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平辽王
想归想，做归做，宫剑尽管对白玉山有各种想法，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结盟，在见识了白玉山那些神奇无比的飞机装甲车以后，他更是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人如果成了气候，天下将无一人可以匹敌，到那个时候，普天之下，还不是任他予取予夺？人的心理变化有的时候连自己都不能清楚的意识到，当初宫剑很看好白玉山，满以为自己许他以高官厚禄便可收归朝廷所用，尽管当时被他拒绝了，可是宫剑并没有灰心，此番再次相见，他依然还有这个打算，而且这次他有更充足的把握，因为不再是给白玉山开什么空头支票，他的手里有崇祯皇帝加盖了玉玺印章的正式册封诏书。
平辽王！这可是了不得的封赐了，那是货真价实的王位，绝对是名正言顺，官网上可以随意搜索得到的头衔，明晃晃，金灿灿，不知多少人穷极一生也跪求不到的。
宫剑本以为这次他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才能说动白玉山接受这个封号，可是令他相当震惊，白玉山几乎没有什么迟疑，竟然一口就答应下来，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大明天子的册封。
“宫兄的美意我怎么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那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呵呵玉山在此多谢了。”
宫剑楞眉楞眼的不知所措，肚子里早就准备好的说词一股脑全吞了下去，他一时半会是转不过来弯了，任他阅人无数，机变百出，可是终是赶不上白玉山的转变，其实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否则就没意思了，这个华而不实的平辽王听起来名头响亮，可是并没有多少含金量。
一个在风雨中飘摇的王朝，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许诺出去的官职就算比天还大，又能风光几时？这就好比当年的蒋家王朝，为了招揽人头做最后的挣扎，那些手底下有个七八十喽啰的土匪恶霸都有可能被封一个军长，司令的头衔，这情况和现在的平辽王异曲同工。
“上次拒绝宫兄的厚爱，那是我还没看清形式，井底之蛙眼光短浅，今日我才明白有一棵参天大树可以依仗的好处，出来混的，谁不想有个光宗耀祖，衣锦还乡时的派头呢？你说是吧？”白玉山看着宫剑那副要憋出血的模样，赶紧笑着解释了一通，可是他的解释宫剑更是坚定了一件事，这小子肯定有花样。
既然白玉山接受了朝廷的册封，那么在名义上就是宫剑的上司了，平辽王好歹也是一方封疆裂土的王爷，宫剑要以正式的礼节隆福升参拜却被白玉山拦下了。“这个名头我只是拿来做一杆大旗而已，宫兄不必当真，咱们还是以朋友论处即可，要是你弄得那么正式，我想恐怕日后咱们就该生疏起来啦！”
宫剑当然见好就收，两个人都是一肚子鬼胎，面皮上却好得不得了。
“眼下关内是个什么情况？”白玉山问道。
“山海关清军兵退，朝廷又可以全力以赴的平定各处暴民，只要假以时日，相信四海必将再无战事，百姓们也就可以重新安定下来。”宫剑掌管全国的特务机构，大明朝的任何情况无有不知。
“这一天很难实现，满清相信很快就会孤注一掷，全力叩关了，那个李闯的军队也绝不会给大明任何喘息的机会，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究竟谁会先一步进驻北京城！”
宫剑瞪圆了眼睛，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玉山的意思不管谁来谁走，大明终究是无药可救了。这怎么可能？
“既然白将军能洞察天机，想必心里已经有什么应对之策，不至于让我大明倾覆于敌手，不论是满清鞑子，还是造反的暴民都是天下苍生的梦魇啊！”宫剑忧心忡忡的说道。
白玉山心中暗道:“想不到腐烂透顶的大明，居然还真有宫剑这样为国为民殚精竭虑的好官。”
“办法是一点没有，这么大一艘破船，凭一己之力绝对难以改变它即将沉没的事实，不过看在你为天下百姓担忧的份上，我们可以试试让最后的损失降到最低。”
宫剑只好点点头，现在他已经明白白玉山两次对高官厚禄不同的态度了，第一次估计就是看透大明王朝在风雨中飘摇欲坠，朝不保夕，还怎么有兴趣做什么短命的官员？
第二次欣然接受，八成是为了日后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起兵之名，毕竟一个大明平辽王的旗号一举，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这个宫剑果然是心思精巧，居然已经把白玉山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眼下白将军打算如何自处？”
白玉山笑了:“当然是趁你病要你命啦！痛打落水狗的事我很乐意干，不知道宫兄敢不敢和我到盛京去乐呵乐呵？”
“你要出兵盛京？”宫剑又是大惊失色，凭他这点人马竟然想去打满清的国都？这是不是有点孟浪？尽管你的武器比较先进，可是毕竟人数是个硬伤，万一……
看到宫剑一脸踌躇，白玉山知道他有点心里没底，便笑道:“宫指挥，打仗有很多种方式方法，并不一定非要当面锣对面鼓的硬碰硬，有的时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是能达到同样战略目的的。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脑袋抽风，跑去送死，我还没活够呢！”
宫剑再不迟疑，一抱拳:“宫谋多虑了，愿随白将军前往。”
白玉山道:“这次就有劳宫兄你的部下了，让他们全部活动起来，这次行动可能要辛苦他们了……”
