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她的哥哥习惯听她的话,被妹妹挽着真让人很尴尬,他只好看着客厅中的其他地方。“您讲得对,”阿尔塔米拉说,“现在的人没有干不出来的事,即使没有意思的事,或是做了就忘了的事。就在这,我就能随便找出10个人类似乎这样的人,根本没人记得他们是杀人犯,就连他们自己也一样。”
“一些人会因为自家的狗的腿断了而潸然泪下。但在拉雪兹神甫公墓,即使是送葬的时候、伤心欲绝的时候,巴黎人会说,死者具有什么美德,什么什么品质,甚至是把祖宗的事迹也会拿来歌颂。倘若阿拉塞利亲王枉费心机,我命不该绝,而又十分幸运到重拾在巴黎的财富,我很想与您和八九个毫无悔过之心却令人仰慕的杀人犯共进晚餐。”“我们虽然是没有粘上什么人的鲜血,却会被沦为雅各滨派的嗜血鬼,受人抛弃,就像混进上流社会的百姓受人鄙视。”
“正确。”德·拉莫尔小姐随即说。阿尔塔米拉呆呆地注视着她,于连却不正眼瞅她一眼。“请搞清楚,我们的革命失败、彻底的失败,”阿尔塔米拉继续说,“就是因为我不愿意做他的刽子手砍别人的脑袋,不舍得把万元的财产分给支持我们的人,如今国王要绞死我。就在这之前他还亲切地称呼我为‘你’。倘若我照他所说的做了,就不会落此下场,他会颁给我成功的勋章来分享喜悦……其他就是那么回事,一招走错全盘皆输啊。”
“那时,”于连说,瞪着眼睛,“您还不懂得……但是如今……”
“您是不是以为我会把那些人的脑袋砍下来,不会做您说的几轮特派?……我郑重其事地告诉您,”阿尔塔米拉的面色恍惚,“如果您曾经与人决斗中杀过人,现在就不屑于用这种方式处决他。”
“是吗?不觉得,”于连说,“我只注重结果,过程并不重要,如果要就两个人而必须杀一个人我会怎么做你也许猜得到。”他诚实而严重的表情似乎对世人的虚伪与狂妄强烈的鄙视,慢慢的他的眼睛靠近了德·拉莫尔小姐的脸庞。然而那种监视似乎更强烈。尽管这深深地刺激受了刺激的德·拉莫尔小姐这样也无法忘记于连,愤怒地拉着哥哥走了。“我应该自我麻醉然后释放一下。”
她自语道,“我要有最好的舞伴,说着去勾引别人了。天呢,这是个疯子,太无礼了,费瓦克伯爵。”她同意跟他跳舞了。“比一比最疯,”她心想,“不过,这话得让他说话。”其他四组的队伍都只不过是摆设,都仔细倾听着玛蒂尔德小姐的俏皮话。德·费瓦克伯爵神情慌张,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哭弄风骚,故装怪相;玛蒂尔德心中有火,对待他就像仇人。天亮了,她才下场,全身无力。回去的路上,她还用仅剩下一点的劲来讨人怜悯。慢慢地,他沉浸在鲜花、美女、音乐的梦想中陶醉在自己的荣誉和别人的自由中。“多么美妙的舞会呀!”他对伯爵说,“一切都那么完美。”
“还缺少思想,”阿尔塔米拉答道。眼角中挤出了轻轻的神色,却处于礼貌硬是掩盖了回去。“您呀,伯爵先生。又在打什么歪注意了吧?”
