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瘾

今天没有别的兼职，林濯枝离开医院后，回去比平常还要早。

她到家，就看到几天不见的外婆汤锦玉和她的老姐妹蹲坐在门口剥豆角。

看她回来，汤锦玉什么都没说，只不耐地瞥了她一眼。

林濯枝还是客气开口，“外婆，我回来了。”

“嗯。”汤锦玉敷衍地点点头，又继续转回去和她姐妹聊天。

推开门，果然就看到外公姜公望，估计是刚到家，老爷子坐在板凳上喘气。他看着电视，也只是分了个余光给林濯枝，并没有说话的欲望。

林濯枝已经习惯了，她回到自己房间，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虽然已经高二了，但是由于前两年疫情的缘故，学校一直没有进行军训，于是就调到今年补回来。高一的学生待在学校，他们安城的高二学生都要去绿色基地军训。

林濯枝是挺乐意的，毕竟谁不想有一个光明正大用不上课的好借口呢？而且军训的地方不在学校，有一个星期都不用回这个家。

彼时林濯枝在里面正在换衣服，门外汤锦玉看着紧闭的房门，想都没想直接拉开，扯着嗓子对里面嚎了一句：“吃饭了！”

林濯枝觉得很荒谬，她急忙将衣服穿好，无奈的看着汤锦玉说：“我不是说过你进我房间先敲门吗，万一我正在换衣服怎么办？”

门外汤锦玉满被林濯枝埋怨了一嘴，很是生气，她张开嘴就怒道：

“怎么，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你吃我的用我的，还要把门关上，我家门我随便开怎么了？”

看着门口汤锦玉此时眼神紧紧盯住她的样子，林濯枝觉得跟她讲话很累。

她穿好衣服，就走到饭桌。

饭桌上，气氛比往常还要糟，林濯枝看着卖相不佳的饭菜，硬生生逼着自己吃下去。

吃了没多久，汤锦玉突然抬头笑着问她：

“诶，你奶奶在医院怎么样了，我看她前几年穿貂皮的时候身子骨不是还很健康吗？”

很明显的不怀好意。林濯枝假装没听到，继续吃自己的饭，只不过动作更快了。

汤锦玉却没有顺台阶下，她仍然喋喋不休得问着，眉毛一撇，埋怨她不回答。

一旁沉默许久的姜公望总算忍不下去，筷子往桌上一摔，示意她少说话。

林濯枝快速的吃完了，将碗筷收拾好就回了房间，没管身后的窃窃私语。

“怎么了我就问问，她奶奶之前不是挺神气的……”

…

一墙之隔，

林濯枝面无表情的拿着衣服去浴室。

她站在花洒下，任凭水冲刷着她。

每当这个时候，在她终于独处的时候，那些破碎的片段，就会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吞噬她。不管热水怎样冲刷，仍旧无法摆脱冰冷的感觉。

垂头想起刚刚汤锦玉的那些话，发冷的感觉就更甚。

她终是忍不住，冲过去趴在水池边开始呕了起来。

“yue……”被恶心吐了。

刚刚才吃进嘴里的东西，没过一会儿又立马被吐了出来。

她擦擦嘴，胃部止不住的痉挛。

林濯枝洗完澡，随意擦擦头发，坐到了书桌旁边。桌上瘫着一张英语试卷，她拿着铅笔随意在上面勾勾画画。

台灯的光在黑暗里成了唯一的依靠。

手机振动。

林濯枝随意瞥了一眼，来电人显示妈妈。

想起上次没打通的电话，林濯枝接了起来。

“林濯枝，我是不是教过你不要顶撞你的外婆？你的教养和礼貌呢！真以为我有那么多时间一次次来管你？”

这个人是她的母亲，在女儿将近一个月没联系上后，打过来的第一个电话就是兴师问罪。

林濯枝洗完澡，身上只穿着睡衣，平时黑色的护腕也没带，露出两边消瘦的手腕。

左手打算写作文的笔停下，她眼眸沉沉，克制的说：“我只是让她进我房间敲门，因为我在换衣服，吃饭的时候我也没顶撞她，只是没有回答。”

那头姜媛的声音听起来稍微稳定了一点，“你外婆就是这样你不是不知道，年纪大了你就迁就一点她，她问你奶奶的事也是关心，不相干的人她问什么？”

黑色的眼眸空洞，林濯枝低下头嗯了一声。

“你最近学业怎么样？有没有跟不三不四的人出去玩？”

“成绩老样子，而且那些人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她淡淡的回答着。

“林濯枝！”

电话那头的声音骤然拔高，嗓音尖锐的说着：“还说不是不三不四的人，那几个人里你跟江画玩我就不说了，毕竟人家有钱，另外那几个呢？成绩差不说，家里也没实力，他们能给你带来什么？”

林濯枝沉默着听着姜媛的责骂。

神色毫无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