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美人如画
“这可如何是好?”金武城一时间有点蒙圈了,刚才那三架飞机的威力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看起来这个所谓的平辽王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京城里能征惯战的精锐之师尽被摄政王爷带走了,如果算上老弱病残满打满算他手里也只有四千左右的禁军可以支配,各大衙门的差役和皇宫内卫如果可以调动的话兴许能凑个万把人,可是临时抱佛脚,也能管用吗?“紧锁城门,命令士兵准备滚木礌石小心防范,本官这就进宫去找主心骨儿做决断。”金武城让士兵戒备,自己这就要下城,一回头却愣住了,一队锦衣华服的宫女拥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正从马道上缓缓上得城来,他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福临的娘亲,孝庄皇太后大玉儿。
金武城赶紧迎过去跪地迎驾,大玉儿上得城来,开口便问:“金将军对这伙儿贼人怎么看?”
金武城见太后摆摆手示意他起身说话,忙站起来躬身回道:“太后,臣一生戎马,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军队匪类,此人自称平辽王,可是就臣所知,大明朝廷可从来没有火器如此凶狠的军队出现过,刚才那可以在天空飞行的玩意儿想必太后也瞧见了,臣不才,确实没有办法破解那么奇怪的东西!”
大玉儿微蹙娥眉“我已经派人给摄政王报信去了,另外科尔沁部我也派了人去通知,可是就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挺到救兵来援?可恨那个瓜尔佳鳌拜,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摄政王派他前去剿灭匪贼毫无音讯,眼下匪贼竟现身京城,也不知道他的仗是怎么打的?”此时大玉儿心中颇为后悔,如果当初不是她替多尔衮拿主意,恐怕现在他正领兵围剿这些人,哪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怪只怪自己妇人之见,完全不知道这匪军的厉害之处。
“臣这就下城动员全城百姓一起上城防御,咱们城高墙厚,谅那贼人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可奈何。”
“不必了,那个平辽王很有心机,恐怕他早就想到这一点,所以才会有这个东西从天而降。”大玉儿伸出纤纤玉手,手心里豁然握着一页彩纸,正是飞机上撒下来的讣告。
“哀家已经把皇宫里面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全部带来,你酌情安排吧!百姓的主意还是不要打了,那些官老爷们平日但凡能善待一下这些子民,恐怕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吧?国不知有民在先,后才有民不知有国,这就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轮回,又能怪百姓吗?”大玉儿若有所思。
金武城听到皇太后嘴里居然说出这番话,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好借口去安排城防开溜大吉。
大玉儿踩着碎步走到城墙垛口处,向下面眺望去,只见城下那支匪军穿戴怪模怪样,却是军纪素然,一个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队伍的最前端,有一员年轻小将,骑在高头大马上,正抬眼望过来,两个人的目光一时之间竟然碰撞在了一起,大玉儿忽然只觉得一股森然之气袭遍全身,那员战将也不是面如潘安,颜似宋玉之辈,普普通通的一张脸,远远望过去,大玉儿竟然觉得那是怎样的一副帝王之相啊?简简单单的一骑战马,简简单单的松懒坐姿,居然有一种睨视天下的霸气扑面而来,她这个见惯了大人物的女子,这一刻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城下那个平辽王确实不是池中之物,恐怕在这乱世之中早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城下的白玉山此时眼见得城头上来一个女人,在众多清兵的簇拥之中,简直就是万绿丛中一点红般的引人注目,略一寻思,他就知道这是谁了。不由暗自一笑抻着脖子喊道:“玉儿姐姐,是你吗?”
这一嗓子喊的敌我双方将士全都把目光投向他的身上,这小子胆子可真大啊,居然敢如此称呼大清皇太后,有生气的,有羡慕的,也有暗地里挑大拇哥儿的,其实很多人梦里何尝不想喊上这么一声呢?