“要不是我的姓氏,我会出现在这个充满仇恨思想的客厅。不超过歌舞剧的歌词的讽刺效果就会得到奖励。然而有智慧的人话里有新意,就被成为作犬儒主。你们的一位法官就叫这个?你们像贝朗瑞一样把他扔进监狱。在你们这儿,如果有思想有意义的东西,圣会就会将其送到法庭上让上流社会还欢呼。这是由于你们这个衰老的社会把礼仪极为看中……你们啊,也就是一时之气缪啦和华盛顿不一样。这里只有虚荣。有主见的人的话总是被人鄙视。”说到这,伯爵的车子载着于连停在了德·拉莫尔府前。于连爱上了这个坏蛋。阿尔塔米拉曾赞美他,但显然不是那么确信:“您身上没有那种法国人的浮躁。”也许这就是运气,恰好前天于连读过卡西米尔·德拉维涅的悲剧《玛利诺·法利埃罗》。“伊斯拉埃尔·贝尔蒂西奥,他是所有威尼斯贵族中最有个性的。”这个平民恼怒道,“然而这些人的贵族血统能追溯至此世纪,竟然比查理大帝还要早100年;但今晚德·雷斯公爵的舞会上,最高贵的血统也仅能上溯至13世纪,而且都是用滚中爬的。好!也许这些贵族身价不菲,可是人们并不记住是伊斯拉埃尔·贝尔蒂西奥。”这次谋反狠狠的诋毁了社会上信任的力量。而在谋反中,死亡的态度也就应该是这个下场。才智同样失去了威力……“在这个法官是给库里埃投进监狱?就这检察官地位……我在说什么呢?他居然出卖给圣会,他会当上部长,因为这位不朽的丹东偷盗过。米拉波也出卖过自己。拿破仑在意大利盗窃过几百万,那么也会被难倒。只有拉斐德没干过。他是不是应该去偷盗?是否要隐藏自己的良心?”于连心想。
他被这个艰难问题困惑住了。夜里,他可以畅谈那时的历史。第二天,他坐在那找东西,别惦念着那谈话。“事实上,”他的思想脱离了思想的轨迹,然后自语道,“假使自由党人把民众扯进来。就没那么简单了。这些孩子们……就像我!”于连叫道,梦中吓醒了。“没经历过这些怎么有什么本事说别人呀?也许这勇气在一生中也就这么一回了吧。就看那人,离开饭桌时大叫:‘绝世到底,这一些都阻挡不了我敏锐的思维。’没人认识这伟大的过程中发生什么……”德·拉莫尔小姐来到图书室,这令他深刻的回想起来。
这让人惊叹的品格,让之振奋不已,激动的心情超越了一切,眼光停在德·拉莫尔小姐身上,根本没提到她,似乎心里没有她。他发现了她在场,硕大的眼睛立刻暗淡了下来。德·拉莫尔小姐看到这些,心里十分痛苦。她向他索要维利的《法国史》,她够不到最后一格。于连急忙帮忙搬来高一点的架子。于连拿到书给她的时候,都没想到。一不小心,他撤梯子的时候,胳膊把玻璃弄坏了。
一阵巨响,让他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他慌忙向德·拉莫尔小姐致歉,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也只能这样了。玛蒂尔德知道他不喜欢与她聊天,更喜欢静静思考。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选择离去。于连看着她走了。今天的衣着打扮与昨晚的打扮具两种不同的风格。但都让他难以忘怀。这个女孩子在昨晚德·雷斯公爵的舞会上是如此的吸引男人的目光。“确实,”于连想,“这黑色的连衣裙让他的腰更加妩媚。她有女王般的气质,可是她为何要披麻戴孝?”
“如果我问她为谁披麻戴孝,可能我又做了一件让人笑掉大牙的事。”于连完全从高度兴奋的状态里走出来。“我应该重新读一下早晨写的信,没人会知道我信中的一堆错误,”他正准备聚精会神读信,忽然听到衣服的摩擦声,他马上回过头,德·拉莫尔小姐就站那对她微笑。
有一次让她惊扰了,于连很气愤。而玛蒂尔德呢,她对眼前这个人的表现如何无关紧要,只是他的表情让她感到了成功的满足。“显然,刚想了一些对您来说很有趣的事,索莱尔先生。是有关那桩阴谋的点滴详细细节?阿尔塔米拉伯爵来巴黎的原因是为了那场预谋。请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说我保证!”这话出口连她自己都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去恳求一个下人!她想缓和自己的不安,又说:“您一向对任何事不感兴趣,现在怎么对这事如此感兴趣,一个和米开朗基罗的先知一样的人?”这些问题不知不觉伤害了于连,让她怒到极点。“丹东盗窃是对的吗?”他突然愤怒地问她,“西班牙的革命党人,皮埃不管什么党派的人都不该把无辜的百姓牵连进去?他们该把军队里全部勋章颁给那些没有价值没有劳动的人吗?戴上这些勋章他们不怕原国王回来吗?都灵的金库该遭到抢劫吗?总之,小姐,”他神色怪异地走近她,说,“想把愚昧与罪恶逐出地球的无所顾忌地作恶吗?”玛蒂尔德恐惧了,不敢正视他的眼神,后退了两步。他的举动让她感到很羞耻,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便快速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