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女人

“我们拼命，是为了荡清这混浊三界！”娄金的话语斩钉截铁。

“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薛无疆跟着娄金说了下去，尘封已久的记忆不断浮现在脑海之中。

他声音低沉，仿佛嗫嚅：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薛无疆睁大了眼睛，瞳孔中倒映出的不是天花板，时间在他眸子里不断倒退，转眼便是十万年。

十万年前的某一天，刚刚从重阳台跳下来摔断腿的薛无疆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盛夏时节，大城之外，柳荫处。

断腿少年侧躺在躺椅上，看着自己的断腿，双眼无光。

直到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女人对他说：“你想不想治好腿？”

薛无疆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当然想！”

他盯着女人的脸，因为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城里醉红楼的头牌跟这女人一比，简直连看都不能看了！

薛无疆还是个小混混，买不起醉红楼头牌的一夜春宵。

看向女人的目光却是另一种了，很亲近，但又非常陌生，心里生不起一丝亵渎的感觉，薛无疆感觉自己的这种情绪奇怪极了，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女人丝毫不在意他的眼光，只是点了点头：

“治好腿之后呢？”

薛无疆愤愤道：“我要杀进城里，把杀了我老大那人五马分尸！”

女人依旧点头：“然后呢？”

年轻的薛无疆愣了一下，他人机灵，脑子转的快，很快就回答道：“大城无主，我薛无疆自然就成了这大城的主人！我要杀光跟我作对的人，当这城里唯一的老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女人说这些，真是见了鬼了，这些话关系重大，也能乱说？

女人平静的让他害怕，出口又是那一问。

“再然后呢？”

薛无疆皱着眉头，话语磕磕绊绊：

“自然是享福了，有了帮派就有了钱，不用再打打杀杀，我是孤儿，没有父母要去孝敬，就只需自己享乐！”

薛无疆知道女子又要问了，就没给她发问的机会，紧接着说道：

“我还年轻，还可以再打几年，这个城市只是开始，我很快就会扩散我的帮派，周围的城市也很快就会被攻陷。”

女子低下眉头：“要多少年呢？”

薛无疆板着指头算了算：“五年？五年有些少了，那就十年吧！”

他没读过书，一个字都不认识，自然也不知道五年十年是多久的概念。

女子轻笑：“你难道不知道，无主之地市井帮派的老大，没有任何一个能活过三十岁。”

薛无疆挺起了胸膛：“我当然知道！官府管着他们呢！不听话就得死！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是薛无疆！不是那些没脑子的蠢货！”

女子点着他的鼻子：“逞能。”

从没人敢这么对他无礼！

薛无疆想要发飙，但心里又泛起一丝古怪的情绪，像是有些享受，这种情绪让他感觉很耻辱，但却怎么都不舍得反抗。

真是奇怪极了！

女子问他：“等百年之后呢？”

薛无疆长笑一声：“我自横刀一百年，百年后任他洪水滔天！”

女子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薛无疆出奇的没有生气，要是平常人敢对他这样，就算是官家大老爷，也早被他砍掉了脑袋！

女子一脸头痛的样子看得薛无疆心疼，就再没和女子争吵的想法了。

薛无疆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

“呐，十年后我再来找你。”

女子说完就消失了。

女人走了，她站的地方留下了一张纸。

薛无疆把纸捡起来，看着那纸上画的小人，隐约感觉到这是一种很不得了的东西，像是什么绝世武功！

他看不懂字，“噬神诀”这个名字也是他随便起的，只因这种功法可以吞噬一切，霸道无比，薛无疆就给它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他看不懂字，好在《噬神诀》残页上几乎全都是图，才能勉强修炼。

靠着《噬神诀》，薛无疆治好了腿，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他当真杀到了城中，将仇家五马分尸，残尸吊在大城城门楼上，足足挂了三天三夜。

之后的十年里，他靠着这功法大杀四方，招揽无主之地英雄豪杰，甚至招兵买马，学上古圣王一般揭竿起义！

他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从一个籍籍无名、一无所有的小混混，到驾驭整个无主之地，统领百万军士的无双猛将，不过只用了十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