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人偶
第12章人偶
【崔小鱼·鬼域三层】
廖城三中没听过什么船老师，尤其是崔小鱼能接触到的教职工，估计最多的就是保安室的门卫。
从少女失控边缘救下崔屿，一阵昏厥和失重感过后，周遭的环境变得熟悉。
他们置身于环形天桥之上，擡头正好能看见三中的主教学楼，这是张纪港的高考考场，每一处他都能深刻地印在脑海里。
迈入高伟的绿色校门，两侧就是挺立的白杨树，沿着主干道走上一段便能看到崔小鱼坠楼的那栋高二教学楼，三面环绕，底下是片灌木丛。
贸然被带回这场景里，张纪港忽然想到在考场时眼前浮现的诡异浮影，越想越觉得奇怪。
崔小鱼坠楼时若能落在那片灌木丛里，必须是从教室门外的走廊处翻身跌下，旁侧并无其他可以立足的地方，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应是下了很大决心才爬上去的。
回溯需要在人死前的地点，才能更为直观地感受重现，他与崔屿进入鬼域的入口就是案发地。
如果真如少女记忆里的那样，她是因在家里不受重视，又在较差的学校环境里渐渐丧失生存的斗志，那不应忘记是自己选择的自杀。
崔屿揉搓着胸口，虽然那伤口随着进入第三层鬼域就消失，但他仍显得心有余悸。
“纪港，你找到怎么破解小鱼鬼域的办法没？我好害怕……她会一直攻击我。”
张纪港忍俊道：“崔屿，上嘴皮顶天，下嘴皮挨地大概说的就是你了吧，没进来前你那洋气的样子呢？”
崔屿无奈道：“我又不能对自己的妹妹下手，而且你才是驱鬼师，我顶多算个辅助，你要保护好我啊……”
“我，保护你？”张纪港心底默默吐槽道，鬼群现身那晚可没见到你脸上露出一丝惧怕，随意用手挥动两下，那些东西就化作轻烟散去。
难道还真是血脉压制，崔屿的法力对于崔小鱼来说不起作用？
“为何你妹妹会带我们来这……”张纪港四处观望，竟没发现一个路过的学生，“看着天色，也没有人，应该是放学很久了。”
崔屿回忆着说：“小鱼平时回家是与同学拼车回家，一车大概三个人，到家的时候大概要八点。”
“你家在别墅区，是不近，但也不需要两个小时吧？”
“她不会按时下课，通常都是逃课跑去哪个奶茶店或者甜品店悠闲自乐，但还是会在六点四十校门口集合拼车。”
张纪港从来都是两条腿走路回家，连公交车的钱都能省则省，根本体会不到逃课出去消费的乐趣。
还听崔屿说，他妹妹若是贪玩耽误了集合的时间，就会发信息告诉同车的同学自己不坐了，转而玩够了乘出租车回家。
张纪港像是找到切入点，着急问：“那她出事前有没有晚回家，乘车了吗？”
崔屿摇头：“没有，她给同伴发消息，说要去认识的哥哥店里坐一坐，没等到她的司机就拉着剩下两个人走了。”
“等等，哥哥？”张纪港停下脚步，忍不住挠头：“你妹……在学校认识挺多人啊，那会导致她死亡的原因也太多了。”
在案发地周围转了许久，他们都没有等到崔小鱼再现身，像是进入沉睡的状态，必须等到他们巡查到她在意的真相，才会再次触发。
暮色降临，天气灰蒙蒙的，空无一人的校园显得格外寂寥。
这并不像崔小鱼那热爱社交和喜欢找存在感的性格，鬼域第三层如同一个内心阴暗自闭的人，她的世界里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张纪港指着那一排商铺问：“崔屿，你妹妹平常都爱去哪一家店啊？”
崔屿沉默片刻坦诚说：“都去。”
张纪港嘴角微抖：“老妹儿除了上学，剩余时间什么都干是吧？好好……那你跟着我，一家店一家店找。”
“找什么？”
崔屿面对那排门头花里胡哨一看就是骗女生钱的店铺，完全没有头绪，他等着张纪港给他解释下为何要进店。
“你忘记刚才鬼域二层，那黑板上还有你妹妹用粉笔画的涂鸦，她既然喜欢当显眼包，那你说进入像这样的店里，能不留下点到此一游？”
崔屿不解：“你怎么知道那字是我妹妹的，她很少写字，你也没见过。”
“那下面有一行小字，阿屿哥哥大sha笔，肯定是了吧。你妹连煞字都不会写，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教的。”
崔屿一时语塞，但又觉得张纪港说的有道理。毕竟他面前穿着裤衩脚踩人字拖的少年，平日里也是看上去除了念书什么都做的差生。
肯定比他能和崔小鱼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你还挺聪明的，真的是第一次当驱鬼师？”崔屿表情严肃，越靠越近。
张纪港一时紧张，后退步说：“干嘛，在这里请不要耍流氓！”
崔屿：“我只是想知道，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我从不负责找鬼和伸冤，只擅长消杀。”
“这样，我和你分析下，首先是船老师这条线索，但他既不是三中有名的老师，也不是你妹妹的班主任，那在这里肯定很难找到，而这个小鱼认的哥哥，他出现的频率更多，你妹妹的记忆也会更深……”
张纪港忽然擡头，盯着一家工艺品店看，他指了指：“走，进这家店看看。”
崔屿顺着门头念道：“雷子许愿铺……什么烂店名。”
雷子，还雨子，海子呢。
一进门，满货架上的人形玩偶映入眼帘，张纪港不禁倒吸一口气，骂道：“我去……全是女娃娃，做得这么逼真，真变态啊！”
看似是个杂货铺，人偶逼真又可以自主选择更换衣饰，应该最吸引这个年纪的女高中生。
因为店里没人，张纪港闲逛半圈，推了下崔屿：“你把那个拿来给我看看。”
“为什么我拿？”崔屿不懂张纪港的用意，他又对这些女孩的玩具不感兴趣。
“你是辅助还那么多问题，我怕拿起来被诅咒啊！晦气！你既然不是人，也不怕这些，那就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