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现
“你看你,出去一趟就招了这么个玩意回来,我就和你说过——”澹台夏忽然坐下用毯子蒙住头,转过了身体不理他了。
司空阳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不知道哪里又得罪她了,摸了摸鼻尖,把手上黏糊糊的东西用个盒子放着,出了她的寝室。
第二天澹台夏是自然醒的,洛花没有出现她的床边。
身上的伤口隐隐发痒,她把手腕和脚腕的纱布拆开看了看,粉嫩的肉芽长了出来,只是它还太嫩,不能裸露在外面。
她又缠了回去。
“咚咚咚——”
门被敲响,澹台夏撑着身子勉强把外衣穿上,开口应答:“进来吧。”
是司空阳,他今日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衫,领口袖口有大片银色的暗纹,腰间系了一个祥云样式的玉佩,他在外间坐下,没有进到寝室里来。
自顾自倒了杯茶,他说道:“我昨晚回去反思了一下,是我太过孟浪了,即使是因为稳住那怪东西也不该——”
“别说了!”
澹台夏急急打断他,经由他的提醒,肩上又隐隐发烫,昨晚他吮吸出来的吻痕今早已经青紫一片,她穿衣时不小心碰到都带着一丝疼痛。
她这幅羞恼的样子取悦了司空阳,殷红的唇向上翘起带着几分笑意。
“你我已经喝了合卺酒,成为了夫妻,这圆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话说到一半,澹台夏头发都未梳就冲了出来,脸颊通红,瞪着一双大大的翦水双瞳看着他。
司空阳自知理亏,看她是真的生气昨晚的事情就摸了摸鼻尖,没在继续了。
“咳,你身上的纱布需要更换,我来是帮你换纱布的。”
他的手在桌子上一挥,几叠整齐雪白的纱布就出现上面。
澹台夏听到司空阳要帮自己换纱布,脸颊的红晕刚下去又涌了上来。
“洛花呢?”
司空阳悠然的把纱布分开放好,不甚在意的说:“今日是乾元城三月一度的拍卖会,热闹的很,她一大早就去了。”
乾元城?拍卖会?
两个陌生的词汇让澹台夏皱起眉思考,原来洛花不是被囚禁在魔宫中,她还可以去外面玩。
“我就想着,反正你我两人是夫妻——”
“我们不是!”
他的话再三被打断,任是他脾气再好,此刻脸色也带了一丝阴沉。
“澹台夏,适可而止。”
他收起了在她面前的轻松姿态,站起来走到了门口,喊住了外面巡逻的守卫。
“去找个侍女过来。”
说罢也没理澹台夏,径自走了。
她扶着桌子缓缓坐下,额角滑下几滴冷汗。
狮子在她面前装久了小猫咪,她就会忘了他在撕裂别的动物时是怎样的凶残。
可她不能沉浸在司空阳为她捏造的温柔乡里,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婚姻。
他们之间隔着无法抹去的仇恨,澹台夏想,他俩要是死一个这恩怨才能了结。
她不想死。
等守卫把侍女带到的时候,澹台夏已经挽好了头发,坐在外间的凳子上,拿着茶杯发呆。
“小姐,侍女已带到。”
守卫弯腰行礼,好似特意说了一句。
澹台夏有些诧异,她这几日也在宫殿中晃荡,碰到的守卫和侍女都像哑巴一样连句话都不会说,她还以为是司空阳故意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无法讲话。
原来不是这样的,她放下茶杯,看了一眼眼前的守卫。
他穿着与其他人一样的黑色衣服,身形高大,与他人无异。
但他的声音又有些耳熟。
她蹙起柳叶眉,脑子里不断对比着她听过的声音。
她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而守卫已经转身离开,并为她把门关好。
门即将合拢的一瞬间,守卫抬起了头,澹台夏熟悉的脸孔乍然出现她的瞳孔中。
她赶紧低头掩饰自己的震惊。
林向晨怎么会出现这里?!
侍女全程低垂着眉眼,弯着腰,小心翼翼的为她换着纱布,期间有不小心碰触到伤口,她惊恐的抬头看着澹台夏。
澹台夏心里慌乱得很,全都在想林向晨的事情,对于身体上的疼痛她已经没有心思顾及到了。
侍女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稍稍松了口气,手上的动作愈加小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