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 重生农家种田忙 - 钱钱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88章

第288章方氏嫌弃罗夫人不会讲话,对她不喜,罗天都对新来的县丞也没啥好印象,一家人对外的态度出乎意料地一致。

罗天都不待见莫夫人,那完全是因为莫大人的缘故,那时夷县最穷苦的时候,不见他来,这个时候眼看着夷县慢慢要富裕了,有油水可捞了,就急匆匆地过来了,还不如覃主薄,虽然说也有可能是因为家贫,实在耗不起候官的漫长待待,但好歹人家接了任令马上就来了不是。

覃主薄来得早,且没有家眷,到任之后又一直勤勤勉勉地当教书先生,还一文钱不收的,因此跟罗家关系十分亲近。方氏看他单身上任,身边只有一个小厮伺候着,索性就让他跟着罗家一起吃饭,反正她们家现在人口也不少,多加一个人也不过是饭桌上多添双筷子的事。

县丞夫人知道后,也想如法炮制,奈何自家丫鬟婆子的带了一大堆,实在不好说出人手不足还要过去蹭饭吃的话来,只得时不时地往后宅走动,同方氏亲近亲近,想拉近同方氏的关系,奈何方氏觉得她头一天时讲了罗名都和罗天都的坏话,因而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就是莫夫人想来后宅,那也是十回里至少有七回不得空,理由都是现成的,家里事多,还有两个小的要照顾呢,还有三回那真是实在不好意思推了,方才见一见。

莫夫人吃了几回闭门羹,也识趣地减少了上门的次数,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一直在嘀咕。她知道罗家现在有两个小孩儿,可是谁都知道,只有那个三岁多快四岁的罗子衿才是罗家的小公子,另一个一岁不到的新生幼儿,其实是程青和向兰生的。程青现在虽然领着衙门的差,向兰对外说是方氏家的亲戚,谁不知道他们两口子以前都是罗家签了卖身契的下奴,后来还是罗白宿仁厚,主动到官府为他们俩去了奴籍,改成良籍的。

她不由在心里冷笑,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做了官家太太,也仍然改不了骨子里就是个无知村妇的事实,一个下奴也能跟主人一个桌吃饭,主不主仆不仆的,说出去真是惹人笑话。

她心里其实很看不上方氏这样的妇人,没尊没卑的,对外人滥好心,对自家男人又十分善妒,当年罗小公子未出生时,就一直霸着罗大人,不肯让他纳妾,闹出了不少笑话,难怪教出的两个小娘子也十分没规矩。一个在婆家受了点委曲,就大张旗鼓跟夫家义绝,闹得夫家娘家都十分没脸,白白浪费了那么一副好相貌;另一个小的就更不要说了,凶名远扬,连姐夫都敢往死里揍,如今到了夷县,更是越发没有教养了,一个许了亲的姑娘家,不老实呆在家里绣嫁妆,成天往外跑,非要当那什么女夫子,跟外男见面也不避讳,真是丢尽了大家闺秀的脸面,也只有这样没规矩的人家,才会为了前程,巴上卫缺那样的佞臣。

她心想,若是她生的闺女是这副德行,她老早就掐死了省得长大了给她丢人现眼。

然而,她再怎么不满,罗白宿也是夷县县令,是自家老爷的顶头上司,她还就得非巴结方氏不可,心里真是郁闷得不行。

罗天都可不管她怎么想,仍是整日里忙碌着,除了讲课以外,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那二十多间铺子上头,前些日子,就有不少人在县城里打听,想要在夷县租几间铺子,就是一时找不着肯转手的。

这几日她正着手忙这事,若是成了,一年多少也能收点银子。

她不便亲自出面,原本想把丁五培养起来的,奈何他太小了,便只好托了徐三爷做说客,也不说是她的铺子,只说是顾家远亲的,托了她来打理。

徐三爷原本就是掮客出身,年轻的时候五湖四海到处跑,见识广,做生意反倒比种田还拿手些,他因为感念太爷恩德,因此对这事十分上心,跑前跑后,跑了好几趟,终于说定了一个价钱。

那客商愿意出五十两的租金,租罗家三间铺子三年,订金都付了,只等罗家去签文书。

彼时夷县的商铺也不过一百多两一间,五十两一年的租金已经算很高了,不过比起互市的利润,那又不值一提,客商能赚钱,罗天都对这价钱也十分满意,两边谈妥了,抽了个空,签了文书,将铺子租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罗天都腰包里又多了一张一百五十两的银票,她从怀里摸出一个二两的银锞子,递给徐三爷道:“三爷,辛苦你了,这点碎银子拿着买杯茶吃。”