大玉儿一时愕然,不过随即就是展颜一笑,这个平辽王还是很有意思的嘛!既然肯喊自己一声姐姐,那么想必他也是自己的粉丝喽?女人无论多讨厌一个人,也不会抗拒那个人对自己的欣赏的,大玉儿素来以容颜冠绝而自沾,连多尔衮,皇太极那样的盖世英雄都为自己痴迷不已,何况城下那个年青的菜鸟?一时间大玉儿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情况危及,她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施展美人计,在这方面她还是很专业的。
心里想了这么多,可是面上却毫无表情,向城下瞄了一眼,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我去!这就走了?白玉山臊眉耷眼的看看城头消失不见了的靓影,撇撇嘴“看来男人不展示点实力出来连女人都看不起啊!来人!架炮,给我把城门轰开。”
有战士拖了两门山炮过来,毫不犹豫的架炮发射,两颗炮弹轰然出膛,直接钻进天佑门的门洞子里,随着闷响声,一股烟尘从门洞里喷涌而出,那两扇厚重的城门被炮弹击中,立时炸的支离破碎,正从马道上往下走的大玉儿一个踉跄,差点被脚下巨大的震动震倒,她花容失色,在宫女的搀扶下站稳了脚跟,“金武城哪去了?”她四下寻摸。
城门被炸飞了,立刻有大批禁军在金武城的命令下手持盾牌趁着烟尘未落掩杀出去,一千铁骑冲出城门后便打马狂奔,挥舞着马刀铁枪向白玉山的方阵撞去,大玉儿此时重新又回到了城墙上,正手扶垛口向下观战,只见禁军提起马速,眼瞅着几个呼吸之间便要扑入敌阵,义勇军战士们的方阵毫不动摇,面对来势汹汹的铁骑他们似乎并不畏惧,白玉山拨马闪到一边,然后抬起右手,给士兵们下达了作战命令。
刷的一声,方阵最前排的士兵原地卧倒,第二排蹲下,第三排准备,这三排士兵的燧发枪齐齐举起,几乎都不用怎么瞄准,直接扣动扳机,轰然枪鸣大作,无数的铁砂构筑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铁网,牢牢的将扑来的禁军铁骑笼罩在里,粗大的散弹洞穿牛皮盾牌,然后狠狠砸进人体,更有无数战马被打得遍体鳞伤,筛子般的伤口喷洒着殷红的鲜血,前仆后继的倒在冲锋的路上。
这三排义勇军战士射击过后立刻快速的向身后隐退,把后三排的士兵显露出来,随即又是一阵枪响,以此类推,直到清军铁骑再没有一人一马还能站立当场这才重新组成原来的方阵队形,一个个面色素然的站在那里,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近千名禁军铁骑被人家如同切瓜砍菜般的须臾时间就全部消灭掉,大玉儿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让她从骨子里感到了恐惧,这是一股怎样的力量啊!她相信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谁能在这些人的阵仗前面可以泰然自若,皇太极不行,她的多尔衮也不行,放眼整个大清国,也没有谁可以克制这种恐怖的力量。
一种从心底里产生出来的挫败感和绝望,反而让大玉儿更加冷静起来,她没有因为自己勇士的血染沙场而愤怒,此时的她心里清楚,就算她的多尔衮此时此刻能够带着他的虎狼之师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徒然增加无数条无辜的性命,这已经不是他们满清勇士们靠勇猛无畏,快马钢刀就可以横扫天下的时代了,大玉儿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天际,突然在心底里有一丝后悔,如果不派人去给多尔衮送信求援该多好哇!
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马尸首,白玉山皱了皱眉头,这浓重的血腥气味确实难闻,他抬头看到那个大玉儿去而复归,重新驻立在城头,于是仰起头喊道:“大玉儿姐姐,你还打算再试试我的兵威吗?我看还是算了吧,留下点人手好给你看个家护个院啥的,我可不想再添杀戮啦!要不然死后阎王爷还不定怎么难为我呢,依我看,不如打开城门,咱们做在一起好好聊聊如何?看看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大玉儿忽闪着大眼睛,忽然间展颜一笑,接口道:“既然平辽王有如此诚意,哀家怎敢不从?我这就大开城门,掸街净尘,亲自下去迎你进城,只是不知道平辽王有没有胆量进我这盛京城?”
