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叛徒豁牙子
等夜幕降临的时候，扎库勒已经打扫完了战场回来，拉老王去看战利品了，这场伏击战毫无悬念，因为不知道具体人数，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到底全歼了这伙罗刹鬼，老王他们不在乎，就算是趁夜色跑掉三两个也没关系，千里迢迢，他们能活着跑回老家那算他们命大，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马车上的物资简直让老王惊掉了下巴，这他奶奶的都是啥玩意啊？既不能吃又不能喝，一块块，一坨坨的除了铁还是铁，剩下的就是夜壶一样的坛坛罐罐，只有那一堆堆棉布帐篷还勉强能入他的眼。
卓雅指着那些铁家伙告诉他们，那是勘探石油和加工设备，不要小瞧了这些东西，那可是沙皇倾尽全国之力打造出来的，有了这些东西，那就是不可估量的财富。
到底怎么用这玩意变成财富老王不懂，可是石油两个字他还是听说过的，白玉山似乎对这玩意非常看重，想当初他还因为要拿这种油去点火把，被白玉山恶语相向来的，老王眼珠一转:“把马匹卸下来养好，车上的货物除了那些铁疙瘩不要动之外，别的能用得着的全部搬下来，多支几顶帐篷。”
那个瓷娃娃现在算是扎库勒的人了，自然不可能再让她和那帮臭男人挤一个帐篷，就算是他父亲也是不行的，还有被救下来的那些蒙古女子。也就是巴图的族人，她们也应该有个安身立命之所，等日后再让她们寻亲去吧。
晚上，两个连长在一起合计了半天，任务完成了，该何去何从得有个计较，经过一道研讨，老王领着一连暂时留下。一来这些物资和那些所谓的科学家该如何处理还要等白玉山的回话，二来怕还有别的罗刹人出现，到时候再来个高地争夺战可就有笑话看了。
扎库勒领着他的新编第三连回去汇报情况，顺便把战马之类家里能用得上的物资带回去，巴图那二十个人去留自愿。
第二天吃过早饭，早就打点好装备的新编第三连集结待命，扎库勒和老王挥手告别以后跳上马背，领着部下就开拔了，看着远去的背影，老王笑骂道:“把你那老婆看住喽，别走丢了！”
“放心吧！就算你丢了，她也不带丢的。”扎库勒得意的喊道。
不光是以扎库勒老婆的身份，卓雅还是以罗刹科学家见开发团代表的身份前去觐见这支队伍的最高领导人的，她自然要随扎库勒同行，听到老王和扎库勒两人的对话，卓雅还以为这是他们之间分别时的祝福呢，不由也回头对老王喊道“打死你大娘！”她顺嘴冒出一句她的母语，可是听的王连长一个跟头差点栽倒，这娘们居然敢骂我？真是媳妇娶进门，打死介绍人啊？
扎库勒也呆了，他拉着个脸子凶卓雅:“你还记仇呢？干嘛临走临走还骂老王？”
卓雅一头雾水，猛然想明白了是咋回事，不由的哧哧笑起来。
“我可没骂他啊！我说的打死你大娘，是我们国家的语言，意思是再见！”
扎库勒摸了摸脑袋:“我靠，原来是再见的意思啊？老王可别误会喽。”随即他想到有趣处，不禁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晓行夜宿，欧洲战马的脚程确实不赖，五天后，远远的已经能够望到驿站镇背后的那座山尖了，扎库勒命令全体休息片刻，整理一下仪容，他这次是大获全胜而归，自然是想板板正正的招摇过市，要是满脸尘土，衣容不整的被人看到，难免会认为义勇军吃了败仗，这才跑到丢盔卸甲的模样，到底是年轻人，显摆一下的小心思也还是有的。
不过扎库勒光顾着回来的兴奋，整支队伍谁都没有发现，就在他们再次跳上马背奔着驿站前进的时候，队伍的最后一名士兵趁着道路转弯的间隙，居然拨转马头，背道而驰了。
二十多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是白玉山竟然在这二十几天里创造出了两个奇迹。
