”
“同性恋成为一种禁忌,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诱惑。”
有些人的确感觉到自己有同性恋的倾向,或者曾经排斥过这种经验。为此他们深感苦恼,因为他们自己也很蔑视同性恋:
“在我的性生活中,让我最感到不快的就是我自己的双性倾向,然而我最后还是得解决这个问题,因为我沉迷在一种道德上应该被谴责的肉欲里。”
“我蛮喜欢和男人发生性关系的感觉,但是从小到大的教养,让我有一种挫败的罪恶感。虽然我已经快走投无路了,每个月大概还是有两次会到外头解决一下。即使在这种小地方,同性恋也不会太难找。”
一个男同性恋(gayman)长谈了关于他试图改变自己的历程:
“我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大家用‘好吧,如果你们自己选择要那样的话’这样的口气来指责同性恋,我并非想要变成这样,而是我们刚好如此。我们并没有选择要成为同性恋,就像异性恋者也没有刻意要成为‘正常’,我们天生就是这个样子。”
“在我们之中有很多人渴望着、祈祷着能够有所改变,但是就我所知,我们是无法改变的。即使借助于心理医生、精神科医生或是宗教部都一样。许多原先认为他们自己可以借着这些方法改变的人,不久就会发现自己还是一样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