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市井小民
s市，无疑是中国一座性格高冷，举止优雅动人，如同丽人一般存在的城市，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一座引人注目，举足轻重的城市。她繁华绮丽，纸醉金迷，却融汇东西，连接世界；她婀娜多姿，娇媚动人，却不免藏污纳垢；她从诞生起，就活力逼人，迎来送往了无数的追梦人，多少人穷尽思绪，只为在这里争得一席之地；多少人终其一生，只在此间留得只字片言的传说；尽管如此，却因为她的魔力所在，依旧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投入她的怀抱，甘愿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下，成为一个个的时代逐梦者。市郊，在一条沿海岸行走的村镇路上，一辆黑色丰田商务车和一辆棕色大奔一前一后行驶在这条风景优美的路上，右手边悬崖下是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左手边是葱郁的山体，层峦起伏，虽然现在是炎热的夏天，但走在这条海岸线上，一点闷热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是徐徐的海风吹来的时候，那种略带咸腥味的海风让人倍感舒适。
前面隐约看到有一个小村庄，房子影影绰绰，错落有致，商务车里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一个长发白裙，长相精致动人的女孩转过头对着第二排的乘客说道：“邱总，前面那个村庄就是我们的目的地长角村了，公司之前进行过一次对村民的征地开发意向摸底，但那次是聘请第三方机构进行的一次意向调查，所以还没有任何的实质消息传入村民这边，我们王总此次陪同过来，主要是看看周边的环境，再确定计划的可行性。”
“这地方还真是不错，风景好，空气也好，非常适合我们公司此次的发展计划，养老、居住、旅游度假三者合一，真是一块黄金宝地啊！”第二排右侧的正是那个女孩口中的邱总。
“这个长角村离市区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平时根本没有外人到这边来，可以算是我们市的一个世外桃源了，但因为村旁是一条天然无污染的长海岸线，时不时有一些驴友或者公司组织的团队活动到这里来，这里的村民主要依靠的是打渔和简单的种植为生，经济效益比较低，如果我们能开发这块土地的话，村民肯定非常乐意，因为可以大幅提升原村民的经济收益和福利。”女孩儿说话语气快速、条理清晰，很明显，她应该经常参与一些公司项目的介绍说明。
第二排左侧坐着的那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接过话问道：“小靳，上次我们聘请第三方机构做意向调查的时候，同意或者有意向的村民占比是多少？”这个女人浓妆艳抹，戴着一副大镜片的墨镜，头发呈一个大波浪造型，手臂上裸露出来的皮肤看上去呈苍白色，一身淡蓝色的长裙与她脸上的妆容显得有点不怎么协调。
坐在最后一排一个穿着衬衫打着黑领带的年轻男子接道：“晏副总，这个是我们上次意向调查的文件和数据，你可以参考一下，根据数据显示，长角村第一次意向采集的时候，已经有百分之六十五左右的人愿意或者有意向邀请开发商开发这片土地。”他将一份文件夹往邱总和晏副总中间递了过来。
“我不用看文件，只要你们告诉我基本数据就可以了，一会王总在村里的时候肯定会问起这些的，王总是公司的副总裁，所有的项目都必须在她确认后才能上董事会讨论过会，所以一会我们一定要谨言慎语。”她似乎对这些叫她总的人有点不屑。
“怎么今天王总会要求我们带她来看这块地呢？以前我们所有的项目都是在董事会过完会以后王总才会去看项目现场的。”前面的小靳有点疑惑问道。
“我听说公司最近准备跟外面一家大型的信托基金合作，这个养老居住加旅游概念的项目就是这个基金提出来的，而且，我听说这家基金公司的实力很大，如果项目标的符合开发要求，一期的投资金额就达到上百亿，所以王总会如此慎重，还没有任何的计划书和数据出来，就先来考察项目环境了。”
“李意，别见风就是雨的，没有实质的文件下达之前，这些都是谣言，小心公司把你给开了。”邱总斥声警告道。
黑领带的年轻人咋咋舌头，打住不语。
晏澜听到邱正彬的话，心里暗中笑了笑，她知道这个拓展部总监胆子比较小，行事说话也比较谨慎小心，其实刚才李意说的事，她早就知道了，但合作方不是什么信托基金公司，而是一家投融资控股集团公司，听说是y省数一数二的集团公司，资金实力雄厚，早就有插足一线地产和金融的计划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合作企业罢了。
