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破局3

第336章破局3

“过得还好么？”凤舞还有些稚嫩的声音，但语调非常成熟，让我不由得笑了一下。“如你所见，万般宠爱。”“这还差不多。”凤舞也笑了起来，低声说：“说实话，看着我自己这副皮囊越来越好看，我还真有些嫉妒。”

“你现在这七岁小女孩的皮囊也是好看的，并且，我更嫉妒你的年轻啊！”

“才五岁，你也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啊？当年要不是你，我现在也是能撩汉子的人了……”

“我的凤舞啊，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我一把抱住她，“没人知道咱两的关系吧？我套过你亲妈细妹的话，她是不知道的。”

“没人知道，只是觉得我特别聪明。”凤舞将头埋在我的颈窝之间深深地闻了闻，“你的香味啊，还是和以前一样，我特别喜欢。”

“我没有抹香哦，可能是茉莉花香囊的缘故吧，这个我倒是从咱们阿玛那里承袭下来的，没变过。”

“是啊，我很怀念这个味道。”

“那你就多闻闻，哈哈哈……”我抱起她，“对了，我生了个儿子，你要不要以后和他在一起……”

“我不要做大媳妇！”

“哦，他以后可能是名垂清史的皇帝……”

“那也不要，我要找个听话的小狼狗……”

“你这都是那里学来的，这么吓人……”

“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的转世，我是你的前世，我还曾在你昏迷的时候潜入过你的时代呢？”

“什么？”我很惊讶，这段我怎么不知道。

“哈哈哈，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幸好你来我这里看看，我们两人也可以一起研究一下，其实真的很神奇很奇妙，我也有很多事情不明白。”凤舞拉着我，“咱们就先进去吧，在这里咬耳朵说悄悄话，还是有很多人要看的。”

“嗯嗯，听你的。”我跟着她往寨子里走去，大家也紧紧跟上。真的是热闹，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了。这一路走来，瘟疫、饥荒、大火、逃难、溃败的河堤……太多的苦难和愁苦，而在这一刻，在欢乐的歌声中，仿佛一切都只是梦魇而已。我有点恍惚，看着这繁华似锦的城寨，看着这里人们的笑脸和舞蹈，真的存在么？

“在想什么？”凤舞拉着我进了城寨里克勐土司的府邸，也是吊脚楼的样式，但看起来更加气魄和精美。“先把你们喂饱，晚上咱们一被窝说悄悄话好不好？”

我自然是点头同意的，不过又看向了细妹和辛木他们，这几个人居然也非常认同，完全不觉得只有七岁的凤舞这样做，已经是大人的做派了。就连秦夫人和木夫人都没有任何异议。“他们觉得你很正常？”

“哈哈哈，你觉得我不正常？”

“你怎么说也就七岁的年纪，让我怎么说是正常呢？”因为是贵客，我端坐在了主座上，“里克勐土司呢？怎么没见到？”

“阿爸听说四爷去了南疆，觉得自己或许能够帮助他，所以前日启程走的。我也是刚知道的，所以这次看不到他了。阿妈也跟着一起去了，她有姐妹在那边，也能帮上忙。”辛木说道。

“嗯嗯，好吧，那我就坐在这里吧。”我点点头，估计这里面也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两件了。重点是今天晚上我要把小凤舞问清楚，她怎么会回到了现代社会。

不过，这热闹的晚宴鼓点响起的时候，我吃吃喝喝得太开心了，还跟他们飚起了舞蹈。要知道，这么多年没有跳过这么妖娆的傣族舞蹈，我居然有些怀念。当年那段舞蹈完全是应急之下随便跳的，而今时今日，在这个气氛的烘托下，我的那些舞蹈细胞全都涌现了出来，细妹把她最华丽的舞蹈服给我换上，我们两人就在月光下凤尾竹旁跳起了孔雀舞，一招一式相互参考，相互借鉴。要知道，跳舞之人是需要用肢体动作就能够读懂对方的心意和欢乐，我居然也能够和这个年代最好的舞者相互飙舞，感受那份韵律带来的快乐。再加上米酒酒精的加持，我觉得我也是疯狂了，那种身体上的快乐愈加明显。所有的人都在耳畔狂欢，呼喊着，鼓点声也愈发的欢快。

时隔多年后，阿云嘎和我忽然闲聊起这天的光景时，他说他一开始是震惊，因为发现原来我就是那日在皇宫跳舞的人。再后来就是震撼，没想到这孔雀舞还会有这么的变化和精彩。最后是完全的陷落，是完全不能自已跟着一起舞蹈，像是中了蛊惑和魔法一般，控制不住自己。可能，这就是魔幻时光的魅力。

这场漫长的盛宴是何时结束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我一直在踩着节拍舞蹈，每一步踏出去都是一种快乐。是不是因为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太过憋屈和难过？我明明是沉浸在爱河之中啊？那么，就是不自由。我问我自己到底为什么释放不出快乐，这就是答案。就算是有人相伴，但我这本就是自由的灵魂怎么甘心圈禁在一个小小封闭的朝代呢？太累了，但又被爱禁锢无法逃离。我只记得最后似乎灯火都燃尽了，有很多人依然在耳畔唱着歌，宛转悠扬，像是一场永不会停歇的游乐会，只是我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