首先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汽油和柴油的提炼已经成功，当清澈见底的燃料潺潺流进木桶里的时候，所有参与科研的工作人员惊讶的发现，他们这位最高指挥官竟然湿了眼睛，或许这些燃料代表什么深远的涵义那些工作人员并不十分清楚，可是白玉山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了，这意味着他将要凭此一飞冲天。
第二个奇迹就是柴油发电机组的安装完成，这又是一个伟大的成功，第一步最难的门槛他已经迈过去了，剩下的一系列所需要的科技产品，那些工匠们自然可以举一反三，制作起来就不用那么费力，摸不着门径了。
这两项创举的成功，标志着白玉山的战争机器已经开始启动了，他摹画在图纸上的所有东西可以开始进入试产，待技术完全成熟过关之后，量产已经指日可待。
听说扎库勒带人回来了，白玉山连忙洗了手出来接见，说句心里话，尽管他这次派出足足两个连的人马，并且携带了最先进的远程步枪，可是这第一次和敌人交手的胜负如何白玉山的心里还是画魂的，此时听完扎库勒的汇报，知道事情顺利的简直超乎想象，这才把一颗心落回肚子里。
扎库勒让卓雅上前进见，他没敢隐瞒白玉山，把阵前招亲的经过详细的介绍了一遍，白玉山哑然失笑，想不到扎库勒还有这等艳遇。他这个现代身份的人，早就对这种跨国的婚姻见怪不怪了，只要扎库勒不娶回来一个黑妹改了自己祖先留下的颜色，他是完全没有一点意见的。
“你说你们是石油方面的科学研究者？不知道对这方面的技术达到了什么程度？”白玉山最感兴趣的还是这个，要知道在他的记忆里，石油化工要迟很久才会发展起来，可是历史居然和他来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沙俄居然现在就发现了石油的价值，那么更遥远的地方，比如美洲，澳洲那些地方，不知道还有那些领先人类的高科技被研发出来了呢？想想真是头疼不已。
“亲爱的白先生，我父亲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只是他的助手而已，有些数据我并不是完全清楚，不过据我所知，现在从原油中提炼塑料制品，还有改良土地的肥料，橡胶，沥青这些生活用品，他已经有了成型的技术，要是想知道得更详细，我想您可以亲自和我父亲交流一下，我观测，您好像也不是一个外行吧？”卓雅很聪明，居然几句简单的交谈，竟能看出白玉山是个懂行的人。
“呵呵！你很聪明，我确实懂一些石油方面的知识，要知道华夏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在某些方面确实要比你们了解的多一些。”白玉山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自吹自擂。
卓雅忽闪着长长的睫毛，脸上的怀疑之色一点都不懂得掩饰。
“你不信？”白玉山笑道:“来，我领你看一样东西。”
当金黄色的两桶液体放在卓雅的眼前时，这个瓷娃娃般的女子不由自主的的后退了几步，用手掩住鼻子，一个劲的说道:“哎呀，这是什么东西？可真难闻啊！”
白玉山哈哈笑着，用木勺舀了一点那种液体，远远的走开一段距离后掏出火镰子，只见呼的一声冲出一股强势的火焰，久久不曾熄灭。
卓雅惊呼了一声跑过来，围着那堆火焰转圈。
“这就是我从那个原油里面提炼出来的，这个是汽油，那个是柴油，燃点要比汽油低许多，不过燃烧的热度和持久性要比汽油好一些。”
“你可真厉害，这可是巨大的发现啊！足以改变人类的发展方向。”卓雅很有见识。
“没错，只要有了充足的这样的燃料，距离和速度将不再是困扰人类脚步和视野的羁绊。”
“哎呀！太好了！”卓雅忽然又大惊小怪的叫唤起来，白玉山奇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怎么了。
