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35章赵嘉礼 - 我的房东不是人 - 花夏笑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一卷_第235章赵嘉礼

南遥国君因紫草乌中毒,半死不活地卧病在床。可惜病入膏肓,全靠着太医局的药方吊着一口气维持着性命,再也无法恢复健康。几轮大型的搜索之后,“凶手”逐渐浮出水面。苏世杰议曹的家中被搜到紫草乌碎屑,当即被捕。苏议曹性子刚毅,坚决否认自己与圣上中毒一事有关,然而被关入大牢打了几顿之后就老实了——他什么都招了。不仅如此,还把自己的“同伙”光禄大夫伍左也招了出来。

随后,禁卫军统领杨大人在伍左的府上搜到了一份信件,上面详细地记载了下毒计划,直接证实了苏世杰的证词。

太子赵嘉元得知后怒不可遏,当即赐予苏伍两人绞刑,九族株连,曝尸城门三日,以儆效尤。

正值酷暑,骄阳似火,行人走在街上皆汗出如浆,险些被烤干。更不要说那挂在城门两旁的一百多具尸体,全被烈日晒成了肉干。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有其心可诛的恶徒,更多是无辜被牵连的人。

“孤以为抓到幕后恶徒就能得到宽慰,可当看到悬挂在城门的尸体时,仍然感到无比的难过。”赵嘉元侧过头来,对一旁的朱千照说:“孤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了。”

他始终心怀善良,做不到心硬如铁。

看着干得发黑的一具具尸体,朱千照的后背掠过一阵又一阵的寒气,她直言不讳地说:“确实过了。殿下杀了这么多人,圣上也不能恢复健康。背上这么多条血债,这又是何必.”

苏世杰与伍左证据确凿,她无话可说。然而一人犯事,九族株连,确实是过了。

然而他的悲悯之心随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乘风而至,戛然而止。马蹄声像预谋好节拍,轻盈踏在青石砖上,像谱写一曲欢快乐章。

轻风将绸缎帘子一角掀起,一抹雪白的身影若隐若现。随即,一只指尖微翘、修长如葱的手撩开帘子,潇洒飘逸地伸出车外,朝着城墙之上挥了挥手。

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赵嘉元侧过头来,喜出望外地对她说:“五弟回来了。”

五弟?

后来她才知道,宜信王赵嘉末及太后薨逝后,中原皇帝特别开恩,允许南遥国质子——五王子赵嘉礼回国奔丧,总算是不幸之中的小确幸。

五王子赵嘉礼虽然不是晨泰王后亲生,但由于他出生时,母妃难产过世了,从小与赵嘉元一同,由晨泰王后抚养长大。两人感情之深,亲如同胞兄弟。

赵嘉元跑下城门,张开双臂,风风火火地将风尘仆仆的赵嘉礼拥入怀中,“哈哈,五弟!孤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王兄,怎么憔悴了这么多!”赵嘉礼怜爱地摩挲着他的鬓角,皱起了眉头。

赵嘉元叹了一口气:“家事国事,事事忧心,怎能不憔悴?”

伤感会传染,赵嘉礼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故国仍在,人事全非,怎能不心生苍凉。

“幸好你回来了,日后孤也就多了一个好帮手。”赵嘉元伸手往他的肩膀拍了拍,信心满满地说道。

“哎,我从小以质子身份长在他国,对国事真是一窍不通,只怕会给王兄添麻烦。”

“不着急。旅途辛苦,你先好生歇息一段日子再说。”

来此之前,朱千照听说,赵嘉礼性情诡谲浪荡,男女通杀。如今终于有机会一睹庐山真面,她忍不住探出头来多看了几眼。只见他身材高挑,然而肌肤白皙、相貌柔美,唇边还长了一颗小小的美人痣——确实是天生的风流公子。

也许是她的动作幅度过大,赵嘉礼也注意到站在赵嘉元身后的她,他自来熟地往她的脸上揪了一把,“哎,王兄什么时候藏了一位美人?”

突如其来的无礼行为让她感到厌恶,她不由得往赵嘉元的身后一躲,白了他一眼。

虽然长期以来,赵嘉元与弟弟分居异国,但是对于流传在弟弟身上的风流韵事还是略有耳闻。

他护犊似的向前走了一步,将朱千照挡在了身后,说道:“五弟一路奔波劳累,赶紧回宫歇息去吧。”

赵嘉礼微笑着追问:“王兄也未免太小气。藏着这么一位大美人也不给臣弟介绍介绍?”

“这是珠儿,东宫的侍女。”赵嘉元淡淡地说。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王兄真是好福气。”赵嘉礼盯着珠儿入了迷——珠儿长得一双长而媚的眼睛,乌黑又大的眼珠子在里面灵活转动,完全符合他的审美标准。他的脑海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主意——若是能将它完整地剜出来,当做标本该有多好。

赵嘉元笑道:“五弟又在说玩笑话了。走吧,我们回宫再说。”

随着两位王子往辇车走去时,朱千照侧过头看,赵嘉礼正低头抬眼盯着自己微笑。一双眼睛镶嵌在微微凹陷的眼窝中,从深邃处射出了诡异而又得意的光芒,她不由得一怔.

两兄弟一路寒暄,先去无极殿给父王请了安。

国君仍旧卧床不醒,一屋子都是苦药味。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赵嘉礼禁不住落了泪。

那一年,他才十二,在宫中翘首以待,等着父王大捷归来,陪他放纸鸢。

后来,父王回来了,却等到要将他送去中原当质子的圣谕。

手中紧紧捏着纸鸢,茫然不解地问:“父王,这一战不是我们胜了吗?为何还要儿臣去当质子。”

南遥国君刚从战场回来,盔甲还没来得及一脱,“礼儿,中原大军人强马壮、武器精良、粮草充足,这一战虽然是南遥险胜,若是下一战、下下战,南遥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为父近日召见了文武百官,深思熟虑之后,才不得已做出这样的决定,请你原谅”

赵嘉礼落了泪,他年纪虽小,可是清楚明白当质子是怎么一回事,“父王,每次您一说起年轻时当质子的经历,总是唏嘘不已,个中酸楚您是清楚明白。为何这样的苦,还要礼儿来承受?”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贵为王子,自然要担一份责。”

“那为何不让太子去?当年您也是以太子的身份,去中原当的质子!”

“储君乃国之命脉,寡人不愿再让南遥国脉被他人所钳制。”

“那二王兄呢?”

国君眼神闪烁,没有回答。

“那是因为张夫人舍不得,您又不愿让张夫人伤心吧.”

两父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气氛一下子降入了冰点。

“父王,我恨您!我这一辈子都恨死您!”赵嘉礼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将手中的纸鸢扔在地上,用脚重重地在上面一跺,夺门而出

赵嘉礼本以为,自己与父王之间的心结是永远都解不开了。没想到如今一见面,他却恨不起来。

他跪在地上,紧紧握着那只形如枯槁的手,伤心痛哭道:“父王,您醒醒。父王,求您醒过来好不?礼儿回来了,礼儿再也不恨您,您起来,我们再去放纸鸢可好?”

晨泰王后、赵嘉元、朱千照站在一旁,看见五王子,心酸不已,连连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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