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有个软软小小的身体也在均匀地呼吸着，我侧耳倾听了一会，也慢慢让自己的意识恢复过来。我躺在一个巨大的竹床上，周围有白纱幔布，好像是下午的光景，阳光没有照射进屋子里，外面有轻轻的脚步声，我能判断是庆嬷嬷走了过去，还有阿林保和阿云嘎轻声交谈的声音。身边的小女孩翻了一下身，依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不过，此刻的我已经完全清醒，大约就是酒醒的后遗症，整个后脑勺都觉得疼。

起身下床的时候，看到细妹俯卧在床角，被我的声音惊醒了。“醒了？要不要喝水？”做了母亲的细妹多了几分温柔和周到。

“一会喝水吧，我要上茅厕。”喝了这么多的酒，怎么也要先解决一下才好。我笑得有点尴尬，但没关系，好歹也都是熟人。听到屋里有动静，庆嬷嬷和崔公公立刻就推门进来了，这两人还真是对我形影不离。在他们两的妥帖照顾下，我也洗漱干净，除了脸有点浮肿，其他都还好。凤舞也醒了过来，瞅着我一直笑。

“这小丫头片子骗我喝酒，真是罪不可恕。”我佯装生气地呵斥道，她也不害怕，依旧笑嘻嘻的。倒是细妹在一旁搭茬说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讨人嫌，可天生一张笑脸，又让人不能真的生气。昨天可能也是见到福晋实在太高兴了，这孩子也很少这样没有分寸……”

“凤舞，过来！”我招呼她，她也还算听话，走过来抱住我，“我和你阿姆细妹跳的舞，谁更好看？”

“当然是你！”凤舞倒是不偏袒，“我阿姆的舞虽然美，也是里克勐最棒的舞者，但是没有你跳的大气开阔，她是柔软，你是柔美，甚至还有一点魅惑……”

“这你都看得出来！”我越发地吃惊。

凤舞贴在我的耳边轻轻说道：“因为你融合了现代舞者的姿态，细妹只是最原始的部族舞者，没有可比性，你跳得的确要更出色一些。现在我都能想象得到，那日在皇宫中，你的那支舞蹈有多令人震惊，多少人会因为这支舞而爱上你。”她这话倒是说的对，那日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似乎将很多人的命运都改写了。“所以啊，虽然我不知道更多的前因后果，但若说起咱两的渊源和你来此经历的一切，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啊。”

“那你可曾明白其中的关键？”

“完全不懂。”

“所以呢？”

“也许咱两一起去里克勐最神秘的深洞，去见见红瑶的真身？”

“齐华大叔的那个妻子？”

“是，我也不能确定。说实话，我现在的身量还太小了，很多事情也不能做，倒不如我们一起去探探险？”

“很危险？”

“我还没去过，听说是不让去的禁地。”

“你们两要干嘛？”细妹的耳朵尖，听到了我两的部分对话。“有些地方不能去，就是不能去。红瑶是族中的长辈，她说的不许就是不许，就算你是族中最宠爱的小公主，也不能去！”

“阿姆啊，就是去看看。”凤舞开始撒娇，终于有点小孩子的模样。我嘿嘿干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行！”细妹很是坚决。

“那就算了，也不急于这一次了。”我整理了一下衣襟，拉着凤舞站了起来，“我们就出去吧，我看日头已经西下了，也没有那么毒辣，倒不如看看景色。我这头疼还没彻底好呢。”庆嬷嬷立刻走了过来，想替我拉着凤舞，我摆了摆手，“就在这屋子外面坐一会，看看风景，你们都不用伺候了。”

我和凤舞坐在这竹屋的外延边廊上，赤着脚，看着不远处已经有炊烟升起，心下一片宁静。“我还真没想到能够再见到你。”凤舞悄声先开了口，“我三岁那年忽然高烧不退，已经陷入昏迷状态。阿姆将我抱进了红瑶所在的那个族中禁地，但我当时已经不记得那个洞里是什么光景，只记得来到了一间全是白色的房子里，周围都是穿白色衣服的人，他们在屋里来来回回，但是都没有人来看我一眼。我在一具很明显是大人的身体里，就静静地躺着，身边似乎有个男人，但我看不到相貌。之后，我就看到一个神奇的闪着光的平面，里面开始演出各种各样的事情，有时候是唱歌跳舞，有时候是有一男一女在说话，还有的时候是恋人在争吵，可一会又和好了，然后又亲亲抱抱……我觉得特别神奇，就一直看着。后来这些白色衣服的人发现我一直睁着眼睛，但是又不能表达出什么，可能也觉得很奇怪吧，所以就给我打了一针，不过也没有什么效果。所以，我算了算时间，大约也是三天三夜，我也没有觉得困，就是在这具身体里，看着房间里的人走来走去，看这个神奇的平面出现了各式各样的人物和故事……再后来，我忽然眼前一黑，再睁眼的时候，就回到了深洞里，这具凤舞的身体里。很简单，但似乎又不简单。红瑶姑姑对我说：记住你看到的，这是你不能企及的世界，但她对你打开了窗口，你要知道你已经是神迹了。”

“所以，红瑶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好奇地问。

“也许吧，但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退烧了，她就让阿姆把我抱回来了。自此之后，我也再没见过她。”

“你描述的那个场景的确是我所在的时空，我也是因为出了意外才来到这里的。或许，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其实，我活到现在，反而觉得不过是活着，在哪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