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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提点

第139章提点

满则溢之,这不仅是指人的心,一旦装下一个人,或者考虑别人过多,便装不下别人,势必处处被掣肘,甚是影响自己的判断。当然,这更是指一个家族荣华到极致,便是大限来临之时。所谓“繁花极致便是凋零之时”。熟悉历史的谢晚晴自然知晓个中道理。只是她一直认为徳启帝首先要对付的是马家,这样看来,他倒是要先对付谢家了。

那么留给自己的时间必定不多,谢家一倒台,纵使她有太子妃的身份作为遮蔽,下场也必不好。

像如今这般胜景不在倒是其次,性命能否保住才是她应该考虑的。那么自己是否还要按照原来的计划去做?如今,自己能够潜水游泳的水准如何,尚且不知。

她坐在东宫正厅主位,红衣凤冠,旁边两个小婢扇着扇子,驱赶着炎热。此刻的她面带微笑,看着趋炎附势的众人,内心中不免感叹。

花小瑞与方云珠二人共同指挥着众宫婢为客人上茶,将礼物收到落凤宫花厅里去。

谢晚晴时不时对前来祝贺的人报以微笑,抑或还礼。

约莫是谢家两个姐姐嫁得好,再加上徳启帝今日早朝时宣布谢晋华朝廷神迹营统领,为右军都督。谢家的荣耀真是到达极致,于是她这个十一岁的无关紧要的生辰倒是让六宫各大妃嫔加上朝中各大大小官员的妻女都是争相前来送贺礼。

这一日,从晨光熹微开始,后宫进出的月华门当值格外忙碌,大小官员的妻女,捧着礼物络绎不绝往宫里赶。一则是祝贺大公主大婚,二则是恭祝太子妃生辰。

谢晚晴一开始还还礼,后来也懒得动,推说累了,将接待事宜留给方云珠,兀自回落凤宫。也许是热的缘故,头隐隐作痛。

躺在床上,正要沉沉睡去。花小瑞在帘外请示,说是谢霜华和谢杏芳来了,想要见见她,不知可否。

谢晚晴揉揉太阳穴,虽与这二位姐姐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有些水火不容。但到底是谢家的人,于是她让花小瑞将二人请过来。

不一会儿,谢霜华和谢杏芳来到落凤宫,行过礼。谢晚晴让二人坐,也不避讳花小瑞,让她泡茶。

自己坐在案几后的椅子上,看着谢霜华一脸光彩照人的模样,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倒是那谢杏芳,打破沉默,笑道:“以前在府邸,因爹爹管得严,倒向来鲜少走动。与太子妃倒是生疏,却不计姐妹之情倒是要此时才来叙。”

谢晚晴略一笑,道:“二姐说笑。姐妹之情,血浓于水,即使鲜少走动,也是一家人。这亲情断然是不能改的。昨日,听闻二位姐姐的婚事,倒是让妹妹着实高兴。熙王倒不必说,众人皆知。那羽将军,我倒是见过,风度翩翩,也是少年英雄。恭喜二位姐姐美满姻缘。”说着,斜睨谢霜华一眼。

那谢杏芳满脸笑意,也不知是真高兴,还是另有深意,对于这种小虾米,谢晚晴没有空去理会。要对付的人多了,这种今时今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谢霜华被谢晚晴那么一瞟,甚是不自在,低头作淑女状道:“哪里比得上妹妹荣耀,将来定是母仪天下,成为萧月国最尊贵的女人。”

“下一刻的事,尚且无法定论。作为谢家人,更该谨言慎行。大姐作为帝都第一才女,应该知晓。不过,二位姐姐今日在此,颖华也有一句话姐妹闺房话告知。不知颖华当讲不当讲。”

这最后一句是经典废话排名第一的,说这话的人最后都是当讲的。

“太子妃训诫,民女二人自当洗耳恭听。”谢霜华盈盈一拜,倒是跟以前的飞扬跋扈的大小姐模样大相径庭。谢杏芳倒是没说话,一脸虔诚地望着谢晚晴。

谢晚晴轻笑一声,兀自理着披散的黑发,说:“大姐此话倒是将你我姐妹三人的距离拉开了。看来大姐还是不待见我这个三妹妹。”

语调极其平静,仿若闲话家常。可在谢霜华听来,却颇不是滋味,这几日街头巷尾都是说她谢霜华处心积虑要嫁给熙王,原因就是熙王很可能是将来的帝王。

还有甚者,认为谢霜华是刻意破坏熙王与太子妃的姻缘。总之是乌七八糟,今日看这三妹虽然一直笑着,却每句话都是含着莫名的敌意。

于是,在谢晚晴说出这句话后,她噗通跪地,口里称:“霜华哪敢造次,只因君臣有别,谢家人更该恪守避嫌,霜华才不得不如此。”

谢晚晴扫她一眼,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发梳梳头,赞赏道:“大姐深明大义,颖华甚是欣慰。但是希望大姐无论将来如何,都要记得这些才好。”

谢霜华听闻,心里不免咯噔。莫不是外界传闻是真的,这三妹跟熙王已经同床共枕了?她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就愣在那里。

倒是谢杏芳见情势尴尬,便站起身盈盈一拜,道:“太子妃,这里横竖就我们姐妹三人,小瑞也不是外人。今日趁这个机会,民女跟大姐约好来此,也是想看看您的。”

