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小国建制
阿部正南跑了,可是他的另一路人马酒井忠义却被毫不客气的遗弃在了高丽,等白玉山赶到咸兴府和心上人程宪焕姑娘汇合的时候,一派奇异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十天了,那些可怜的扶桑人弃船登陆的时候每人随身都只带了一两天的干粮吃食,其余的物资都在战船上存储着,他们一路烧杀抢劫,本着以战养战的策略,本来也没打算让太多的累赘束缚自己的双手,要不然抢劫来的奇珍异宝怎么往回带?
其实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没吃的下肚了,酒井忠义望着千米之外的战船,眼巴巴的却没办法上去,战船吃水太深,靠不得近岸,运兵的小船早就被义勇军水师兵拖到了大船下,这区区千百米的海水,愣是让三万扶桑人望洋兴叹,也有实在受不了,精神崩溃的扶桑兵仗着水性好,想要泅渡过去夺船,还没等靠近战船,就被义勇军水兵一通燧发枪打的成了马蜂窝,不是肚皮朝上饮恨西北,就是沉下去为了鱼蟹,夺船这条路行不通。
义勇军水师官兵接到通知,所以只是守住自己的战船上,既不远走也不追击,每天虎视眈眈的只管监视扶桑兵的动静,酒井忠义也曾组织队伍企图向内陆突围,他打算从内陆穿插进去,一路向南作战,怎么的也能和阿部正南那路人马会师,那时候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一千女兵的步枪外加一千水师兵的燧发枪让他们又是丢盔卸甲的原地踏步,没办法,他们的火力照人家的快枪查的不是一星半点,值得扶桑人庆幸的事,对方只是限制他们向别处逃窜,并没有消灭他们的意思,这也让酒井忠义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他也很狐疑,不知道对方这么做有什么阴谋,总之他觉得不是好事儿。
民以食为天,扶桑人虽然残暴,可是他们也是会有饥饿感的,肚皮成天咕咕叫,那滋味真不好受,当然,酒井忠义是绝对饿不到的,他的卫队早就把底下士兵手里的余粮搜刮的一干二净,以备大人的不时之需,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大名老爷不是嘛!
扶桑士兵们终于无可奈何的开始了自谋生路,有挖野菜的,有剥树皮的,有在海滩边钓鱼摸虾的,甚至有胆大的兵还拿出残余的那种孔明灯炸弹,用陶瓷炸药包去炸鱼,每天轰鱼的动静反倒让战船上的义勇军水兵草木皆兵。
酒井忠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没办法控制士兵挥霍炸药,不让他们吃饱肚子,饿死不饿死人事儿小,万一把这帮家伙逼急眼了再整个兵变什么的出来,那不是活活要了自己的老命?
白玉山通过望远镜,看到的就是这么滑稽的一幕,阳光明媚的海滩上,无数只穿了一个兜裆布的扶桑士兵泡在浅水里,手里的家伙什五花八门,有用木根绑着尖刀扎鱼的,有用抢来的丝绸做成网兜捞虾米的,也有摸螃蟹海螺蛳的,所有人为了生存,忙得不亦乐乎。
白玉山笑了,程姑娘远远的看了一眼,马上脸蛋通红,她狠狠的啐了一口:“这些扶桑人真不要脸,赤裸着身子真难看。”她身边的两个女兵也嗤嗤笑个不停,说道:“扶桑女人也是真笨,居然连着个大裤衩子都不会给爷们缝制,看看他们穿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程宪焕捅了捅白玉山:“接下来怎么办?你难道打算就这么饿死他们?也好,省得浪费枪弹。”
“饿死他们?那多残忍?你看相公我是那么心肠狠毒之人吗?”白玉山嬉皮笑脸的调逗程宪焕。
姑娘的脸更红了,身边两个女伴扭过头去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的姿态。
“胡说什么?什么相公不相公的?没看到旁边有人吗!”
白玉山呵呵一笑,得寸进尺的一伸胳膊揽住她的肩头:“害什么羞?咱们可是光明正的,再说了,你看爹指使你过来找我,还不是想让我们早日了了他的心事吗?”