不要认为满清控制下的区域都是像后期那样，用一条金钱鼠尾辫子来区分各民族的人种，其实那是为了打击汉民族的民族自信，和顺服满清统治的一种态度，提出剃发制度的人其实还是一个无耻的汉人降将，所以目前来说并没有强制所有人都留那种难看至极的发型，反而是一个大杂烩，什么样的都有，这宽松的制度也给白玉山一行人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不需要把脑袋剃个精光，后面留一个小尾巴，要是非那样才能混进来，估计他得令换路数了。
盛京城并不是很大，四四方方的一座城，东南西北各有一扇城门，甚至比起中原的那些大城来要查差了很多气魄，比如说瓮城这种防御附建就没有。横平竖直的大街如同棋盘上的条格般整齐，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皇太极之所以能够有充足的钱粮物资窥伺南朝，皆因和他重视民生生产分不开，生产力决定一个民族的生存能力，强大的生产力会促进蓬勃的经济发展，经济发展自然离不开工农商，以盛京为起点，满清的子民们已经把行商的脚步迈出去很远，在这一点上，皇太极还是有很大作用的，如果他这一生不穷兵黩武，一心为民生发展尽心尽力，估计满清这个民族不会被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隆福升商号是盛京最大的物品集散商行，老板是八旗人，曾经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大世面，是一个十分精明强干的买卖人，他的隆福升是宫里定点采买之处，据说那些贵人妃子，格格阿哥们用的物件如果不是来自这里，那就会暴跳如雷，反之则不会吝惜钱财的大肆购买。
隆福升的买卖现在已经完全铺开，不但经营商品，还开着票号，满清地界上几乎到处都有他的分号在经营，如今的隆福升伊然成为满清经济发展的领头羊，甚至它的起伏跌宕直接能够影响朝中大臣的心情，因为有不少大臣都在隆福升入了股，所以直接和自己的钱袋子挂了勾，又怎能不对其关照有加？比如那个内务府大总管拉海就是隆福升的实际股东之一。
隆福升大掌柜的名叫万隆福，正经的镶黄旗籍，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精力充沛的巅峰时期，他眼光独到，很有一腔冒险的精神，年轻时曾是一名八旗骑兵，随皇太极征伐过蒙古，打到过北京城下，不过这个人不思杀敌立功，而是一门心思的趁火打劫，专挑那些豪门富户掠夺金银财宝，后来脱离部队，凭着抢来的第一桶金开始创业，有见识，有胆量，有人脉，万福隆这买卖如同滚雪球般越做越大，已然成为了胡雪岩式的红顶巨商。
虽然早就不用他亲自抛头露面迎来送往的招待客人，可是养成的习惯那是绝难改变的，他每天不愿待在府里听那些姨娘太太叽叽喳喳的勾心斗角，反倒是喜欢呆在商行里头，泡上一壶茶，慢悠悠的品着滋味，耳朵里听着伙计们迎来送往的热情吆喝，柜台上算盘的噼啪声，看着天南地北的各式人等穿梭流连，对万老爷来说这就是最大的享受，他能通过这些细微末节，感受到自己人生的精彩，那种一店我有，天下在手的感觉舒适的无与伦比。
今天依照老惯例，他刚刚品了一遭茶，就被旁边的一阵嘈杂声吸引了目光，万老爷眯缝着眼睛看过去，原来是自己的活计正在和两个年轻人费力的讲解些什么。
这可奇了怪了？万隆福的心里有点不高兴了，都说店大欺客，在自己这里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来的客人哪怕只花一个大子儿买块手纸，那也得按照上帝的标准去接待，毕竟人家进来是送钱的，又不是白白从你手里抢钱？还别说，万老爷的生意经还是很超前的。
“巴彦，去看看怎么回事？”万老爷吩咐伺候他的家奴巴彦去看看情况。
不大会儿，巴彦带着那个伙计过来了，他一努嘴，那个伙计躬身道:“老爷，那两个高丽人不是来买东西的，他们是来推销东西的，我和他们解释过了，咱们进货是有专门渠道的，可是他们和我纠缠不清，惊扰了老爷的清闲，小人任罚！”
“哦？推销的？”万隆福摆摆手，没有要追究伙计的意思，他做得确实没有错，自己的所有物品哪都是有专人采购，无论来历质量可都是有保证，也有据可查的，要知道他的物品是要供应皇宫开销的，万一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一问三不知，那他还干个屁呀！
“是的，他们推销一种食物，所以我更是不敢应承了。”
“什么食物？”万隆福顿时没了兴趣，随意的问道。
“小人不认识，没见过，那两个高丽人说那玩意叫什么白糖，对，就是白糖。”伙计挠着头说道。
“白糖？”万老爷转了一下眼珠，想了想便站起身，径直向那两个年轻的高丽人走过去。
万隆福没听说过还有这种食物，自然会吸引他的好奇心，于是亲自上前长长眼。
当那两个高丽人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美轮美奂的黄铜盒子，掀开盖子后，万老爷的眼睛就是一亮，金灿灿的盒子里铺着满满登登一下子细沙一样绵软的白色结晶体，色泽简直吊人胃口。
“这玩意儿怎么食用法？有什么特殊的滋味吗？”
高丽人示意万老爷借个杯子一用，伙计看他点头后，跑去台面上取了一个茶杯给高丽人，高丽人用黄铜的小勺舀了一些那种绵沙般的东西在杯子里，然后注入热水轻轻搅动几下，递给了万隆福。
万隆福没有品尝，而是把茶杯转手递给了巴彦，巴彦知道主子这是怕有人下毒，这是让自己试毒呢！他不敢犹豫，接过来就咕咚了几口下肚，被热水烫的直咧嘴，不过脸上却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什么滋味？”万老爷紧紧盯着巴彦的表情，挺了一会儿问道。
“老爷，是甜的，可真好喝啊！”
高丽人重新又沏了一杯糖水递给万老爷，这次万隆福没有再矫情，他轻轻的小口品尝了一下，眼睛立时瞪圆了，又深深的来了一大口进嘴里，舍不得吞掉，在嘴里细细的品味，好半天，他才睁开微闭的双眼，大声叫道:“傻愣着干嘛？还不给贵客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