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 回忆师Ⅰ谜题 - 燕书瞳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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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高翔在犯罪嫌疑人住家的院子里,找到了那辆绑架罗丹丹的三轮车,以及其作案时所穿过的衣服及戴过的骷髅面具;随后,警方在距离俞渡机械厂附近的垃圾站,找到了翟娜的那辆雪佛兰爱唯欧,显然是被嫌犯作案之后遗弃至此。但更令人感到惊喜的是,在那辆雪佛兰的驾驶室内找到了跟嫌犯相一致的鞋印,并且在嫌犯的家中搜到了其作案时所穿过的那双皮鞋,种种证据皆指向该名嫌犯正是杀死罗丹丹和翟娜的幕后真凶。

此时此刻,俞城市公安局刑警总队的审讯室内,忆眼和冰语站在观察室的单向玻璃前,逢慈定在两人的身后,三人正在观察审讯室的情况:犯罪嫌疑人坐在审讯桌前,虽然戴着手铐,拷在了审讯椅,但他的神态却是显得异常漠然,似乎对所犯罪证均已供认不讳,那么——现在最为重要且关键的问题是他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

尽管嫌犯身材高大,但并不给人结实的感觉,其嘴上的胡子稀稀弱弱,就像是营养不良的杂草,因而有种病态的神经质,让人觉察他的精神多半有些不太正常。

与此同时,高翔整理好了嫌犯的相关信息,便拿着一叠打印的文件,急冲冲地赶到了观察室:“嫌犯名叫单群,今年四十四岁,未婚,他一直跟着父亲生活;从小学到初中就读于厂区内的职工子弟校,其高中毕业于俞城化工职业技术学校机械工程系的焊接技术及自动化专业;十八岁毕业进厂,便接替其父亲的班,成为俞渡机械厂的一名电焊工,但十五年前由于工伤休养了半年,厂区在搬迁时,领导便以工伤为由,责令其买断工龄。”

“工伤?”逢慈好奇道:“什么工伤?”

“您还是自己看吧?”高翔面露尴尬,特意瞧向忆眼和冰语,分明有些不太好意思,这才将文件中一张由俞城市人民医院出具的《工伤诊断证明书》递交给了队长。

随着阅读的深入,逢慈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忆眼和冰语将脑袋凑了过去,帮忙阅读诊断证明书上的文字,特别是在诊断意见一栏里写道:因工伤导致阴茎、右侧睾丸损伤,左侧睾丸畸形,瘢痕组织形成,以致尿血严重,勃起功能消失,很可能无法生育,系8级伤残,并伴随有三级(轻度)精神残疾。

“什么?”忆眼的面色惊变:“这么说来,单群由于工伤而导致他性无能。”

“还不仅如此!”逢慈指着诊断书上的重点文字道:“这上面说——单群被定性为三级轻度精神残疾,这说明工伤所导致的其性无能,进而造成了他心灵与精神上的双重创伤和残疾。”

忆眼点了点头:“难怪,那两名死者都没有被性侵的迹象。”

冰语露出一脸嫌弃的恶心:“那他该不会是一个精神变态吧?”

忆眼幸灾乐祸道:“从他的作案手法来看,的确就是一个精神变态。”

“切!我觉得你还是个变态呢!”

“那你可要小心了!”

“小心什么?”女孩将眉头一挑:“我才不怕你!”

……

面对这对老板与助手的斗嘴,逢慈早就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而是继续询问高翔:“那材料上有没有说——是如何造成了单群的工伤?”

“我们通过联系俞渡机械厂——啊!也就是现在的俞渡机械股份有限公司,拿到了一份重要的文件,”高翔从整理的那叠文件中抽出了一份《工伤事故情况说明书》,交到队长的手中:“这是单群亲自写的事故说明书。”

可以看出嫌犯的字迹马马虎虎,倒也不算十分难看,该说明书的内文为:二零零四年四月四日,大约下午十六时四十分,我单群在俞渡机械厂的焊接车间正在焊接钢架,因为用完了一瓶氩气,便用手推车推着空瓶去仓库,更换新的氩气瓶。我先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空瓶横放在地上,再使劲抬起来,试图立在地面。不想就在那一瞬间,空瓶撞翻了旁侧一个全新的氩气瓶,五个氩气瓶便依次倒下,而其中一个猛砸向我,先是砸中了我的左半边身体,我顺势倒地,氩气瓶重重击中了我的下体。由于,车间主任吴干听到我的呻吟,就将我紧急送往俞城市人民医院的泌尿生殖科进行急救。……

“十五年前,”高翔计算道:“单群发生工伤时,还只有二十九岁。”

“对!”逢慈颇为惋惜地点了点头:“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未婚的男性,发生这种事情,肯定很难接受。小高,你刚才说,单群的领导以工伤为由,责令其买断。但根据《劳动法》,买断工龄有新的政策了吧?”

“嗯!”高翔解释地回答:“说是买断工龄,但他们单位还是为这些买断的下岗职工,每年定期缴纳了失业保险、养老保险及医疗保险等社会各类保障。”

逢慈微微颔首:“继续!”

高翔便翻了翻手上的那叠资料:“没了!”