“你……猜到了?”程姑娘虽然是江湖儿女,可是白玉山这么直接了当挑破她的心意,还是让她臊得脸红心跳。
“其实这有什么难猜的?再说了,我也想早日和你成亲才好,只是娘子你看,现在家里家外这么多大事需要我们来处理,现在时机还不适宜咱们成亲,你放心,等天下大定之日,就是我迎娶你之时,能理解不?”
看他说得情真意切,姑娘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含羞点头:“你的心意我明白,我怎么会不理解你,你的心里不但有我,还有天下万民,若你不能安下心来,我又如何安心让你在这件事儿上多费精力?”
“我白玉山能遇到程程你,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程宪焕心里甜如蜜糖,面子上却有点羞臊得紧,赶紧转移话题:“这些扶桑人,不知你打算怎么处理啊?难道都杀了?”
白玉山呵呵一笑,用手指点着:“娘子你看,这些家伙虽然个子不高,可是每一个人都体格健硕,个顶个是个好劳力,我怎么忍心把这么好的免费劳动力杀掉呢?那样岂不是太浪费了?”
“劳力?”程姑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随即白玉山命令手下的战士们找了个顺风口就地埋锅造饭,带了银钱去四处购买鸡鸭牛羊之物,下午时分,距离扶桑人不远的地方,义勇军们杀猪宰羊,大锅里的凉水烧的滚开,大块大块的牛羊猪肉全部下锅开煮,整只的鸡鸭鹅兔被洗剥得干净架在火堆上烧烤,很快的,一阵一阵的香气随着海风飘进了扶桑人的队伍。
那些被饥饿困扰多日的扶桑士兵们立刻抽搐着鼻子向这里望过来,开始的时候没有人敢乱动,这些穿着黑色军服,背着先进火器的军队带给他们的梦魇挥之不去,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所有扶桑兵都眼巴巴的望着义勇军的营地,贪婪的嗅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美食味道。
酒井忠义也从阴凉处踱出来,义勇军的举动他心知肚明,这分明就是想瓦解他军心的节奏啊!他赶紧命令各个队长头目将自己的士兵驱离此地,都回自己营房帐篷里睡觉,眼不见心不烦,看不见,闻不着也就没那么馋了。
第二天依然如此,义勇军照样杀猪宰羊,吃得是不亦乐乎,可怜的扶桑兵们闻着肉香,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干瘪的蟹壳,连牙缝都塞不满的小杂鱼儿,喉咙剧烈的蠕动,一口一口的往下咽吐沫,酒井忠义照例将士兵们强行赶回帐篷,这一次他居然还从自己的口粮里拿出一点百米,命人熬了一大锅能照出人影的稀粥给士兵们分享,暂时又稳定了一下军心。
可是第三天的时候,酒井忠义就算是把自己为数不多的粮食都拿出来与士兵们分享,也一点用都没有了,无论官长们怎么大声吆喝咒骂,甚至挥鞭子抽人,那些早就饿的精神萎靡的士兵们全然不理,大家如同修的道法在身的老僧,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地上,木木的盯着义勇军那边热气翻腾的肉锅,拼命的咽着口水。
完了!酒井忠义一颗心终于吧唧一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眼瞅着自己的队伍就要完犊子了,皇帝不差饿兵啊!这些当兵的几乎都是穷苦佃户人家的子女,他们能够投入自己麾下当兵效力,说白了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如今自己连这口饭也拿不出来,他们怎么还会视自己如恩主?怎么肯继续为自己卖命呢?
一时间酒井忠义愁肠百转,何去何从呢?无论队伍是哗变作乱,还是叛国投敌,他相信自己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不是被拿来祭旗就是被当做投名状献给对面那些敌人。
越想越可怕!酒井忠义三伏天里居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突然间,他竟然灵光一闪,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投降!