“哈哈哈”白玉山听那半空里飘来的天籁之音,不由放声大笑“我就是奔着盛京来的,焉有不敢进城之说?”
“将军,小心有诈哦!”扎库勒和梁连长在一旁劝道,程姑娘更是一脸紧张,这盛京城里普通虎狼之穴,这么进去会不会草率了些?
“不用担心,这飞机和大炮连轰带炸的,早就吓破了她们的苦胆,我又干掉了一个千人骑兵队,他们知道我不是开玩笑而来,生起气来可是会杀人的,那个大玉儿不是一般女子,想必她应该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虽然危险是有点,可是只要有一线和平解决的希望我也想去尝试一下,毕竟死太多的人换来的胜利也是堵心的,不管敌我双方牺牲谁的战士,那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子弟,唉,还是能少杀一个就少杀一个吧!”
白玉山没有带部队,只带了一个扎库勒骑着马就进了城门,他的身影牵动着外面所有人的心,一个个屏气凝声的听着动静,只待发现情况不对,立时发难。
“派人出去把受伤没死的兵丁弄回来救治吧!”这是白玉山见到大玉儿时说的第一句话。
大玉儿在众人的簇拥下注视着这位自称平辽王的年轻人,似乎想要看清他到底是什么材料制作的,年纪轻轻不但沉稳老练,心机更是深不可测,就凭他见面这第一句话,就让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宫女侍卫对他虎视眈眈的态度大为改观,纵然是死敌,没有人敢否认,他还是有些风度的,最起码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冷血残忍。
“想不到平辽王心肠这般慈善,可是既然有菩萨心肠,又为何要发兵盛京城?这不是擅起刀兵又是什么?”大玉儿命人出去收拾伤兵后转头质问白玉山。
“我想玉儿姐姐您可能是误会了,我这可不是擅起刀兵,我这正是为了平息战乱而来,满清十万大军现在还在山海关那里砸我们家的大门,你还不允许我上房后儿捅破你几扇窗户解解气?”白玉山开始胡搅蛮缠,一边气着人一边也端详着这位如雷贯耳的大玉儿。
啧啧!对这位青史留名的孝庄皇太后,白玉山在后世的时候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版本的影视剧,虽然里面的女主演个顶个的貌美如花,可是和眼前这位真身相比,依然逊色不少,难怪可以迷倒众生,颠覆后宫,确实有资本。
如果不知道陈慧琳是谁的朋友们,那么肯定听过一首《不如跳舞》的歌曲,孝庄皇后大玉儿无论从神态还是容貌身材各方面,都和陈慧琳神似。
“可是你这哪里是打破几扇窗那么单纯,分明就是想要我大清性命的节奏,算起来死在你手下的大清勇士可不在少数了吧?”
“怎么?我杀的大清兵丁,还没有你八旗铁骑三番五次屠戮中原的一个指甲多,你就受不了了?”
“我问你,鳌拜的部队哪里去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呵呵,鳌大将军已经魂归故里,从此再无需鞍马劳顿,奔波征战了。”白玉山一脸庄重的说道。
大玉儿没有再问下去,她已经明白鳌拜这是全军覆没了,心里的疑惑解开的同时,她更是对白玉山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不敢估量了。
“也好!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对我们活着的人来说,只有走到这一步,才能抛开一切烦恼,从此再无牵挂惦念,那种境界可真令人向往啊!”
话语中竟充满了无尽的伤感,高大的城墙下,在废墟一般的城门口,五光十色的凤撵衬托里,这个柔弱的女人竟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宛如一副最美不过的仕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