忆眼转过身,慢慢走回了单向玻璃前,他望向审讯室内的嫌犯,可见单群挣了挣腕端的手铐,但由于挣脱不开,便表情木然地望冲单向玻璃,好似看到了玻璃这边的警方,其越显神经质的眼睛闪动着阴鸷的毒光,吓得冰语不自觉将身体稍稍后退。

但忆眼装作没看见小助手的害怕,而是收回研究的目光,望向身旁的刑警队长:“那我们开始吧!”

眼见两人离开的背影,特别是忆眼领头,逢慈跟在其身后,居然默许了这个男人的反客为主,高翔自是一脸的不满:“怎么?你老板就替代了我的位置?

“谁让你那么不中用?!”冰语恢复常态,将双臂抱胸道:“好好跟我老板学着吧!”

高翔用鼻息猛哼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则是关注审讯室内的发生。

然而,整个审讯过程并不顺利,无论逢慈与忆眼讯问什么,两人或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亦或严声厉斥地轮番轰炸,但单群均是低头不予回答,其沉默得就像是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

这是冰语第一次见到老板遭遇挫败,竟是败得如此一塌糊涂,全然无任何翻身的余地,这跟忆眼平日里飞扬自信的那股傲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高翔自是满脸笑容,似乎为自己扳回了一程,于面子上是大大的得意:“看来,你老板也不怎么管用啊!”

虽然冰语白了对方一目,但因见忆眼的连连挫败,无论他和逢慈如何放招,却是撬不开嫌犯的嘴巴,其不免一副焦急的模样。

单群沉默的表情,就像是一只蚌壳,其微微绷紧的嘴唇仿佛关锁住了内心深处的一切隐秘,这倒是让人更加好奇他为何如此这般讳莫如深的表现,则是跟一个小时前——他向警方束手就擒时那番潇洒干脆的态度迥然不同。

“看来,就算我们抬出你父亲也不行,你可是个大孝子啊!”忆眼的神态还算镇定,并没由于刚才的打击,表现出气馁的面状;相对于忆眼的冷静,逢慈简直七窍生烟,几乎快要冒出火来,直接来个就地爆炸。

忆眼慢步走到了单群的面前,突然一把抓握住嫌犯的手腕,他表面看似像是在给对方把脉,实则拿出其特异功能的杀手锏,就如同一泼正沸腾着的滚烫开水,泼入进蚌壳正紧咬住嘴唇的那道罅缝。

然而,单群没有做出任何的挣扎之举,其目光冷冽地注视面前的男子,可知他毫无任何的惧色。

忆眼也不顾周围投来奇怪的眼神,特别是身后逢慈那双疑惑的目光,而是闭上了眼睛,脑袋里白光一闪,他在看到蚌壳慢慢地张开嘴巴的同时,从其记忆深处所射出的那道光芒,那是一道裹挟着黑暗的凌迟之光。

随着那光线越来越刺眼,忆眼听到女人的哭泣声:“我不是苏茉儿,求你放了我吧?放我走吧!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显然,这是单群的主观视点,可见翟娜的后脑有鲜血涌出,并且已经与头发凝在了一起,表明其绑架该是有段时间了。女人坐在一块潮湿的地上,可见地面裸露的沙质土层,证明这里似乎是个人工地窖。

观察室的单向玻璃前,冰语和高翔也看到了忆眼上述的怪异举动,高翔自是满腹狐疑地皱了皱眉。

“你老板在干嘛?”高翔面露不屑:“他好像总是喜欢这样故弄玄虚。”

“你就不能跟你们队长学学,少问,多看。”冰语白了对方一目,继续观察审讯室内的情况,忆眼依然保持把脉的手势——

单群记忆深处闭塞的空间内,翟娜的双手与双脚被缚,浑身因害怕而瑟瑟发抖,女人正沉浸在莫大的恐惧之中,但由于无意间望到单群的身后,多半瞧见了什么,其表情居然一愕,身体愈加颤抖得厉害。

怎么了?单群惊讶的同时,顺着女人的目光,朝向自己的身后望去,由此带出其所身处环境的原始面貌——果然,那是一个人工地窖,不仅地面,就连周围的墙壁都裸露着沙质的土层,表明这里的面积大约近十平方米。两人一坐下来,几乎把整个空间都给占满,四周什么都没有,地上就只放有一盏充电的节能灯。

最终,单群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后的那面墙壁,那里挂着罗丹丹出事时佩戴的那条项链——那是一枚玫瑰金的鸡心项链,链子拧绞着流线状的花纹,于挂着的钉子上来回悠荡。原来,罗丹丹被绑架时其脖口处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正是这条鸡心项链。

就在项链挂着的那枚钉子的周围——沙土如灰尘般轻轻粉落,像是坠下了时间的碎片,在地上摊成了罗丹丹的尸体,那仿若风沙一般易碎的身体,可见死者的额头凝固着乌黑的血迹,看起来已经没有活着的迹象了。

忆眼很明显感觉到了单群微微翘起的那撇嘴角,他似乎是为自己的这个杰作感到了颤栗且亢奋,那是一种类似于性冲动的狂热及自我欣赏,所以嫌犯的眼睛好似烛火敏锐地亮了起来,透出一股摄魂凶狠的冷光。

与此同时,单群的耳边传来女人惊恐的叫声:“罗丹丹,那是丹丹的项链。”

岂料,这更加刺激了凶手自心底所荡溢而出的变态及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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