酒井忠义有自己的小算盘,自己横竖都没办法继续控制这支部队了,就算能够侥幸逃回本土,可是一个光杆司令的他觉不相信幕府将军那里能够继续让自己享受荣华富贵,整不好也是死路一条,天知道那个讨厌的阿部正南是怎么编排自己的?肯定会把战事不利的原因一股脑儿的都推在自己身上,那么回去不回去对此时此刻的自己都没有了意义。
可是如果投降呢?结果也不见得有多坏?自己这将近三万人呢!那些中原人不可能一股脑儿的都把他们剁了吧?听说中原人生性温和,到时候自己装的可怜一点儿,嘴巴甜一点儿,也许不用死也是有可能的,只要不将他们全部处死,那么一定另有他用,不管中原人怎么处置这三万人,都会允许有一个领头军官存在的,而那个军官,没有人比自己更适合了,酒井忠义在心里推演盘算了好几次,都非常确定自己生存几率很大,于是,他这才下定决心选择投降了。
程宪焕怎么也没想到,白玉山只耗费了几百两银子,用一些猪马牛羊的肉就瓦解了一支扶桑队伍。
酒井忠义打仗不行,可是算命却颇有心得,义勇军果然没有将他们全部处死,他也成功活命,并且如愿以偿的做了这支投降队伍的领头人,从不可一世的大名,沦落成为俘虏部队的队长,他不但没有一丝沮丧,反而显得神采奕奕,这让义勇军里的很多将领不理解,白玉山笑着告诉他们,这没什么难懂的,他高高在上惯了,就算做了一个俘虏队长,那也是有人伺候,有人支使的,这就是天下有钱老爷们的心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是他们生存的平衡点。
白玉山命人将这三万俘虏押回盛京城,择日再研究他们的去留,于是,浩浩荡荡被卸了武器的扶桑俘虏们,在荷枪实弹的义勇军战士的看押下,徒步向着中原大地前进,而白玉山协同心上人,在常远功水师的护卫下乘着卡车直奔高丽的国都开城。
李淏十八岁,今年刚刚成人,在李倧的几个王子中他确实出类拔萃,这次扶桑大举入侵高丽,他的几个哥哥都吓得惶惶不可终日,一直躲在父亲身后,非但帮不上一点忙,还要耗费李倧的精力财力去多方关照,只有这个李淏,不但不惧怕扶桑人,更是在开城保卫战中身先士卒,代表父亲在城头与军民并肩作战,虽然最后兵败城破,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他父亲的眼里,而他本人也赢得了开城军民的爱戴,李倧一死,似乎这个继承者非他莫属了。
古往今来,皇室的内斗最为残酷冷血,李淏的几个哥哥屁本事没有,可是对权利的欲望却是极其强烈,李倧早就看清楚这一点,所以在他临终的时候,才有向白玉山恳请托孤一说。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白玉山打算将高丽下一任扛把子的事儿整利索了再回去,这其中固然有李倧的嘱托,当然他也不想看到一个内乱不断,战火纷飞的高丽王朝,毕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屡见不鲜,一个和平稳定,听话的高丽,对他未来也无益无害不是?
至于如何安排高丽内政,白玉山也是费了点心思,如果继续以王位的形式传承,内斗将永无平息之日,自己不可能天天在这里看着他们,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在开城王宫里,白玉山带着那个李倧次子李淏经过一夜的长谈,一整套新颖的执政方式在高丽第一次亮相。
取消帝王世袭制,改成民主立宪制,国家的首脑不再以国王的名号相称,总统才是这个国家最直接的实权者,而总统的产生,需要高丽每一位在籍人民的选举认可,连任期不限,只要你干得好,能得到百姓的认可,那么你可以一直干到死。
同时总统之下设置两院,一个是司法院,一个是众议院,这两院的院长也需要民众选举产生,总统对这两院的日常工作只有指导建议的权利,没有调动指派的权利,相反,这两院对总统的违法乱纪有权监督处理,甚至对总统的连任去留都有决定性的话语权。
两院的权力也不是没有上限的,除了互相监督,避免权力滥用,渎职失职之外,其中任何一院的院长和总统同时签名,就可以决定另一院长的去留。
三足鼎立,互相制衡,可以避免很多矛盾和麻烦,这是国家部门的运作方式,下面道,郡,府,镇全部采用这种三驾马车的方式进行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