谢晚晴将梳子一扔,手一拍道:“别自以为在本殿下面前能巧舌如簧。你做过什么,自己清楚。这话语,一会儿姐妹,一会儿民女的。岂不是很矛盾?如同你的心一样吧。”

谢杏芳没想到谢晚晴竟是一丝情面也不讲,甚至遮掩也不需要,就这样直接说出来。她也自诩有小聪明,却看不清这三妹,于是慌忙扑倒在地,大喊:“请殿下息怒,民女有罪。”

“你何罪之有?倒是说说。”谢晚晴早就想与这女人正面交锋一次,投块石子试探一下这水到底有多深。

谢杏芳也没料到向来只会怯生生躲在自己娘亲身后的三妹有如此凌厉的嘴,一时慌乱,语无伦次地说:“民女惹太子妃不高兴,民女有罪。”

谢晚晴冷笑一声,说:“你倒是滑溜。香荷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谢晚晴此语一出,谢杏芳的脸色惨败,身子微微发抖,小声说:“民女惶恐,不知太子妃所为何事。”

这倒是跳梁小丑管用的对白与表情。谢晚晴未知可否,伸手扶起谢霜华,继续冷言道:“你是该惶恐。以为利用香荷,就可以一石二鸟,让我和大姐反目,自相残杀。届时爹爹就只能扶你上位,来做这太子妃,是不是啊?”

谢晚晴弯腰看着谢杏芳,她一脸刷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民女没有,香荷是大姐屋里的,以前是二哥丫头。她怎么会听我的呢。”

谢霜华在一旁云里雾里,有些恍惚地自语:“怪不得二弟将香荷收回去,不久后,香荷就去了。”

谢晚晴冷笑道:“今日你我姐妹三人在此,就将之前的事摆清楚。那香荷从进尚书府就是你谢杏芳母女俩策划,至于后来的事,我早命人查清楚。若不是我拦着爹爹,你以为你还有命跪在这里?”

谢杏芳听闻,浑身抖得像是筛糠一般,瘫软在地,继而爬过来拉着谢晚晴的裙摆喊:“太子妃饶命。是民女一时鬼迷心窍,才作出那等事。实乃因民女娘亲生我时难产,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便不可能有弟弟,在谢家的地位当然低下,而爹爹只喜欢姐姐,我一直嫉妒大姐。却不料爹爹后来突然对三妹很好,所以我才……”说着,她又是一阵哭泣。

谢晚晴说出这些,也不是想赶尽杀绝,相反她打着别的算盘。于是对她说:“今日,我说这些,只是希我们姐妹三人不要有那么深的隔阂。并无责怪之意,至于那档子事,索性没有酿成大祸,我与大姐自然能谅解。不过,今日,我倒是想问一句,我每日饭菜里加的料,可是二姐所为?”

谢杏芳一脸惨白,不断摇头说:“香荷的事情后,大哥曾找过我,十二殿下也找过我,我怎么敢呢。”

这跟之前谢晚晴猜测的结果差不多。只是她意外的是萧成锦和谢辰华竟都知道这档子事的幕后者,且还亲自去找过。

谢晚晴沉默片刻,亲自扶起谢杏芳。谢霜华还没明白谢晚晴所为何事,待要问。谢晚晴眸光一凌厉,扫她一眼。然后遣退花小瑞,招呼二人围着案几坐下。

谢晚晴也不多,蘸着茶水在案几上写下“满则溢之”四个字。

二人看着那字,神色黯然,一时无声。

倒是谢霜华喃喃地说:“原来三妹看事如此透彻,而我们还要靠爹爹提点。难怪爹爹他们都如此喜欢三妹。”她声音里带着几丝落寞。

谢晚晴看她的模样,料定肯定是那天打雷劈的萧成熙惹的。这话中的“他们”不用说,肯定包含着他。

这情爱一词,还真是噬魂的毒药。谢晚晴兀自叹息道:“如今谢家情况危急。你我三人不过女流之辈,扭转乾坤当是万万不能,家族奔走,亦不是你我之责。各自日后的造化,看家族,却也看自己。女人嫁人,最终能庇护你的还不是你的夫君。二位姐姐都是明白事理之人,想必明白。至于家里的牵绊,若可以,尽管跟自己的夫君开诚布公,毕竟,夫君才是女人相伴一生的人。”

谢霜华与谢杏芳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晚晴,面上不约而同地露出苦笑,尔后二人慢慢撩起袖子。谢霜华手臂上是“兰花草”图案,谢杏芳手臂上则是一支海棠。

“我的是‘幽兰清’,杏芳的‘海棠醉’,三妹想必也是有的。这谢家的女人,还有得选择?”谢霜华露出揪心的一笑,谢晚晴这才发现她竟比以前瘦削不少。

“你们何时知晓?”谢晚晴也顿觉荒凉,若不是羽翎的倾力救治,自己如今哪里敢这样猖獗。

谢霜华兀自站起身,道:“前几日,我去城西郊外的落叶寺上香,不慎染上风寒,那里的主持智胜大师为我把脉,却道是身中蛊毒‘幽兰清’,回家一看,杏芳也有这图案。前日里,我们又去那落叶寺一趟,杏芳也是身中蛊毒。不过是新染的,是进入那所谓的族谱后染上的。对了,杏芳明日也更名为谢芳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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