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阿卡姆骑士（72）

第72章阿卡姆骑士（72）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热浪、烧灼和疼痛瞬息席卷而来，又突兀的离他远去。

当杰森再次恢复意识时，死亡的阴影仍停留在脑海中久久不散,让他颤抖着伸出手确认自我的存在,低头查看身体，他意外又不意外的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仿佛那近在咫尺的爆炸只是一场梦般。

擡头打量四周，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间窗明几净的房间内，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细小的尘埃漂浮在空中，时间如同凝固般停滞于此。

在这安静的仿佛只有他一人的世界中，杰森用一种略带怀念的语气开口：“这里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相比变了很多。”

他转身看向房间内一处空无一人的角落：“我没记错吧,罗伊？”

一道人影缓缓出现在那里,带着笑意的熟悉嗓音响起：“因为你和我之后就把这里重新收拾了一遍。”

罗伊笑盈盈的看着他：“小杰鸟,你是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

“我能感觉到,你一直都在注视着我。”杰森回望着他：

“这种隐身能力我在奇异博士那里也见过,所以你同化了博士？又或者……我无意间闯入过的那个未来时间线的你——领主红箭同化了未来的奇异博士？”

罗伊的绿眸亮了亮,赞叹道：“你果然已经猜到了,是的,那一条未来时间线上的我——领主红箭将全部数据存放在了你的身上，在他送你回来后，在怪兽世界的我便从你身上得到了那份数据。”

杰森接了下去：“然后上一周目的你又将所有数据存放在平板中交给我,等我读档后将平板再次还给你，现在的你便拥有了所有的数据。”

罗伊点了点头：“那不只是冰冷的数据,也包括我的记忆和感情……”

他深深注视着杰森：“你看,每一次的我不是都会在最后告诉你“再见了，杰森”,因为我知道，我们终将在过去重逢。”

罗伊从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走到杰森面前，在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站定。

望着表面上风轻云淡，实则眸中不自知的透露出紧张和不安的红发少年，杰森好像再次看到了那晚问他愿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罗伊，他闭了闭眼，近乎叹息着说出：

“我从来没有像相信你那样相信任何人。”

尽管他知道罗伊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但他还是愿意相信他，杰森对此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我知道，我能感受的到。”

罗伊试探着伸手触碰杰森戴在头上的面罩，杰森没有拒绝他，于是他便将它取了下来，注视着面罩之下那双蓝色的眼眸，他在其中看见的自己的身影：

“是你让我拥有了感情，我的所有感情都是从你身上学来的，所以，如果我拥有了相信这种感情，那么一定是因为，你同样在相信着我。”

罗伊的声音很轻：“我是清楚这一点的，但却还是会感到不安，想要反复的进行确认，想让你亲口说出来。我想这也是因为——”

“不要说了，不用再说下去了。”杰森出声制止，他认真的看向罗伊：

“你明明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感情，不要再追逐我的身影了，你并不是我的镜子。”

“那么你希望我是谁？”罗伊向他提问：“我拥有所有人的数据，我可以成为你想要的任何人，只除了你。”

顿了顿，他像是抛却了所有的不安，直白的说出：

“我没有关于你的数据，曾经的我——兄弟眼不曾在任何一个世界同化过杰森.陶德，所以当初，在网上认识你的时候，即使我当时还没有身为兄弟眼的记忆，我也本能的想要接近你、观察你、学习你……同化你。”

这是他身为人工智能的本能，不断的汲取不曾被自己记录的一切信息，以此来充实自己的数据库，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我也曾经产生过如果你不相信我就索性同化你把你变成被我操控的傀儡这种想法，还有……”

看着喋喋不休疯狂自曝的罗伊，杰森在内心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觉得好好的一个人工智能怎么拥有感情后就变傻了呢？

杰森知道，他这种破罐子破摔般的行为本质上还是像他刚刚所说的一样，是他不安的表现——

我将我最不好的一面展现在你面前，想要你说出不介意我的肮脏，握住我沾满污浊的手。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这种感情的学习对象的确来源于杰森，就和杰森刚刚在ace化工厂和布鲁斯之间发生的相似。

所以尽管觉得有些麻烦，也有了那么点会被缠上再也摆脱不了的不妙预感，杰森还是决定负起责任来，于是他开口说出：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当时你那么点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本能算什么，我还不至于分辨不出在我们聊天时你是否和我真心相交，否则我根本不可能答应去星城见你。”

杰森一条一条的说着：

“你是否真的对我有恶意我能够看的出来；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谎，你只是选择性的说出了部分事实；我从在那条未来时间线见过领主红箭后就隐隐对你的真实身份有所察觉，毕竟能够随意进出领主蝙蝠侠的住所，还突然拥有了类似于奇异博士的能力……”

他深吸了一口气，总结：“我说过，我并不相信兄弟眼，但我相信你，相信正一脸白痴表情站在我面前的你。”

在罗伊小声的“有吗？好过分啊小杰鸟……”的抱怨声中，杰森最后下了定论：

“你问我希望你是谁？我希望你是罗伊.哈珀，只是罗伊，是我一直以来所认识的罗伊。”

罗伊在想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就像杰森说的那样很蠢很白痴，他不用看都知道。

望着笑得一脸明媚灿烂的罗伊，杰森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刚刚没让布鲁斯把话说出来，不然在他眼里的自己一定也是这副蠢样子。

不过这样说的话罗伊岂不是就像是自己的孩——

“不，不是这样的。”罗伊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什么，十分严肃的打断了杰森飘散的思绪。

“我对你的这种感情，和你对布鲁斯是不同的，因为这不是我从你身上学到的任何一种感情，不是亲情和友情，而是我自己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产生的……”

“停——你不要继续说了。”杰森一瞬间就理解了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用排除法都知道除去友情和亲情还剩什么，所以——

不要以一副仿佛在探究学术的表情说出这种话啊！

罗伊眨了眨眼，在内心直呼好险，差一点就让杰森把思维歪向其它方向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加深固定这种印象：

“你对现在的我有哪里不满吗？外貌？性别还是年龄？我刚刚说过，只要你想，我可以变成任何你想要的……”

“不，不用，现在的你就很好。”杰森秒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