卓雅一脸欣喜的说道:“对啊！如果你不提醒我，我差点想不到，原来还可以这样？”
白玉山问道:“卓雅，你怎么了？难道有什么新发现吗？”
卓雅欢快的只蹦，她一件憧憬的模样:“你知道吗白先生，我从小就想像小鸟那样能够飞翔在辽阔的天空之上，可是经过很多次实验都失败了，现在我才明白，不是我的实验有问题，而是我的方向错了，看到你的火，我猛然醒悟过来，我一直忽略掉的就是持续稳定的动力问题。现在，我相信我已经找到解决方法了，谢谢你！”
卓雅是真的亢奋过了度，居然冲过来在白玉山的脸上亲了一口，顿时吓得他不住后退，扎库勒就在旁边看着呢！他可不一定了解这位未来老婆民族的奔放礼节，万一要是让他误会自己居心不良，有夺人所爱的企图，那可出大事了，回头去看扎库勒的脸色，却发现有个战士正拉着扎库勒说着话，然后就见扎库勒急匆匆的走了，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急事让他不辞而别，但这幅景色扎库勒终是没看到眼里，白玉山的心稳多了。
不过卓雅说出来的话，却让白玉山的心头猛跳，难道这个丫头研制的居然是飞机？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摔跤捡狗头金，简直幸运无敌了。
此时，在驿站至珲春城的官道上，一匹骏马正四蹄翻飞，疾驰而行，身后掀起滚滚尘灰，马上的骑手俯身在马背上，娴熟的操控马缰，眼见得隐约可见的珲春城，他那颗一直揪着的心脏终于平稳着陆。
这个人就是扎库勒那新编第三连里的士兵，原名敖东，军营里的兄弟们更习惯称他为豁牙子，因为他的两颗门牙不翼而飞，所以这么称呼他颇为贴切。
敖东原本是水师营里的一名小兵，本来有望升到一名掌管十几人的小官，可惜不走运竟然被莫得彪当做“舌头”给俘虏回来，不过这小子也是一个滚刀肉，居然不怕死的顶撞白玉山，那两颗门牙就是被白玉山恼怒之下弄掉的，虽然没有被活埋，而是被扎库勒收拢在手，改投了义勇军，可是这小子并不领情。
义勇军的生活训练极为艰苦，豁牙子敖东早就习惯了水师营那优哉游哉的生活，自然是不会真心诚意的归顺白玉山，况且断牙之仇不报，他也难咽下心中一口怨气，不过这豁牙子城府不浅，知道审时度势，竟然阴奉阳违的玩起了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把戏，暗暗寻找逃离义勇军的机会，终于在扎库勒返回驿站镇时被他逮到时机，胯下有战马，手上有刀枪，天时地利俱全，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这支汉人队伍将来必是大清的祸患，豁牙子一边奔驰心中一边合计，如果自己前去军营衙门检举立功，说不定哪位大人一高兴赏自己个一官半职的也说不定，再不济也能打发自己路费花红，送自己回水师复职，他想到得意处，不禁嘴角上露出快意的微笑，断牙之仇终于可以报了，你们那些贼人就等着大军围剿吧！
本来像这样举报反贼盗匪的小事是惊动不了副都统大人的，可是下面负责接待处理这类事的官员一听到扎库勒的名字从豁牙子的嘴里冒出来，立时大惊失色，忙停止问话，将豁牙子稳在衙门，飞马报与咕嘟鲁。
咕嘟鲁每日被夫人折磨的死去活来，正在为小舅子的事焦头烂额，疲于应对之时，竟然听到有人前来举报小舅子投身匪军，立马惊了一身冷汗出来，忙不迭的赶到衙门提审豁牙子。
那个不知死活的豁牙子见到副都统大人居然亲自接待自己，一时间欢喜的不得了，误以为自己这就要时来运转，飞黄腾达了，他哪里知道自己口中的扎库勒，自己的连长，竟然是这位都统大人的嫡亲小舅子？所以他毫无保留的，甚至是添油加醋的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一字不落的说给都统大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