“王总这么慎重这个项目，是不是说公司对这块土地也是挺看好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拓展部今年的奖金会不会提高一点啊？”靳月琳两只大眼睛流露出渴望的眼神望着后面两个拓展部的最高领导。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想这么多干嘛？”晏澜嘴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有这种渴望，只是她不可能像前面这个小女孩一样，张口闭口就是工资奖金什么的，要不给人家的感觉就俗了。
“对了，邱总，我听说我们王总可是董事长的儿媳妇，怎么我来公司一年多了，从来没有见过董事长的儿子啊？”靳月琳好奇地问道。
“我只知道王总是董事长的儿媳妇，但董事长的儿子为什么没在公司里我就不清楚了，你们知道的了，我也是一年前才从其他公司跳槽过来的，可能有些事情你们知道的比我还要多呢！”邱正彬说的是真话，他事实不清楚这个问题。
“晏副总，你知道么？”靳月琳追问道？
对于那个“副”字，晏澜每次听到都觉得很刺耳，她索性不回答靳月琳的话，装作正在打盹。
“小姑娘好奇心好重啊？”开车的中年大叔笑呵呵地说。
“刘师傅，你知道董事长的儿子为什么没有在我们公司上班？你肯定知道，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了。”靳月琳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以前我是郭总裁的司机，后来因为郭总裁提出要换车换司机，我才调来部门开车的。”刘师傅一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笑着说。
“郭总裁？就是我们王总的丈夫、董事长的儿子吗？”
“是啊！要不还能有谁？！”
“那他为什么现在没有在公司了？”靳月琳更好奇了。
“好奇可不是什么好事哦！小姑娘。还是专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吧！别人的事还是少过问少知道点好，尤其是你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你去拼搏，别花心思和时间放在这些八卦上面。”刘师傅的话有点耐人寻味。
靳月琳想不到给一个司机不痛不痒地教训了一顿，心里有点不怎么舒服，幸好，她这个人什么事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没事。
车子已经驶入长角村了，在一个较大点空地上停了下来，后面的棕色大奔紧随着停靠在一边，从后排位走出一位三十出头，接近一米七左右身高的女子，身着白色上衣，黑色裤子，刚好及肩的头发带点小波浪，更显精明干练，都市职业味十足，脸上娥眉淡扫，一双眼睛就像天上摘下的两颗繁星，明亮有神，挺拔的鼻梁下是薄薄的双唇，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带着一种成熟女性特有的韵味，脸上洋溢着的自信让她的气场更显强大，淡淡妆容下，隐约透着一份坚韧和不屈，眉宇间还有一丝不易让人察觉到的淡淡忧思，她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容貌，更说不上闭月羞花，可她有一种特质的美，这种美需要时间的酝酿，如同一朵深谷幽兰，芬芳优雅。
商务车上除了司机刘师傅外，全都下了车，向着从大奔下来那个女人走去，齐声叫了句：“王总好！”
她便是创鼎集团的副总裁王雪颜，董事长郭正年的儿子，郭俊辉的妻子。
“各位好，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的情况完全不知道，只是粗略地看过邱总给我的一点简介，你们？能给我做个基本的介绍吗？谢谢！”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自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令人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若有若无的仰视感。
“王总，我们还是一边到处走走，一边给你介绍吧！这样的话会清晰一点。”晏澜平时对着下属那种趾高气扬的气势，在这里收敛得干干净净的，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旁边这个王总是什么角色，她自问还不敢乱来。
