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下毒4

第333章下毒4

“是的，这毒蛊的效力不同，看起来老夫人中的也不算很厉害的，找到源头后，治疗起来也并不难。”略略沉吟了一下，我做出了判断，“木老爷木夫人，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用乌参做药，给老夫人和小孙孙们服下，至少能够延缓毒症，然后再找这个下毒的人。我知道，一时半会儿，可能你们也没有头绪，倒不如先想想。不过，此事到目前为止还要保密，特别是中毒的这个事情，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即便是自己的夫人或是挚友都不能说，因为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是是，全听福晋的安排。”众人附和着。

“我到也觉得奇怪了，这无缘无故的下毒，又不是要命的毒，到底图什么呢？”庆嬷嬷忽然看向了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算了，先去熬药吧，熬成了，我们也去看看老夫人。现在，木老爷木夫人，还有木大少爷先去前面招呼宾客吧，毕竟是木夫人的生辰，现在木老夫人也没有性命之忧，大家可以稍稍松一口气，先去热闹庆生吧。我就不去了，人多有点闹心。”

“是是是。”转眼一屋子人出去了大半，只剩下阿林保，崔公公和庆嬷嬷。我才低声问：“庆嬷嬷想要说什么？”

庆嬷嬷低声回答：“奴婢的角度可能去福晋想的不一样，倒不是为了仇杀故意下毒，而是有人为了留在府里，故意安排有长期患病者存在，然后才有特别合适的理由待在府里，藏身也好，或是其他什么理由……”

“是啊！”这个理由的确是对的，也是非常好的借口。“那么，有可能就是伺候老夫人的人，最有嫌疑。”

“是的，因此奴婢刚才没有说破，因为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形，要找到熟悉木王府的人详细问问才好。”

“这事可能还是要问木夫人，不过看起来这人也不是管事之人，似乎是这个嫡长子的夫人正在管家……又是一位木夫人……”一想起这些称呼我就头疼，这么一会冒出三个木夫人，称呼起来都是个问题。

“这嫡长子的木夫人倒是个爽快利落的人，卑职刚才已经见过了，不似汉人女子的娇弱，是南蛮地区特别利落干脆之人，听说也是少数族裔的后人，男子性格……刚才看到她和辛木大少爷在用海碗喝酒……也许是相熟之人。”阿林保说到。

“那嫡长子是否有什么妻妾之类的？”崔公公也参与到断案之中。“这嫡长子看起来优柔寡断一些，没有木老爷的气魄。”

“据说是有两个妾室，也都是少数族裔族长之后。”

“对对，刚才福晋见木府家眷时，这两个妾室有出现过。倒是这正妻当时刚好去后堂给老妇人换衣服，没有过来请安。”庆嬷嬷补充道，“或许一会去看老夫人的时候，应该就能看到。不过，福晋是否能听老奴一句话呢？”

庆嬷嬷忽然唤了自己一声老奴，让我一惊，“您何必要这么说？您说您说，我都听。”要知道这可是四爷皇额娘的家奴，前半生都是和皇额娘在一起的，这简直就是半个皇额娘啊，忽然说得这么郑重，让我吓了一跳。

“这后堂之事可能有龌龊，福晋可以找个托词不去了，礼数上也无可厚非。让老奴代替福晋去看看就好，旁人也不会说什么。另外，这毒蛊之事，福晋身子并不是很好，万一有事，老奴也担当不起……”

“哦，没事，不去就不去。只是这龌龊之事是啥？”我的好奇心啊，真是太过旺盛了。

庆嬷嬷笑了起来，“我的福晋大人啊，还是四爷太宠您了，后院这些事情都没有，您也就没有想太多。像这种百十来人的木王府，男男女女之事一定特别多。就如这嫡长子，我们知道的就有三位夫人，木老爷也有三位夫人，据说还要再迎两位进门……”

“啊，他都多大了，还要娶……”

“我的福晋，小点声。”崔公公也笑了出来，“这不是很正常。您看这赖大人年纪不小了吧，还不是有几个十七八岁的妾室……”

“哦，阿林保，你有妻子了么？是不是以后也要去七八个才好？”我转头看向阿林保，他闹了个大红脸，“回福晋的话，尚未婚配，但已订下了神机营赫大人的千金，明年开春迎娶进门。妾室的事情，卑职还没有想。”