徐三爷当然推辞不敢收,说:“太爷仁慈,去岁的时候就赏了小老儿不少,不然哪里能够置办得起这间杂货铺子,小娘子的事又不甚辛苦,我不过是中间牵个线罢了,小娘子千万莫要客气。”

“三爷莫要推辞,以后要麻烦三爷的时候还多,若是三爷这般客气,以后我也不敢再麻烦三爷了。”罗天都赚了钱心情好,再者她在这种事上头,向来大方,但凡替她做了事,多少都会付点辛苦钱,双方都高兴。

徐三爷见推辞不过,最后只得收了,道:“小娘子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老儿,小老儿没甚大本事,但是这么些年走南闯北,一个小经纪的买卖倒还是做得的。”

罗天都听了心里一动。

虽然夷县也有榷市,然而朝廷规定,但凡涉及到粮食盐铁这类关乎国计民生的交易,无论大小,都得由官牙人从中牵线,还得在官府登记了,方能交易,交易双方还不得直接接触。

正因为官牙人负有评定货物等级兜揽承交的重任,还能抽取牙税,委实是个容易捞油水的职缺,因此哪怕牙人地位低下,仍有不少人挤破了头,想谋个牙人的位置。榷市里牙人的位置就更重要了,往大了说,官牙人品行不端,欺上瞒下,导致交易不成,影响大庆和夷人的和睦;往小了说,官牙人盘剥太重,百姓获利太少,未免失去了朝廷开榷场的本意,因此官牙人的指派就显得格外慎重了。

罗天都想着徐三爷本是掮客出身,该有的见识倒是有的,又十分熟商贾之事,办事十分周全可靠,更重要的是他的儿子媳妇看着也是十分老实本分的人,若是让他捐个官牙人,大宗的交易先撇开不说,那是官商的事,想是也轮不着,只说小宗的买卖,给乡亲们牵个线搭个桥的,以他的品性,倒是不担心他做出什么欺上瞒下,刻薄乡亲的事来。

她可不想罗白宿辛辛苦苦亲自下田领着人开荒,好不容易将夷县治理得像个模样了,又赶上这样的好时候,却因为几个官牙人的事,结果搅得百姓不得安生,好事变坏事。

回到衙门的时候,又碰上了县丞夫人,正拉着方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方氏一脸的抗拒。

她本来是不耐烦跟这些内宅女眷打交道的,后来看方氏神情不自在,生怕县丞夫人给方氏出什么坏点子,便走了过去,唤道:“娘,莫夫人,你们在说什么?”

莫夫人听得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朝方氏怀里推了一推,道:“罗夫人,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有空去前头我那院子里坐着去啊。”

方氏倒像是松了口气般,飞快地起身,将莫夫人递给她的一个匣子塞回到莫夫人怀里,道:“莫夫人若是无事,时常过来说说话,我们两家莫要这般客气,还送什么东西。”

莫夫人脸色尴尬,又不愿在罗天都和喜巧面前丢了脸面,只得将匣子捡在手里,讪讪地走了。

罗天都皱起眉,问:“娘,她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给你送什么东西?”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方氏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道:“还能有什么好事,她说她娘家有个表侄儿,想来咱们这里捐个官牙人的差事,又怕你爹不同意,这才赶着来给我送礼,想让我在你爹跟前说两句好话呢!”

“你答应了?”罗天都问。

“衙门里的事,你爹不开口,我哪里敢答应。”方氏瞪了她一眼,仿佛被冤枉了一般,道,“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又不图家里有多少钱,能有口吃的就成了,咱家现在虽然不宽裕,但是吃饭总是不成问题的,别人送过来的钱别说花了,我拿着还嫌烫手。”

罗天都对方氏这一点倒是十分放心,方氏既说不收莫家的财物,那就必然不会再收,无论莫夫人说破了天去,方氏也不会搭这个腔。

“娘,以后她再过来,你莫搭腔就是了,这种事交给爹就好了。”罗天都又道。

“我还用得着你说。”方氏陪着莫夫人坐了半天,也闲得慌,道,“哎,又耽误了我半天的功夫,我去菜园子里锄草去。”

在衙门后宅的花园里,不种花只种菜,古往今来大约也只有方氏这么一个了,也算是奇葩一朵,不过这样的奇葩就是再来两朵,那也是不嫌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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