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牙印原来是她咬的
下半夜时,大雨渐渐停了。
靳言折腾到精疲力竭,任凭盛鲸如何哀求都不肯放开她,拒绝得狠了反而箍得更紧。
盛鲸拗不过他。
他就像一匹敏捷而患得患失的雪豹,生怕到手的猎物会跑掉,干脆叼住脖子拖回领地范围内,衔在嘴里时不时拱一拱、逗一逗、弄一弄――行为堪称恶劣。
对峙间,她发现靳言竟然在微微发抖,一伸手摸到他后背发了很多冷汗。
眼下春寒肃杀,冷风裹挟着雨丝直钻骨头缝,天气确实不暖和。可门窗都关着,他平时体温又偏热,怎么可能这么冰?
盛鲸觉得不对劲,伸手按下床头老式开关,“啪”地一声暖黄乍然倾泻。
没料到她会突然开灯,靳言躲闪不及,迅速侧身要藏手里的东西。
盛鲸顾不上羞耻,直起身子扑过去,劈手抓住他胳膊,拼命要抢他手里的东西。
“别看……”
“给我!当我是你女朋友你就给我!”
见她疯了似的哭,靳言慌了神,只红着眼祈求:“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了好不好?”
“不好!你松开!”
靳言不敢反抗,她轻而易举地掰开了他的手指。
只一眼她就看清了,他手里握着白色小药瓶,上书“盐酸帕罗西汀肠溶缓释片”,瓶盖已经拧开,有两颗粉色药片撒了出来。
盛鲸直愣愣地看着,眼底发酸。
靳言捏了捏她的脸,笑了声,“别怕,治疗失眠的,不是什么毒品。”
一面说着,一面关了灯搂着她躺下。
深沉的黑夜瞬间吞没她。
靳言将头埋在她肩颈旁,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但他微微发抖的身子是冷的。
盛鲸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泪如泉涌。
――刚才,他脆弱、仓惶,精神恍惚,眼底布满疲态的红血丝,全无平日矜贵慵懒的气度。
而这些,其实都来自于她的曲解不信任。
更令她难过的是,此刻她依然介意他之前有过别人。她做不到大度,她就是这么小器。
眼泪濡湿了头发,潮气蔓延到靳言的手指。
靳言支起上半身,在昏暗里低头看她:“是不是太疼了,要去医院么?”
她摇摇头,答非所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靳言一愣,避而不答,只恳求她:“鲸鲸,别问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我不问,你快点好起来。”想起靳晴的话,盛鲸哭着扑到他怀里。
靳言接住她,慢慢地抱紧,优雅高贵的脸庞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带点计谋得逞的兴奋。
*
半个月后。
电视机里播放着天气预报,在西伯利亚季风的作用下,潮湿的凉风在整座上空迂回流转,最后一波倒春寒来势汹汹。
但好在,倒春寒结束后天就会放晴,春天的雨季也会过去。
节目的末尾,播音员还与时俱进地玩起了段子:不管下不下雨,春捂秋冻总没错。如果没有人给你温暖的拥抱,记得多加件衣服。
然而,盛鲸这边的情况是:
不论外面有多冷,屋内温度始终很火热,靳言密不透风地紧拥着她,忽梦忽醒,时而……从下午到晚上,几乎没停歇过,她一直在出汗。
“靳言,靳言。”
靳言不满地掰回她的脸:“鲸鲸,专心点。”
男人的热情她无力抗拒,只好揽着他的脖子回吻,表现得和以往毫无区别。
但实际上,她心里一片荒凉,如同坠入了迷雾中,又害怕,又迷惘。
她十几天没单独行动过了。靳言走到哪都把她带着,跟拴在裤腰带上差不多。看似恩爱,可实际上她没法自己联系任何人,连请假和剧组进度跟进都由别人代劳――不然他就发疯。
“音乐剧后天就要首演,”趁着空档,盛鲸摇了摇靳言的胳膊,着急地提高音量,“我不能再缺席了。”
被她吵得耳膜疼,靳言模糊地应了声,想起了昨天接到的电话:“孙蓬打电话给我说了。放心吧,明天我陪你去熟悉下舞台,后天直接去现场化妆。”
被困这些天,他几乎寸步不离。盛鲸有点不敢相信:“真的?”
他转过来看她一眼,笑声低迷:“不相信我?”
盛鲸无言以对。
*
带妆彩排当天,靳言被孙蓬请去第一排镇场子。
从后台远远地看过去,他穿着初见时的黑色长款风衣,通身散发着清高矜贵、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