其实，大清朝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只有男人有钱养得起，估计也都能接受。“嗯，慢慢来，别着急，媳妇多了比较乱……”

“福晋大人！”阿林保有点扭捏。

“哈哈哈……没事没事，庆嬷嬷，我们继续，所以说起这木王府龌龊的事情，您指的就是这个？”

“奴婢只是猜测，不知道对不对，也请福晋大人参详。首先说是下毒之人，必定是想留在府内的，那么除了要照顾老夫人之外，一定还要寻求别的留下的办法，毕竟老夫人年事已高，小孙孙又有人照顾，不如给自己弄一个双重保证。那么，最快的办法就是攀附上这个府里最有权势地位的男人，木老爷已经要再迎娶两位夫人进门，一时间不会有第三位，那么就可以从嫡长子下手，这嫡长子有三位夫人，但都是少数族裔，如果如我们猜测的一般，这下毒之人真的是陈士骏的表妹，也就是汉人女子，对于这南蛮之地人来说，或许是别有风情，或许早已经做成了什么事情……咳咳，老奴说话有些僭越了……”

“没事没事，这个的确有道理，也有可能。”想想这陈士骏的表妹或许不到三十岁，汉人女子又常常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勾引一个嫡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现在就是要看看老夫人床前伺候的人中，或许就有这位表妹？”

“是的，很有可能就是在其中。因此，福晋更不能贸然前往，万一这人下毒或者使坏，我们几个人未必能对付。想想之前的瘟疫之祸，怕也是她搞出来的。当然，福晋一定是最大的目标，如果没有福晋在此，或许我们才是安全的。”庆嬷嬷和崔公公一路跟在我身边，对每一件事情都了解得很清楚，所以他们的判断也非常有道理。更何况这两人都是宫里的老人，见过的事情更多一些。

“明白了，那就说我头疼，先回去了。阿林保，你护着庆嬷嬷去看看这位木老夫人，崔公公跟我这就先走。不过，有任何消息要赶紧通知我。”我站起了身，“不过，我想见一下辛木，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

“这个，奴婢会想办法把消息传递过去。让秦夫人和木夫人留下来，和奴婢一道去探病就好。”庆嬷嬷考虑得相当周全，当下就整理了一下我的衣衫，让崔公公头前带路，出了门。我在门口佯装略微不适的样子，又叮嘱了秦夫人几句，这才回了云贵总督府邸。

四爷听闻我回来，立刻出了府邸接我，看到我脸色苍白的样子吓了一跳，立刻打横将我抱去了内间，唬得一众下人和侍卫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云贵总督将府邸后院准备出来给我们居住，院子花花草草很多，但胜在规制整齐，看着也觉得舒心一些。

进了里屋，我才悄声地跟四爷描述了一边刚才的情形，但他还是一直问我的身体是否抱恙。“可能就是饿的，刚才没敢吃什么，怕水土不服。”

“那让他们给你准备些吃食？”

“庆嬷嬷说等她给我做点吃的，不让我随便吃这里的饭菜。倒不是怕下毒，只是怕我有什么不能吃，反而因此上吐下泻。”

“这倒也是，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这一带有一种调味品你是不能吃的。”四爷点点头，但跟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掏出了几块小糕点，还带有他的体温。“我随身有点小糕点，咱们路上吃过的，不怕有问题。”

“为什么你会装这个在身上？”

“为你准备的，生怕你会饿着啊！”四爷的宠溺简直是没边儿了。我脸都红了，拉住他的手，不知道要说点什么甜蜜的情话。

“吃吧，我让他们准备一些热水给你洗洗脸，你也换身衣服舒服一下。虽然，你这身很美，不过，还是换件舒服凉快的衣服吧，这里实在太热了。”这男人真的越来越贴心了，我也要加倍对他好才可以。

居然等了大半天，庆嬷嬷才回来，两位云贵总督夫人也是一脸的难以言说。四爷也换了麻布的凉快居家服，没有摆官威，还先让他们去换了衣服再过来说话。同时，又把赖大人，林太医等人都叫过来说话。庆嬷嬷趁着这个时间到小厨房转了一圈，做了两个热菜给我吃。虽然是当地食材，不过是京城的做法，很安全。四爷也陪我吃了起来，“这边吃晚膳的时间很晚，所以我们先吃点。一会他们要是说起来没完没了，也挺麻烦的。”