他们一行人边走边介绍着整个长角村的状况，王雪颜四处看着周围的环境，很认真地听着拓展部同事的介绍，一直没有怎么插话。
靳月琳很识趣地将手中那把伞遮到了王雪颜的头上，但没有走多远，王雪颜推却了她的好意，继续边走边听晏澜的报告。
“嘀嘀——”两声喇叭在他们的身后长鸣，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将所有人吓了一跳，纷纷转头向后望去。
只见身后一辆电动三轮车正停在离他们这群人两米远的地方，车上坐着一个穿着汗衫，带着一顶大草帽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下巴长满了胡须渣子，露在空气外的皮肤呈现出古铜色，与胳膊上一块块的结实的肌肉相搭配，显得这个男人长得尤其健壮结实。
他正皱着眉头看着他们这群人，眼中流露出让人莫名的神色，抓在电动三轮车手把上的双手始终放在上面，似是在等待着前面的他们让开道路。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在我们身后按喇叭吓人。”李意对着这个乡下人打扮的人大声喝斥道。
“嘿嘿！各位帅哥美女，你们挡住了这个村子唯一的道路了，能不能让一下？”他对李意的喝斥没有任何的反应，刚才不知所谓的表情，变成了一脸虚假的谄笑。
“乡下佬，没有一点素质。”李意骂了一声。
王雪颜的眉头皱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李意，眼中露出不悦的神情。
“大家让一下，是我们挡住这条路了，先让人家过去吧！”王雪颜带头先往旁边站开，其他人一看，纷纷站在一边让了开去。
“谢谢了，各位。”乡下人哈哈笑着将电动车开了过去，礼貌地向王雪颜点了一下头。
看着电动车远去的方向，李意“意犹未尽”又叫了一声：“以后把你们村全部收购了，看你还横不横，哼！”
“李意，哪那么多话？！”邱正彬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意，他已经察觉到了王雪颜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了。他平时虽然做事比较谨慎胆小，但察言观色这一块，在这里的倒没有他那么厉害的。
“晏副总，我想问一下，我们已经去相关的国土部门了解过这一片的土地了吗？功能是什么？可以满足到我们的发展需求吗？环评各方面会出现什么阻滞吗？”
“王总，国土部门我们去问过了，这里整个片区有部分是属于居住功能和商业功能用地，大部分的土地还是属于农业耕种用地，但考虑到我们的计划里面有部分是由农业板块组成的，所以刚好符合我们的发展需求，环评方面还不清楚，要进一步核实。”这些问题晏澜早就做过功课的了，所以她对答如流。
“我们现在朝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是一个名叫月亮湾的海湾，这个月亮湾总长约三公里海岸线，政府早将这个月亮湾划为海洋生态保护区，不允许任何企业进行开发，我们如果没有这个海岸线作为发展和宣传的概念，那我们整个项目的附加值将大打折扣，未来开发出来的产品，在去化率方面也会受到影响。”王雪颜侃侃而谈，让晏澜他们越听越是惶恐不安，尤其是邱正彬，作为拓展部门的总监，他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一个细节都没有去落实，这是他一个重大的疏漏，这个重大的疏漏，偏偏又是自己的副总裁当面说了出来，可以判断出来，她做的功课比他们拓展部做的还要多。
王雪颜倒没有说其他什么话，她作为一家公司的高层领导，犯不着在此时此地对部门的经理加以指责，有些话说出来了，聪明的人肯定能领会得到，说得太明白了反而过火了。
“既然政府已经将这个海岸线划为不可开发的保护区，那我们又想要利用到这个海岸线，只有通过和政府部门协商的方法，我们可以不进行破坏性的开发，而考虑其他的方式去利用这个海岸线，政府想要保护，那我们也可以顺水推舟，加强保护，只是换个概念去开发罢了，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利用到这个海岸线资源，给我们创造更大的价值，这样才是对项目的利益最大化开发。”拓展部的四个人一听，更加不敢说其他的话了，原本他们还想着利用这个项目优势，在副总裁面前邀功的，现在不用了，不给副总裁骂已经很好了。
“要不我们去那个月亮湾看看吧！反正我们也没有去过。”靳月琳在众人陷入沉默前提出了一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