“嗯，刚才的小糕点垫了底儿，我现在舒服多了。”我转头问庆嬷嬷，“是不是有什么龌龊的事情了？看您这表情也是哭笑不得的样子。我也就不着急知道什么了，您先来吃点吧。”我们在外的时候，虽然下人不能同桌吃饭，但因为是亲近的嬷嬷，可以在一旁单开一个小桌吃饭。崔公公说这里的食材他检查过了，他们也尝试着吃了当地的食物，没有什么反应。所以，他和庆嬷嬷就直接让云贵总督府邸的厨子做了饭菜端了进来吃。

简单吃了几口之后，庆嬷嬷他们把屋子收拾了一下，这才让赖大人、秦夫人，木夫人、林太医、阿林保等人进来说话。说起来，事情的确有点难看，幸好我没有亲眼看到。从庆嬷嬷一行人到木王府后院去探望病着的木老夫人说起，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木老夫人上了年纪，虽然昏迷中，但被一直照顾得很好，也没有太难看的样子。院子房间也收拾得很干净，几位贴身伺候的侍女都很周正，看起来也很正派利落。林太医在问诊的时候，又问了问最近给木老夫人的饮食里是否加入了沙参等药材，木家的嫡长子的正妻回答说是有加入，不过分量多少是由另外一位侍女具体操作的。林太医知道我们在查什么，就看似不经意地说让这人前来回话。果然，进来的就是一位汉人模样的女子，倒也真的长得好看，还有几分成熟风韵，特别是一双莹莹双眸，让人有种心生疼惜的感觉。不仅是男子觉得好看，就连秦夫人也点点头，觉得汉人女子中，这人的相貌也算是中上等了。

虽然不能立刻判断这是不是陈士骏的表妹，但按照庆嬷嬷地猜测，这下毒之人也必定和她脱离不了干系。此女自称香兰，来木王府三月有余，略懂医术，所以留在木老夫人身边照看。这几个月虽然没有恶化病情，但也没有什么好转。木王府又陆续请了不少名医、游医，甚至是巫师来给木老夫人看病，也都看不出所以然。后来说如果煎熬白山乌参或许会有奇效。但实际上，要不是我们误打误闯带着乌参，怕这一疗法不过就是托词而已了。

庆嬷嬷毕竟老道，一眼就看出木大少爷正妻一脸的不自在，就撩拨了几句类似“为何木大少爷的正妻不在跟前照看，这要是放在我们皇家，早都送去宗人府了”，他这位正妻也是单纯，立刻就变了颜色，大哭起来，开始不管不顾地诉说大少爷与这位汉人女子香兰之间苟且之事。大少爷倒也没有忌讳，还提出要娶这位香兰，缘由是她怀孕了。结果场面上又是一度的失控，正妻追着大少爷打，大少爷躲到了香兰的背后，香兰挺着肚子很骄傲，木老爷和木夫人惊得目瞪口呆，其他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情大。最后，木少爷的其他妾室居然还开始说出某日两人同房，计算怀孕的日期等等。一副极其狗血的画面，甚至闹到最后都有少儿不宜的嫌疑了。

虽然还没有实证，但这香兰的来历肯定不一般。庆嬷嬷继续装傻，看着闹得乱子太大了，就悄悄溜了出来。林太医秦夫人他们也跟着出来回了府，所以才有他们回来后一脸的难以言说的尴尬。的确是太难看了，这不仅是木王府的隐秘之事，结果几个女人还大打出手，抓破脸的那种，更是让人不忍继续围观。

“奴婢一直站在秦夫人身后，没有表明身份，想来这位香兰应该还没有注意到。这木王府目前还处于混乱中，如果她真的怀了木家的子嗣，可能还真的不太好抓人了。”庆嬷嬷说的的确也是实情。

“不过，如果真的是她下的毒，也算是有理由的。”我转头问林太医，“下毒这事还是确认的吧？”

“是的，肯定是下了毒。”

“不过哈，福晋大人，这木王府嫡子还没有男丁，如果这香兰真的怀了，还是男丁，木王爷未必肯交人出来，就算是下毒又如何，现在啊，木老夫人还没有死，万一救了过来，又得了男孩，他们可能还会很高兴呢。这少数民族的思维和我们汉人不太一样，所以，这个人，真的不太好抓。”赖大人分析道。

“其实抓不抓这个人还不重要，重点是她背后的人，为什么她能够做出这么多事情来？”这一直是我的疑问，也是非常难解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